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没有吃到。
    李辰安确实很饿,但现在他真的没心情。
    萧包子略显失望。
    但片刻之后便又释然。
    这以后又能正大光明的跟在李辰安的身边了,又能同骑那头小黑驴子,伴着他去寻找若水了。
    有的是机会。
    不仅仅是下面给他吃!
    接下来便是分别。
    李辰安给神卫军的命令是返回宁国,依旧驻守蜀州西疆。
    安自在带着猛虎营在洞口等候袁肃与周正所率领的玄甲营归来。
    归来之后,他们,全部回到宁国。
    长孙红衣颇为不愿,她站在阿木的身边期期艾艾了片刻,才羞红了脸低声的向阿木说了一句话:
    “我、我叫长孙红衣。”
    阿木一怔,不明所以。
    “哦,我叫阿木。”
    长孙红衣抬头,眼里有星辉闪烁:“……他让我回去……我得听他的,你、你回到京都之后,能不能去皇城司找我?”
    阿木又是一呆,“找你干啥?”
    吴雯一瞧,这儿子似乎不懂这男女之事啊!
    这姑娘如此水灵,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他却问了这么一句。
    长孙红衣瞪了阿木一眼,娇嗲一声:“呆子!”
    “找我喝酒,如何?”
    阿木沉吟三息,“好!”
    长孙红衣顿时欢喜,“那说好了,我在皇城司等你!”
    “……好!”
    众人离去。
    钟离若画却没有走。
    “姐夫,我跟着你去找姐姐!”
    “乖,找姐姐是姐夫的事,你先回去。”
    “我不!”
    “你还小,接下来姐夫有很多事要做,无法照顾你。”
    “我……”
    钟离若画的话没有说话,樊桃花一把将她给拎了起来,“听话,回侯府……姐夫很快就会回京都的!”
    钟离若画双腿乱蹬,却终究无法抗拒樊桃花的那只手。
    樊桃花拎着钟离若画一飞而去。
    夜空中有钟离若画那童稚的声音传来:
    “姐夫……咱们京都见!”
    云谷忽的冷清了下来。
    这里,只剩下了一群少年和两个老人。
    两个老人是吴雯和秋尘。
    他们没有走。
    因为吴雯的皇兄吴帝就在洗剑楼上。
    “我背你?”
    萧包子那双细长的眼看向了李辰安,眼里满是期待:
    “又不是没背过,这山很高,爬上去需要很久。”
    李辰安摸了摸鼻子,“那……好!”
    ……
    ……
    晨光微熹。
    洗剑楼。
    九楼。
    一宿未眠的吴帝面色看起来有些疲惫。
    他锤了锤那双有些酸楚的腿,徐徐站了起来,看向了正在打瞌睡的夏莫愁:
    “夏老头……!”
    夏莫愁一惊,睁开了那双老眼,连忙拱手一礼:“陛下,老臣在!”
    吴帝乜了夏莫愁一眼,视线看向了窗外天边泛起的鱼肚白,“你说……李辰安这小子弄出了那么浩大的声势,这一宿怎忽的就没有动静了呢?”
    夏莫愁沉吟三息,“回陛下,老臣以为,既然李辰安神功大成,他与钟离若水阴阳调和……那个……那事陛下您也是知道的,挺累。”
    “老臣记得当年在南楚的那柳河边,陛下与薛昭仪折腾了一宿之后,出那帐篷时,不也是两腿都在颤抖么?”
    “这事吧,在老臣看来,也就是个当时欢,后……索然无味!”
    吴帝没有做声,心里忽的一叹。
    薛昭仪……你究竟去了哪里?
    若是你真鼓动了吴悔起兵谋反,岂不是弄巧成拙了么?
    夏莫愁的视线落在了吴帝的背上,他看了五息,忽的低声问道:
    “皇上!”
    “嗯?”
    “您,真有心与宁国结盟?”
    吴帝转身,徐徐走到了茶台前,伸手指了指,“煮茶!”
    “老臣遵旨!”
