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完早饭,白铁军周小兰去白大柱家里。
    白棉没有去,骑着自行车来到张刚余明家,让他们去南新市租个店面,作为白氏包子第六家分店。
    前阵子白棉去了春市,这两人也没有闲着,一直在白铁军的装修队里打杂,给白铁军省下一笔招小工的钱。
    昨天白铁军回家,他们俩就一起回来了。
    说完正事,白棉准备离开,就听余明小声问道:“白姐,分店越开越多,你以后查店也挺累,有没有想过买辆车?”
    白棉是什么人呐,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来路正当吗?”
    见她有意向,余明忙道:“正当,不正当我也不敢跟你提。车是车主去年买的,只是运气不好,前阵子双胞胎儿子生重病,得去首都大医院治,他要卖车凑治疗费。”
    白棉点点头:“看到车了吗?是什么样的?多少钱?”
    余明点头:“是辆三蹦子,有八成新,车主五千多块买的,他的报价最低四千二。”
    三蹦子?不错,能拉人还能当货车用呢。
    白棉狠狠心动,有辆三蹦子,以后到福利院拉咸菜,给各个包子店送货也方便呐!
    只是四千二委实太贵了,昨晚她妈塞给她的存折上的钱刚刚够。
    想到这里,白棉没有把话说死:“四千二不是小数目,我得好好想一想。”
    余明理解:“不急,这辆车没几个人打听。要是到时候卖不掉,车主为了尽快脱手八成会降价。”
    白棉摇了摇头:“四千二的定价很合理,这还是两个孩子的救命钱,我没想过要压价。”
    余明感慨道:“白姐,你跟以前彻底不一样了!”
    要是以前的白姐,才不管这是不是救命钱,只要给她压价的机会,肯定拼命往下压,以最小的代价给自己换取最大的利益。
    回到家里,黄黄摇着小尾巴迎上来,冲主人嘤嘤叫唤。
    白棉架好自行车,弯腰撸了一把狗头,见它身上还是脏兮兮的,决定趁现在太阳大,烧水给它彻底清洗一下。
    白小勇带着一口袋糖果回到家,看到白棉在太阳底下洗狗,立马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二姐二姐,白大柱家又闹大笑话了!”
    白棉专心洗狗,给黄黄身上搓出一堆香皂泡泡:“说说。”
    白小勇连忙回屋拿了小马扎,坐在她对面将刚才发生在白大柱家的奇葩事说出来:
    “白仙容跟人订婚,男方不是要担礼过来吗,一般是糖啊肉啊酒的,结果她的城里未婚夫空着手来的,连跟鸡毛都没带……”
    当着这么多亲朋好友的面空手来,一向好面子的白大柱哪里受得了,气得差点当场中风,跳起来就要抽王金伟,被亲友拦下才没有打起来。
    没有担礼就算了,彩礼更是一分没有。
    王金伟觉得不是自己丢脸,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自己的工作和城市户口,就是最好的彩礼。
    这简直是明明白白的贬低白仙容,告诉别人她不配得到他的彩礼。
    饶是知道王金伟不是个好东西,对白仙容也不是真爱,白棉还是被他的种种骚操作震惊到:“白仙容没有咬他?白大柱没拿菜刀跟他拼命?”
    白小勇摇头,神情鄙夷:“他们真这么干了,大家还会高看一眼。”
    谁能想到心高气傲的白仙容竟然忍了,白大柱也被没有发疯揍人,倒是作为亲叔叔的白三柱气不过,要跟王金伟理论一番,还被田招娣拦下来。
    “订婚能闹成这样,以后还有好戏看。”白棉简单的做了个总结,就把浑身泡沫的黄黄从脏水里拎起来,让白小勇舀水给它冲洗。
    很快,黄黄就变得干干净净,还带着皂香味,瞧着也没那么丑了。
    没过多久,白铁军周小兰带着丫丫回来了。
    周小兰没能控制住内心的吐槽欲,跟白棉整整吐槽了两个小时,连黄黄悄咪咪地凑到她脚下,她都没有像往常那样撵它出去。
    直到周小兰的唾沫星子说干了,白棉说了想买那辆二手三蹦子的事。
    白铁军周小兰不是很赞成,不是心疼他们给出去的存折,是觉得暂时没那么需要三蹦子,拿这笔钱多开两家店更合适。
    白棉确实不着急买车,看三蹦子价钱合适才起的心思。
    现在见二老不赞成,她就打消了买车的念头:“那就先不买,等明年赚够钱直接买四轮小货车。”
    白铁军点头:“四轮小货车比三蹦子更实用。”
    倒是白小勇很失望,巴巴地看着白棉:“二姐,你要多开店多赚钱,尽早买下小货车啊!”
    谁没个虚荣心呢,要是自家买到四轮小货车,他一定开到学校去,让那些吃顿红烧肉能炫耀三天的家伙们羡慕嫉妒恨。
    傍晚时分,一家人准备吃晚饭,院子里的黄黄突然冲到门口汪汪叫,把手搭在门上正要推开的女人吓了一跳。
    “丑狗,滚远点!”白仙容气坏了,抬脚就要踹黄黄。
    “汪!”黄黄毫不退缩,竟然张嘴死死咬住白仙容的鞋头,任由她尖叫狂甩,小小的身体在空中乱飞也不松口。
    “滚开,快滚开——”白仙容没想到这只丑狗这么凶,竟敢扑上来咬人,顿时杀心大起,准备抬起左脚踩死这个丑东西。
    “你动一下试试!”白棉冷着脸快步走过来,在白仙容僵住的表情中,一把拎起黄黄的后颈皮:“连鞋都咬,脏不脏啊。”
    主人一来,黄黄识趣撒嘴,看向白仙容的眼神依然凶狠,喉咙里发出呜呜的恐吓声。
    “它咬我,你给我摔死它!”白仙容反应过来后,理直气壮地指使白棉:“这么小就敢咬人,长大了还得了!”
    白棉看都没看她一眼,脚尖轻轻踢了踢黄黄的屁股:“回窝去。”
    黄黄居然听懂了,呜呜一声撒开脚丫子跑到墙角的草窝里,黑溜溜的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白仙容。
    白仙容瘆得慌,气急败坏地指着白棉:“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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