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就是她男朋友了!
    这个问题稚宁解释了不下八遍,实在懒得再掰扯。
    “我得挣钱!不挣钱我和他都得饿死!又哪来的钱被你敲诈!”
    病床上,稚宁的回答听得池昼心口一震。
    所以这段时间,她消失不见,其实是去挣钱了?
    为了他吗?
    池昼记得老大夫说过,稚宁很穷。
    他喉咙突然间酸涩得不像话。
    所以她究竟为什么宁肯这么辛苦也要对他这么好?
    稚宁最终并没有留下。
    尽管老头儿很想再试试,但碍于池昼的强烈反对,只得作罢。
    而在稚宁准备离开的那刻,池昼悄悄睁开了眼。
    他看到了她。
    女孩穿着一条浅黄色的碎花裙,纤细瘦长,有种婀娜袅袅的柔弱感,很能激发别人对她的保护欲。
    就是这个瘦小的小姑娘,给了他此生最大的关怀和温暖。
    而当稚宁侧过身,看清她长相的刹那,掺并着惊悸、兴奋、狂喜的血液,在他胸膛里瞬间奔涌得异常澎湃。
    是她!
    居然是她!
    池昼记得稚宁。
    她作为旁听生跟着他们一起上课时,曾跟他的同学介绍过自己。
    她叫稚宁,薄稚宁。
    小宁!
    池昼记忆力很好,他立刻回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那天的情景。
    那次他们一同坐在教室的最后排,他曾误以为她忌惮害怕那些流言而有意疏远他。
    现在看来,真相似乎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
    所以课桌上的药,也是她给的。
    而他并没有接受!
    她一定知道了,她该有多失望伤心?
    池昼不敢回想,他视线变得模糊。
    原来在那么早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关心他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
    为什么!
    池昼的心情很久之后才平复下来,小诊所里稚宁早已离开。
    “您答应我了。”
    老头正在抽屉肚里数钱,闻言并不吭声,直到零零散散凑够九百,交给池昼。
    “我是答应你了,可你就不想知道她爱不爱你?瞧她紧张的,多少钱都愿意为你掏,可把你高兴坏了吧?”
    “这么好的姑娘对你死心塌地,怎么你救她命了?还是你小子撞大运?”
    从被送来这里,池昼的心脏就没停止过撞击胸腔,直到现在,震得他耳膜都在发烫。
    他自己也纳闷着。
    “我和她真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
    他们甚至不认识。
    老头儿摆摆手,只当这是年轻人的另类狗粮,“是是,你们就要分手了,是前男友和前女友,藕断丝连总也斩不断那种。”
    “不过你也是够坏,为了骗她过来,不惜对自己下狠手,知道你那两个同事刚才被骂的多惨吗?你差点把人吓死!”
    这却是老大夫冤枉了池昼。
    他救人是真为了救人。
    装晕只是临时起意。
    他原本想了另外的法子激稚宁出来,但万变不离其宗,除了用自己的安危去赌,他别无他法。
    甚至如果她不来,他都不知道该再怎么办。
    还好她来了。
    一直被人污名误解的池昼,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哪怕从小到大,被人误会是杀人犯。
    他甚至有意的应承这一点,因为一个疯子的名头,可以震慑很多人。
    可这一次,他不愿再承受。
    “我没有故意。”
    *
    稚宁这边,哪怕再也蹭不到气运值,她也并没有撤销池昼的晚餐。
    系统告诉她池昼这次受伤,和她蹭气运没有半毛钱关系,但稚宁还是有种平白无故窃取了别人东西的心虚感,晚饭算作一种补偿。
    而见过池昼的落魄,她也不忍心他再忍饥挨饿。
    国庆假期过得很快,躺了两天后,稚宁胳膊上的伤好得差不多,跳舞的基本功也提上了日程。
    每年的十月中旬,京大都会和附近的几所大学联合举办秋季运动会,池昼就读的政法大学也在内。
    稚宁向来对这些狂撒汗水的体育项目不感兴趣,并没有参加,
    池昼则参报了不少项目,其中就包含稚宁听着就发怵的万米长跑。
    打怵的何止稚宁,万米长跑这类项目极其考验耐力,报名的人寥寥无几,哪怕奖金丰厚。
    所以当在参赛列表上看到池昼的名字时,稚宁是真心佩服,并且破天荒报名了志愿者。
    不为了蹭气运,只是单纯的喜欢干好事。
    运动会当天,天气晴朗,操场上密密麻麻全是人,报幕的喇叭震得看台都在颤。
    随着一声枪响,跑道上的参赛者像一只只猎豹冲出去。
    稚宁视线紧追着池昼,紧张攫取注意力。
    稚宁很担心池昼的身体,距离他被大缸砸晕,才过了一个星期,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痊愈。
    稚宁知道池昼参报这些项目,肯定不是为了什么荣誉,奖金是他唯一的目的。
    少年一直在为生计劳苦奔波。
    看着少年瘦削的身形在一堆参赛者赶超,稚宁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要是真正的薄家千金就好了,手里有很多钱,有权有势,那样就能养着池昼,让他再也不用遭受生活的煎熬。
    但很快,稚宁就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比赛开始十几分钟,差距已经拉开。
    有人一开始用力过猛面如菜色,有人上气不接下气边跑边骂,有人徘徊在放弃的边缘,与崩溃只有一线之隔。
    唯独池昼是一股清流,一直保持匀速,处在人群中不前不后的位置,不追不赶,游刃有余。
    他看着并不累。
    长跑这类竞技,其实很忌讳一上来就使劲发力,池昼的做法是对的。
    而当比赛进入后半程,池昼才开始发力。
    少年爆发力十足。
    他仿佛感觉不到累,一圈又一圈,很快就反超前者,领先其他人好几圈。
    稚宁没想到池昼跑起来竟然可以这么快,她听到了裁判席上的欣赏称赞,更是在少年经过她面前时,感受到了他带起的风。
    淡淡肥皂的味道,很干净清新,像极了他这个人。
    【听说耐力项目很强的人,某些方面也很擅长。】
    系统:【你是指男性性功能?】
    【小点声!你难道没有羞耻心吗?】
    【你光天化日的意淫这些难道就有羞耻心?】
    稚宁不想和不解风情的家伙说话,又看向池昼。
    少年秀色可餐,腿很长,除了有点瘦,各方面都长在稚宁的审美点上。
    她看得入神,哪知池昼也在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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