    夏莫愁取了火折子点燃了火炉煮上了一壶茶。
    吴帝这时忽的一叹:
    “哎……”
    “夏老头啊,朕,朕老了!”
    “朕试过了,莫说迎风,就算是顺风,朕也尿不过三尺!”
    夏莫愁一惊,连忙说道:“皇上,老臣不过是一句戏言,在老臣看来,皇上雄风依旧,甚至更胜以往!”
    吴帝摆了摆手:
    “这些屁话,以后就不要在朕的面前说了!”
    “老了,就是老了,生老病死,本就是人之常态,朕又不是神,朕……也是会老的!”
    “这些日子,朕仔仔细细的去想过。”
    “如果朕还年轻,削藩之事,朕可徐徐图之。”
    “但现在朕没有这精力也没有这时间了。”
    夏莫愁取了一撮茶叶放在了茶壶中,小心翼翼的看着吴帝说道:“陛下,这不还有太子殿下么?”
    “太子殿下今岁秋就要登基为帝……这也就只剩下了五个来月的时间。”
    “削藩之事,本就是太子殿下给皇上的建议,等太子登基之后,他还年轻,他去办理这件事,岂不是更好?”
    吴帝眉梢一扬,嘴角一翘,“你这个老东西,还是喜欢用这种方式来探听朕的意思!”
    “这洗剑楼也就你我二人,朕,就给你说说朕的心里话!”
    夏莫愁连忙摆手:“陛下,您这心里话……老臣哪敢听啊!”
    吴帝两眼一瞪:
    “还有你这老东西不敢的事?”
    “朕问你,太子对你夏国公府的不喜,你明明知道。你这老东西心里门清,当然也明白太子登基之后,你夏国公府的前程如何。”
    “你,真希望太子成为吴国皇帝?”
    “你真会眼睁睁看着太子削藩?”
    “你真觉得太子有能力治理好吴国?”
    “其实你都知道,可你这老东西却从来没有对朕说一句……”
    吴帝俯过了身子,双眼盯着夏莫愁:“你,还是朕最值得信任的那个曾经的兄弟么?!”
    夏莫愁汗颜。
    这话不好接啊!
    因为曾经的那个兄弟,从他成为吴国皇帝之后,就再也不是兄弟!
    仅仅是君臣!
    兄弟当然可以无话不说。
    但君臣却不能!
    他拱手一礼,慌忙说道:“皇上,老臣知道老臣那夏国公府便是皇上的抬爱。”
    “但这皇位继承之事,老臣却绝对不能说三道四!”
    “老臣永远视皇上为君,老臣也谨记为臣之道,与诸位皇子皆保持着足够的距离,所求,不过是为臣之本份罢了。”
    吴帝瞅了夏莫愁一眼,他当然明白夏莫愁这些话的道理,这也是他依旧相信夏莫愁的原因。
    “朕老了。”
    这是他在这短短时间第三次说起老了二字!
    “朕是赞同太子削藩之策的,但朕却并不愿意看见太子借削藩为由,将朕的那些叔伯弟兄,还有朕的其余的三个儿子给……”
    吴帝又站了起来。
    他走到了窗前,看向了晨曦中的窗外。
    窗外的那条小溪畔。
    下游有一匹俊朗的黑马在喝水。
    就在那黑马上游不过丈许距离,那头小黑驴子它正戏谑的看着那黑马,然后撅起了屁股……
    “夏老头,你来瞧瞧。”
    夏莫愁连忙走了过去,顿时一怔。
    “你说这黑驴子是不是贱?”
    夏莫愁沉吟三息,回了一句:“这……臣非驴,安知驴之贱?”
    吴帝一怔,便看见那小黑驴子一边“啊呃啊呃”兴奋的叫着,一边向那匹黑马跑了过去。
    那黑马顿时就扬起了脖子。
    它扭头看向了那头小黑驴子!
    马嘴一裂,它那马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欢喜!
    “汝亦非马,可知马之乐?”
    夏莫愁躬身一礼:“老臣非马,但老臣却知道那马之乐!”
    “乐在何处?”
    “乐在……做出了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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