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自会教训他们!”

    还有人问,“那个一身黑色披风带着兜帽遮了半张脸的,真是兮华峰弟子?我怎么看着不像个好人?”

    方才那位最早与洛明川发生争端的弟子回道,“呵,我原本还不信他们三人真是沧涯山的,但那人一出来我就知道没错了!半月前,安排在沧涯山脚下的探子传回信,兮华峰有人修行出了岔子,一夜白头了!想来就是刚才遮遮掩掩的那位!”

    其余人露出了了然的神色,还有人道,“这下就免不了修为大损了,真不知道还来折花会干什么!”

    抱朴宗众弟子谈笑风生,神采奕奕的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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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崇轩不是爱逞口舌之快,他只是不喜欢吃亏。

    从小的成长环境教会他,不管是说话还是动手,都绝没有让自己吃亏的道理。

    洛明川也不喜欢口舌之争,但他认为,能动口解决的事情,就没必要动手。

    而即便只是动口,也不能任由别人欺辱。

    他们坚持着自己的道理,不在意落在其他人眼中,是什么样子。

    殷璧越想,可能在折花会之前,自己都没机会拔剑了。

    但他还是有些问题不明白,“刚才那个叫何来的,很有名么?”

    段崇轩诧异的看着他,随即笑的扬眉吐气,

    “四师兄啊,这话你应该当着他的面问,绝对能气他吐一道袍的血!”

    殷璧越确实不知道。纵然在澜渊学府里通读典籍与卷宗,对各派起源历史了若指掌,也不清楚最近百年又出了什么天才新秀。

    只知道青麓剑派有个‘风雨剑’钟山,因为实在太有名了。

    段崇轩接着问,“‘抱朴七子’你知道么?”

    殷璧越若有所思,“似乎,听说过。是不是有个叫林远归的?”

    段崇轩觉得其他六个都能吐一道袍的血。

    但他还是耐心的为自家师兄解惑,“刚才的何来,就是‘抱朴七子’之五。”

    殷璧越恍然大悟。

    但是排第五的都这样,剩下两个得什么样啊。

    段崇轩接着道,“抱朴七子,四个灵修三个武修,排在首位的林远归,就如同大师兄在沧涯山。其他六个,都有点以扬名立万为终身理想的奇特修行观……我有时候都觉得,抱朴宗是为了凑人数,才让他们六个和林远归齐名的。”

    话唠已开启根本停不下来模式,

    “你说这是什么逻辑?人多就是胜利?!那我在沧涯凑个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总共一百零八好汉,岂不是可以碾压修行界了?!如果我是林远归,每天被人和那六个放一起,早就甩手下山背叛师门了!”

    殷璧越觉得话唠对抱朴宗……多大仇啊?!

    他转念一想就明白了,抱朴宗这个万年老二,对沧涯山的态度始终阴阳怪气。最重要的是,据说剑圣和抱朴宗的关系很不好。

    剑圣,又是剑圣。

    殷璧越每次想到这个便宜师父,内心都很纠结。

    他不知道剑圣在外云游多年,为什么会传信让大师兄代师收徒,收自己入兮华峰。

    但他看了一眼沉浸在吐槽中的段崇轩……

    不,他根本不知道剑圣的收徒标准是什么!

    提起剑圣就想到掌院先生。据说这两人还是至交好友。

    学府那么多优秀子弟,为什么偏挑中自己为他办事?

    难道是同反派阵营的互相吸引?

    啧,现在的大人物行事,总是让人一头雾水。

    殷璧越想,如果自己有简历,一定是这么写的:

    我叫殷璧越。

    我是一个反派。

    爱修行,爱练剑,爱思考,爱谁谁。

    我是要成为终极反派的男人。

    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的人生理想。

    你可以置疑我,但不能置疑我的职业素养。

    主角有金手指,他想去哪,全世界都给他让路。

    我有凶神恶煞反派光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我是殷璧越。我为自己带盐。

    呸,真咸!

    第19章 群星

    马车辚辚,飞快的行驶在西陆官道上,扬起阵阵烟尘。

    公子挑起车帘,一双微挑的凤眸向外打量。偶有旁边马车里的挑帘姑娘,蓦然对上他潋滟的眼,慌忙红着脸避开目光,倒也有大胆的,掩着嘴轻声娇笑。

    段崇轩挨个儿笑回去。

    殷璧越无语,这一路……脸不僵么?

    经过路遇抱朴宗弟子一事,三人都没了兴致,加快行程,不到三日就出了盘龙岭。

    上了云中官道后果然一路太平。段崇轩在驿馆租了马车,请了车夫,没事就挑着车帘向外望,用他的话说,这也是游历的一种。是修行,也是人生。

    对于话唠这种坐上马车好像坐青翼鸾一样的新奇反应,殷璧越实在不能懂。

    难道这货以前出门都是在天上飞?

    不,应该是在兮华峰憋坏了。

    相比之下,洛明川则沉默多了。

    当车里只有三个人,唯一的话唠还忙着看风景和姑娘的时候,这种沉默,就显得有些尴尬。

    或许觉得尴尬的只是殷璧越一个人。

    幸好如今只是尴尬,没了针芒在背的危机。

    以往只要和洛明川距离稍近,殷璧越就会浑身不自在的戒备起来。但现在这一路,马车不大,二人即使分座两侧,相隔也不过三尺。

    时间久了,也就渐渐习惯了。

    偶尔对上洛明川的目光,也能勉强牵动嘴角,报以微笑。

    这种进步,实在可喜可贺。

    殷璧越变得坦荡之后,心虚的就成了洛明川。

    他觉得自己当初一句失言害了师弟,以后总要找机会开解他的执念,使他不再深陷迷途。

    以往的人生经历,让他相信自己是个知错能改的人。

    可是师弟就坐在那里,距离不过三尺。抬眼看他的时候,眼底似是有一瞬而逝的笑意。

    他突然觉得心很乱。

    就好像是仲夏夜的学府藏书楼外,晚风穿行而过,盛放的槐花扑簌簌的落了他满身。

    洛明川开始集中精神默念‘清心言’。

    于是殷璧越敏锐的感觉到,马车里的氛围起了极细微的变化。

    这种变化来自于洛明川闭上眼睛之后,他周身的灵气变得平稳而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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