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府。
    “哗啦啦……”
    一桌子的文书都被朱由检发,泄似的用手扫了下去,掉得满地都是。
    他今晚派了人去偷锦衣卫案牍库里的宝船监造的相关文书,可却得知那份文书已经被东厂昨晚取走了。
    紧接着就传来陆文昭和丁白缨被苏寻带领锦衣缇骑抓捕的事情。
    直到此时,他才大概猜到了昨天晚上苏寻去魏府说了些什么。
    “苏寻!”
    朱由检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苏寻进魏忠贤府邸当晚,魏忠贤就派人取走了宝船监造的相关文书,同时苏寻从小旗直升锦衣卫千户,然后今晚陆文昭和丁白缨齐齐被捕。
    这几件事之间的关系很明显了。
    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就这么一个他之前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小人物,是怎么知道他那么多事情的?
    自己这么多年在魏忠贤面前装的跟条狗一样才麻痹了他,可就因为苏寻,自己的布局全部毁于一旦。
    这让他如何能够不恨!
    “殿下,您一定要救我师傅啊!”
    丁翀和丁泰跪在地上恳求。
    他们是丁白缨的徒弟。
    朱由检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们师傅本王肯定会救,但当务之急你们要去干另一件事,去杀了北斋。”
    他不能肯定苏寻知道多少,更不敢保证陆文昭和丁白缨会不会吐口。
    所以这两个人必须死在狱中。
    而他的红颜知己北斋,更要死。
    这个女人很早就跟着他,知道他太多的事情了,更是他最开始和东林党之间的纽带,所以她必须要死。
    只要这三人都死了,死无对证,魏忠贤就抓不到他弑君的铁证。
    丁白缨和陆文昭在锦衣卫诏狱,肯定被严加看管,不那么容易下手。
    何况他们短时间内也不会出卖自己,所以要先把外面的北斋解决了。
    苏寻抓了丁白缨和陆文昭,却没有动北斋,说明还不知道北斋跟自己的关系,北斋还没被锦衣卫盯上,这个时候要杀她也是最简单的事情。
    “是,殿下。”
    丁翀和丁泰领命而去。
    虽然放不下师傅,但他们现在唯有相信朱由检,因为只靠他们自己的力量,就连锦衣卫诏狱都闯不进去。
    目送两人离去,朱由检面色阴晴不定,然后急忙在桌子上写了封信。
    “来人。”
    一黑腰胯长刀的衣人从房梁上落下,单膝跪地拱手低头:“殿下。”
    “速将此信送往东方教主手中。”朱由检随手将信件丢了过去。
    陆文昭和丁白缨在锦衣卫诏狱,在那里想靠下毒根本不可能成功。
    所以他需要一名武功高强之人潜入进去,以营救的名义杀了两人,然后还能全身而退,东方不败正合适。
    东方不败能算计了任我行当上黑木崖扛把子,背后就有他的支持。
    魏忠贤等人都把目光放在朝堂,自然想不到朱由检的布局在江湖。
    所以朱由检经常出游,而且身边还有丁白缨这些江湖高手替他办事。
    ……………
    “轰隆隆……”
    黑云压顶,随着惊雷炸响,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雨点打在地上的声音宛如炒豆子般噼里啪啦的响起。
    雨是从子时过半开始下的,闷热的夏日夜晚变成了凉爽的雷雨夜。
    北斋住在城西,是一套两进两出的院子,院墙是用泥巴磊成的,房屋也都是茅草为顶,环境颇为雅致。
    “恐怕全京城也没几个人能想到,画技卓绝的北斋先生会是一名美,艳的女子。”苏寻面带微笑,仔细的打量着对面褪了长裙,衣衫单薄的北斋。
    略显凌乱的长发挽起,薄衫下的肚兜的花纹若隐若现,宝宝粮仓的弧完美,纤细的腰肢,修长的美腿……
    啧,这么多年了,他苏某还是改不了喜欢欣赏别人老婆的习惯啊。
    他也不准备改了。
    他在陆府特意说出要连夜审讯陆文昭和丁白缨,实际上却暗中来了此地,按照电影里信王的性格,他肯定会杀丁白缨,北斋和陆文昭灭口。
    陆文昭和丁白缨他目前动不了。
    所以他会先杀北斋。
    而苏寻过来守株待兔,顺便让北斋知道信王会杀她,对信王死心,这样她才能甘愿说出更多信王的秘密。
    北斋强行压制住心中的紧张,朱唇轻启:“不知大人深夜造访北斋所为何事,若为救画,还请明日再来。”
    “本官来保护你。”
    苏寻说话的同时,一只手轻轻挑起来北斋的下巴,仔细端详她的脸。
    大幂幂的颜值还是不错滴。
    “难道大人一直都是这么欣赏女子的吗?”北斋抿了抿嘴唇,躲开苏寻的手,苏寻的动作让她更加紧张了。
    苏寻笑了笑,收回手:“不愧是信王的红颜知己,信王暴珍天物,如此绝色佳人,居然不收入府中,反而令其在此独守空房,浪费,浪费啊。”
    信王不用,就别浪费资源啊。
    唰!
