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还是修行天赋,没有不好的地方。

    那么,为什么第一反应是拒绝?难道不该感到高兴么?

    “我心中有大道,世间情爱,又岂能束缚我?”

    不,这种理由应该是大师兄,或者师父那样的人会说的。

    自己分明不是有志于孤身证道的人啊。

    因为天下局势动荡,危机重重,好,这勉强算一个原因。

    还有么?

    殷璧越回想自己当时的心境,发现第一反应居然是怕洛明川误解。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是出于害怕早恋被家长发现的心态?

    也不完全是。

    或许是小反派当久了,太长时间没有姑娘示好,突然冒出来一个,还是女神级别的,一下子不习惯。

    应该是这样……吧。

    烛火黯淡下去,他的剑已经擦的很亮,心绪也平静下来。

    不管怎么说,他眼下都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折花会第四轮的抽签结果,明天就会出来。

    这一轮殷璧越三人没有抽签权,只需等待别人抽到自己的名字。

    段崇轩一大早就自告奋勇跑去沉影壁前看结果,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眼神飘忽,魂不守舍。

    殷璧越有些担心,“你对上谁了?”

    “兴善寺佛修慧德。”

    “有几分胜算?”

    “七成。这次不是七成被他胜,而是真有七成。”

    殷璧越不解,“很好啊……洛师兄对上谁了?”

    “青麓剑派冯文晋。”

    殷璧越看了看洛明川,觉得也不足为虑。

    话唠飘忽的目光终于落在他脸上,表情悲喜难辨,

    “四师兄,钟山抽到你了。”

    三人一时沉默。

    半响,殷璧越道,“总归是……终有一战。”

    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在他心里,一直以为与钟山的战斗,最少也要拖到第五轮之后。

    “四师兄,你现在有几成胜算?”

    “四成。”

    话唠感叹道,“还真准,跟赌坊赔率都一样。”

    殷璧越怔了一下,“你押了我赢?”

    话唠道,“当然啊!”

    “……我的错。忘了让你押钟山。”

    事实上,看过钟山前几场战斗,殷璧越自己都恨不得去押对方。

    话唠已经清醒过来,折扇一展,摇起来,“没关系,没关系,押的不多,九牛一毛而已……”

    他怕自家师兄心里不好受,所以不敢说到底押了多少。

    洛明川方才一直没有说话。他现在突然开口,却有着奇异的、稳定人心的力量,“不要急躁,总会有办法的,师弟也不是没有获胜的可能。”

    如春风拂面,殷璧越沉下心来,

    “是的。我总要尽力一搏才甘心。”

    秋湖边的人们不会知道,在青麓剑派的梧桐苑里,程天羽也问了同样的问题,“师兄,你有几成胜算?”

    钟山答道,“六成。”

    程天羽笑起来,“师兄也太谦虚了,我觉得足足有八成呢!”

    钟山摇头,“不,就是六成。”

    程天羽一脸的不可置信。

    宋棠拍了下他的发顶,笑道,“你师兄说几成就几成,还不练剑去。”

    ************

    这一战来的众望所归却仓皇匆忙。

    不止是殷璧越,所有人都没想到居然真的这么快。

    消息传出去,许多人即刻启程,前往叶城观战。

    在全南陆传的风风雨雨的时候,宋棠让人从中陆寄来的信笺到了。是殷璧越在学府三年里,写过的所有文章的拓本。

    “拜入沧涯之后,他的消息很少,没有办法。”

    钟山翻着几页薄纸,“足矣。”

    殷璧越则拿着段崇轩给他的纸片研究。

    纸片有大有小,有的字迹工整,有的随意潦草,上面写着钟山拜入青麓剑派前的杂事,或是涂画着他剑势的走向和角度。这些信息很零散,很多看似无用,但是殷璧越看的很认真。

    话唠有些不好意思,“只有这么多。”

    这已经出乎殷璧越的意料,远远超出了他对话唠消息来路的预判,“已经很好了。”

    从晌午到深夜,殷璧越一直站在窗前静思。闭上眼睛,无数画面一闪而过,好似经历了钟山人生中的前十六年。

    少年成名,沉浸剑道,孤独而执着。

    拜入青麓剑派之后,画面变得模糊。

    风雨剑诀很有名,不是什么不传之秘。青麓剑派上下,至少有四十名弟子都在练。澜渊学府的典籍里,也有相关的记载。

    但是真正的风雨剑只有一把。

    它是百万年前‘诸圣时代’一位圣人的佩剑,后来在‘道魔大战’中损毁,被青麓剑派收藏。耗时十年,花费无数心血修复,复原了七成威力。

    钟山十八岁那年,在青麓山上练了一套风雨剑诀,最终由亚圣周远道拍板决定,将这把剑传给他。

    钟山不负众望,二十岁已窥得风雨剑诀真义,被称为南陆未来三百年内,最有潜力入‘圣人境’的天才。

    庞杂的碎片与资料在殷璧越脑海中重新整合过滤,他感觉到自己正在不断接近钟山。

    很久之后,他睁开眼,长舒一口气,这种精神极度饱满的状态下,他觉得自己有五成胜算了!

    幸甚至哉,他推门而出,站在院子里深呼吸,平复激动的心情。

    一抬眼,却看见洛明川屋里的灯还亮着,将影影绰绰的人影投在纸窗上。

    师兄也还没睡?看起来好像正在写东西。

    如果换了以往任何一晚,殷璧越什么都不会做。

    但他今晚实在太高兴,以至于大胆而失礼,竟然上去敲了敲洛明川的窗户,克制着激动的心情低声道,“师兄,你也没睡么?”

    纸张摩擦的声音传来,窗户被从里面推开。

    洛明川确实坐在案前写字,“师弟,夜寒露重,怎么站在院里?”

    他起身开门,将殷璧越迎进来。果然,师弟夜里的体温更低了。

    殷璧越被带进屋,下意识觉得再向里走不妥,于是来到桌案前,“师兄,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

    洛明川多年恪守礼制,还从来没有与人深夜共处一室。

    学府夜书楼,起码还有别人。房顶夜饮,起码没在屋子里……

    他胡思乱想着,又觉得自己比起师弟,太不磊落,一时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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