生活在一起。”

    “如果他真是假的,我该怎么办?”

    “杀了他。”青阳道,“如果你下不了手,就制造机会让我来干。放心,我会替你报仇,我会叫他痛不欲生,我会让他死得很惨,很惨。”

    虽然声音很低,说这话时他几乎在咬牙切齿。脸上的表情也很奇怪,他在努力控制着一种汹涌而出的情绪,但皮皮不知道那是什么。愤怒?仇恨?后悔?惋惜?

    皮皮久久地凝视着手中的玉瓶,心乱如麻。青阳的话能信吗?他这么说也许是为了挑拨自己与贺兰的关系,甚至利用自己杀掉贺兰。

    最最关键的是,他自称是贺兰的好友,为什么贺兰从没提到过他?

    “夜光犀呢……不在你身上?”青阳忽然看着她的颈间,上面空无一物。

    “在贺兰那里。”皮皮淡淡地道,“你知道那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吗?”

    “不清楚,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它的存在。”青阳摇头,“只知道如果这个贺兰是假的,而这东西到了他的手中,狐族将面临一场灾难。青桑让我不惜一切代价弄回来。”

    皮皮默默地点点头,没有接话。

    “你还是不相信我,对吗?”青阳苦笑,“如果贺兰不发生意外,本来我是要来c城吃你们的喜酒的。”

    “是吗?”

    “你知道贺兰为什么要带着你来沙澜吗?”

    “因为这里靠近蓄龙圃?”

    “第一,这里的确挨着蓄龙圃,但步行的话,绝对谈不上‘靠近’。第二,你们的飞机可以直接飞到蓄龙圃的上空,用不着经过沙澜。”

    皮皮想了想,道:“因为金鸐想回老家,看看父老乡亲?”

    “自从沙澜被青桑驱逐,他们的领地早已被狼族吞灭。人也差不多死光了。哪来的老家?哪里还有父老乡亲?”

    “那你说他为什么要来沙澜?”

    “我不知道,我以为你知道。”

    “我不知道,贺兰没说过。”

    “能打听一下吗?”

    “我是不是长得特别像间谍?”

    “皮皮,沙澜曾经是狐族最凶猛的部落,一旦狼族入侵,他们也被杀得七零八落,几乎灭族。失宠于青桑得不到支持是原因之一,狼族的实力可见一斑。这是个极度危险的地方,居住着狼族的五大家族。他们为了水源、为了地盘、为了食物、为了女人几乎天天打仗。其中最厉害最棘手的人物就是修鱼亮,当年狐帝都拿他没办法,青桑也不敢硬碰硬,不到万不得已,贺兰觿绝不会来这里。——一定有什么目的。”

    皮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说实话我觉得你挺可怜的,青阳。”

    “嗯?”

    “你为青桑办事,但青桑什么真相也不肯告诉你。弄得两头都是迷,还让我帮你打听,不觉得很累吗?”

    “是哦。”青阳也自嘲地笑了。

    “有这样的领导真是你的悲剧。”

    “算是吧。我本来一直都在闭关清修,不会为小事劳神,一般的人也请不动我。”青阳两手一摊,“谁让我有个霸道的姐姐呢?”

    皮皮只觉大脑“嗡”地一声,好像塞进了一个手榴弹:青桑、青阳——她怎么就没猜到?

    “如果你怀疑我姐,那真没有必要。”青阳淡淡地道,“贺兰被打回原形而不是直接处死,就是因为我姐不同意,赵松才不敢。如果我姐有坏心,贺兰一直住在蓄龙圃的灵宵阁,一举一动都要人伺候,她什么时候动手不行,还能让他跑出来?”

    “好吧,我会努力探明真相,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皮皮道,“如果事实证明这个贺兰是假的,请问,我怎样才能杀掉他?”

    青阳摸了摸脑袋,想了一会儿道:“单凭你一人之力杀不了他。尤其是他身边还有金鸐和方氏。莫说你,就算我和关鹖联手,加上我们手中的武器,胜算也只有五成。”

    “当然不是力敌,而是智取。或投毒,或暗杀,或伏击,或围堵……人海战、车轮战……办法总是有的。”

    皮皮此时的心境已然进入到当年要杀赵松时的状况。目标已然锁定,她不会再纠结感情问题,而是像个职业杀手那样开始思考行动的具体方案。

    “说得对,办法总是有的。”青阳的眼睛亮了亮,“最安全的办法是你把他单独引出来,趁他不备我们突袭。……不过他那么狡猾,沙澜又这么危险,他一定时时高度警惕,你恐怕不容易办到。”

    皮皮觉得把贺兰觿骗出来难度不大,但青阳、关鹖能否偷袭成功倒要打个大大的问号。关鹖不止一次偷袭过她们,一次也没成功。

    “还有一种办法是用这个东西——”他从腰后的鹿皮小袋中掏出一枚黑黑的卵石递给她:“玛瑙。”

    皮皮忽然想起了那一天关鹖与金鸐在闲庭街56号屋顶上的对话,提到过“峻锾铜管”和“玛瑙”,大约是青桑收藏的珍贵武器,轻易不肯拿出来使用,以至于关鹖都不舍得用在金鸐的身上。

    “我见过它,”皮皮拿在手中细细端详,“有一次我们中了伏击,关鹖把这东西射进了我们的汽车,散发着红色的烟雾……”

    “那叫‘马脑’,斑马的马,脑袋的脑。和你手中的东西算是同一种材料,只是杀伤力不同。马脑是恶鬼之血凝结而成。昔年黄帝除蚩尤及四方妖魅群凶,积血成渊、聚骨如岳,数年后血凝成石。冒红烟的马脑是妖魅群凶的血,能立即杀死修行不到八百年的狐仙。而你手中的玛瑙是蚩尤的血,能够杀掉天狐。”

    皮皮呆住:“怎么用?”

    “把它塞进贺兰的眼睛。”

    “别的地方不行?”

    “除了眼睛,什么地方都不管用。”

    “然后呢?”

    “然后他整个人就会从里到外地燃烧,元珠就会跑出来。”

    皮皮默默地看着他,因为紧张,重重地喘息,半天没有说话。

    “像这样的玛瑙世上只有五枚。赵松偷走一枚杀掉了狐帝。我送给你一枚,身上还有两枚。青桑之处还收藏着最后一枚。——皮皮,坦率地说,这就是我的底牌,请妥善保存。如果我不相信你,不会把底牌送给你。”

    “因为你知道贺兰成天戴着墨镜,只有我可以接近他。”皮皮将玛瑙塞进口袋,“也只有我最有机会将它塞进他的眼睛。”

    “那倒不一定。我也有我的机会。”他抽出一根洞箫般长短的黑管,“这是峻锾铜管,可以发射暗器,只要角度正确没有干扰,我可以远距离射进他的眼睛。”青阳拍了拍她的肩,“相信我,我的准头好极了。”

    皮皮觉得,自己快要被青阳说服了。再说下去,策反就要成功了。正在这时,青阳忽道:“你的朋友已经救回来了,我要先走一步。——这个贺兰非常多疑,不要让他知道你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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