    听见苏寻说出信王两个字,北斋的俏丽顿时是变得一片惨白。
    “陆文昭和丁白缨已被本官抓进诏狱,信王欲杀你灭口,本官不忍佳人香消玉殒,前来护美。”苏寻说道。
    北斋听见这话,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他不会的,他不会杀我。”
    “你出身东林党,你对他最大的作用不过是与东林党之间的纽带,如今你的作用已经发挥完了,他或许对你有感情,但比起他的大业,你算得了什么呢?”苏寻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北斋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但眼神却很坚定,她不相信信王会杀她。
    恋爱中的女人都是脑残。
    苏寻继续无情打破一个少女对情郎的幻想:“他若真把你看得比大业还重,早把你接进府了,为何没有?不就是因为你是东林党罪臣之女,怕魏忠贤怀疑他和东林党间的关系吗?”
    “不信就等着好了,他派来杀你的刺客,或许还是你的熟人呢。”苏寻哈哈一笑,拿出一幅画欣赏了起来。
    北斋的画技是真不错,就是不知道其他方面的技术怎么样。
    有空可以约她同床竞技,打个友谊火……友谊赛。
    两人相视而坐,一人赏画,一人如眼神迷茫,中间是一盏烛火摇曳。
    外面,雨越发大了,两道穿着夜行衣的身影借助夜色和雷雨的掩护轻而易举飞过墙头,落入了外院中。
    这个地方他们来过很多次,所以轻车熟路就找到了卧室的位置。
    两人看见卧室的烛火还亮着,对视一眼,然后握紧刀小心翼翼前进。
    刷刷刷刷……
    就在此时,院子四周的墙头突然出现数十名手持弩箭的锦衣卫。
    雨珠从锋利的弩箭上滴落。
    “有埋伏!快撤!”
    两人顿时转身王门口冲去。
    踏踏踏踏踏……
    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又是一群带着斗笠,身披蓑衣,手持长刀的锦衣卫从外院冲入了内院将两人包围。
    眨眼之间,已是天罗地网。
    “千户大人有令!活捉刺客!”
    “杀!”
    随后一场恶战在内院爆发。
    卧室里,听着从外面传来的喊杀声,北斋已经无法再保持平静了。
    “你慌了。”苏寻微微一笑。
    北斋握紧了粉拳,看着苏寻:“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自导自演冤枉他。”
    她这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你这幅样子,像极了女舔狗,幸好啊,我以前干过一份工作,就是专门治舔狗的。”苏寻摇了摇头说道。
    北斋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但她用乃子也能想到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只是强调:“他不会杀我的!”
    “不见棺材不落泪。”苏寻耸耸肩不跟狗一般见识,将画摆在桌案上,随手拿起一旁的毛笔进行二次创作。
    画里正是信王,苏寻给信王添了一副墨镜,加了一根雪茄,旁边画了一辆自行车,题词:大明富17代。
    第十七代皇帝,亡国之君。
    看着苏寻把自己的画改得面目全非,北斋嘴角抽搐,几次欲言又止。
    外面的战斗已经进入了尾声。
    这个世界的锦衣卫都是武者。
    锦衣卫乃天子亲军,不到锻体境连入锦衣卫的资格都没有,就算是从父辈那继承,也要实力达标才行。
    连丁白缨都挡不住一百多名锦衣卫围攻,更别说她的两个徒弟了。
    两人已经浑身是血,地面上雨水和血水混合,冲淡了血腥味。
    一张布满了刀片的大网被数发弩箭带飞出去,将真气快要耗空的丁泰和丁翀罩在了地上,随后又是四只弩箭飞出将网的四角个固定在地面上。
    然后几名锦衣卫冲了上去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又有人拿出铁钩上前刺穿了二人的琵琶骨,锁住琵琶骨让他们真气恢复后也无法调动真气。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这种事他们已经干过很多次了,不到宗师境,根本挡不住锦衣卫的围攻。
    锦衣卫乃是天下一等一的情报机构,常在江湖上跑,没有足够的武力值,怎么和那些武林人士打交道。
    哐!
    一名百户推开了卧室的门,没有进去,站在门口说道:“启禀大人,两名刺客已被活捉,请大人指示。”
    “北斋先生,出去看看吧,或许是你的熟人呢?”苏寻笑着发出邀请。
    北斋抿了抿嘴唇,怀着忐忑的心情起身,跟在苏寻身后往外走去。
    刚走出卧室,就有人举着伞挡在了苏寻的头顶,防止他被雨淋湿。
    “把刺客带过来。”殷澄喊道。
    四名锦衣卫押着被锁了琵琶骨的丁泰和丁翀跪在了苏寻面前。
    在看见两人都那一刻,北斋就瞪大了美目,满脸的不可置信,脑子里一片空白,单薄的娇躯摇摇欲坠。
    怀春少女,受到了来自情郎百分之三百的暴击伤害,心碎欲绝。
    信王真的要杀她。
    为什么!为什么!
    她就算是被抓了也绝对不会出卖他的,可他就那么不肯相信她吗?
    “轰隆!”
    一道惊雷炸响,今晚惊吓过度又伤心欲绝的北斋身体往后倒去。
    苏寻一把将其搂入怀中,低声蛊惑道:“你看见了吗?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女人都只是达成目的的工具,他从未相信你,他只是在利用你,而你呢,就心甘情愿当个傻子被他利用完后随手丢弃吗?不,是随手灭口。”
    苏寻用了“他”代替,因为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此事跟信王朱由检有关。
    “我……我该怎么做。”北斋眼角泪如雨下,眼中充满了恨,声音嘶哑。
    当初她要自杀,是信王救了她,在知道了她的身世后,更是当着她的面发誓要灭尽阉党,对她百般呵护。
    她也全心全意帮助信王,帮他联系自己父亲以前的关系和门生,帮他跟东林党搭线,为了他,自己不要名分,甚至可以一年到头都不见他。
    她甚至是忘记了父亲的仇恨,忘记了东林党,满心只有信王朱由检。
    可今天晚上,朱由检明明可以选择派人来接她走,或者派人把她送去东林党的大本营——江南。
    可他竟然选择了杀她灭口!
    她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而朱由检以前对她的好,在她现在看来都是假的,都是为了能更好的利用她。
    女人爱一个男人的时候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但当女人恨一个男人的时候就恨不得把他的心给掏出来。
    之前北斋是前者,现在是后者。
    信王太低估女人的威力了。
    苏寻轻声道:“把他谋划皇上落水的经过写出来,那些东林党大臣跟他交好也写出来,我会帮你报复他。”
    殷澄等锦衣卫都以为苏寻说的是陆文昭,没人会想到是信王弑君。
    信王弑君的事不能传出去,因为这是拿捏他的把柄,把柄只有握在手里才有用,所以只能让陆文昭背锅。
    “帮我?你跟他一样,不过也是想利用我罢了。”北斋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看看,黑化后的女人智商翻倍。
    洗白弱三分,黑化强三倍。
    在影视剧中,最典型的黑化后超神的角色就是江玉燕江女皇。
    苏寻刚想说话,北斋又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至少你不骗我感情。”
    “我对感情没兴趣,倒是对你的身子有点兴趣。”苏寻露出色批本相。
    北斋面无表情的说道:“只要你帮我报复那个男人,你什么时候想要我都行,他已经好几年没碰过我了。”
    电影里的朱由检自私自利,生性多疑,对他来说,女人哪有皇位香。
    “这事以后再说,我们先进去写供词。”苏寻搂着她的娇躯转身进屋。
    众所周知,自古人,妻才最香啊。
    自己的老婆哪有别人的好玩儿。
    就跟小时候总觉得别人的零食更好吃,别人的玩具更好玩儿一样。
    说明什么?
    说明从小大家都是lsp的种子。
    卧室外面,一百多名锦衣卫在雨中站得整整齐齐,雨珠从斗笠,蓑衣上滴落,地面的血水被雨珠溅起。
    卧室里面。
    北斋先写朱由检谋划天启皇帝落水的事情经过,那叫一个详细啊。
    随后她又列出了许多在暗中和朱由检交好的官员,以及武林门派。
    苏寻都看得咂舌,怪不得刚一出事,朱由检的第一个想法是杀北斋,实在是北斋知道他的事情太多了。
    也怪朱由检倒霉,除了少数几个心腹之外,根本没人知道北斋跟他的关系,所以他都没派人保护北斋。
    但谁让他遇到苏寻这个挂逼呢,就相当于封卷考试,苏寻看了答案然后才上考场,那不是全场通杀吗?
    “他和江湖人士来往那么密切?”
    看着那几个熟悉的人物名字,苏寻皱了皱眉头问道。
    北斋头也不抬的说道:“要不然你们以为他动不动出游是干什么?真是为了游山玩水吗?当初我就是他出游途中遇上的,他的势力其实很大。”
    苏寻闻言不得不感慨,历史上的崇祯若真是电影里这个家伙的话,那大明说不定还真能再续上一口气。
    所有人都盯着朝堂,谁能想到朱由检在江湖上发展自己的势力呢?
    等北斋写完后,苏寻收起,然后又说道:“你再写一份简化版的,把一些位高权重的人减去。”
    “没想到,你对魏忠贤也不是那么忠心。”北斋自然知道苏寻的打算。
    无非是把详细的留在自己手中,然后把简化过后的交给魏忠贤。
    苏寻眼睛一瞪:“我对厂公忠心耿耿,日月可鉴,你可别冤枉好人。”
    老子可是要当厂花的男人。
    当厂花应该不用割唧唧吧。
    北斋嗤笑一声,又伏案开写。
    “你打算怎么安排我。”写完了简化版之后,北斋看着苏寻问道。
    苏寻收起纸张,放入胸口,看着北斋:“你应该还有没写的东西吧。”
    “被男人骗过之后我懂得了一个道理,男人都不可信,如果我把知道的全交代了,对你还有用吗?”北斋这话就是承认了她还有更重要的没交代。
    苏寻也没再寻根问底,因为现在拿到的这些目前已经够了:“我会直接开口让魏忠贤把你赏给我,他会同意的,以后你就是我苏府上的丫鬟。”
    “我还以为至少是个小妾。”
    “你在想屁吃。”
    “我总不能一直叫你北斋。”
    “我真名叫妙玄。”
    半刻钟后,锦衣卫撤走,同时跟着苏寻一起走的还有妙玄。
    ……………
    丑时,魏忠贤府邸。
    “厂公,这就是我从那个北斋手中得到全部消息。”苏寻递上几张纸。
    魏忠贤接过看了起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好,好,好啊,苏寻啊苏寻,我东厂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厂公过誉,卑职只是力所能及去做事而已。”苏寻感觉胯下一凉。
    魏忠贤又问道:“那个女人呢?”
    “在外面,卑职斗胆,请求厂公将她赐给下官。”苏寻低头说道。
    魏忠贤皱了皱眉头:“咱家知道你正血气方刚,可别为个女人坏事。”
    “厂公,留着那个女人也能进一步让信王忌惮,而且……”苏寻脸上露出一个放肆的笑容:“卑职也想试试,这皇室贵胄看上的女人有什么不同的。”
    “放肆!你眼中还有皇室吗?”魏忠贤脸上陡然一沉,怒声喝道。
    苏寻直言说道:“皇室只让卑职当个小旗,是厂公让卑职当了千户,所以卑职眼中没有皇室,只有厂公!”
    他感觉自己真是越来越会舔了。
    舌头越来越灵活。
    嗯,白雪还因此夸奖过他。
    以后请叫他苏舔舔。
    魏忠贤原本阴沉的脸上绽放出如同老菊花一样的笑容:“你记得咱家的恩情,咱家很高兴,但要记住,有的话是不能乱说的,容易害死自己。”
    “谢厂公教诲,卑职也只是在厂公面前才会那么说。”苏寻又舔一句。
    魏忠贤哈哈一笑,挥了挥手:“行了,尽快把陆文昭和丁白缨的口供拿来,那个女人玩归玩,要看紧了。”
    “是,卑职告退。”苏寻准备告辞。
    “等等。”魏忠贤又喊住了他,扬了扬手里的纸,冷冷的说道:“这东西你看过了吧,就按上面的名字拿人,只要是在京城的,就全部拿了下狱。”
    这是要剪除朱由检的党羽,换上自己的人,让朱由检无人可以依靠。
    “是!厂公。”苏寻应道。
    魏忠贤冷哼一声:“还有这些江湖门派,一群无法无天之徒,竟也敢参与朝堂之争,你处理完手里的事,就去处理处理他们,教教他们规矩。”
    “是!厂公。”苏寻再次应道。
    他短时间是不会出京的,要让信王当上傀儡皇帝之后,大后方稳了,他才会出京去对付那些江湖门派。
    可能是大晚上的,怕苏寻饿了,魏忠贤又给他画了一张大饼:“好好做事,下一任北镇抚司镇抚使就是你。”
    “多谢厂公栽培!卑职告退!”
    苏寻暗道,老子想要的不止是一个镇抚使,我要的是锦衣卫指挥使。
    顺便再把你给除了,将你的东厂也划到老子的锦衣卫麾下。
    “等等。”魏忠贤要喊住了他。
    苏寻有点想打人,草尼大爷,有什么事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一会儿挤一点,肾有问题啊?
    但苏寻作为一名合格的川剧变脸非遗文化传承人,他一转身,脸上又挂上了恭敬的表情:“请厂公吩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等他哪天将屋檐顶破就行了。
    “来人,东西呈上来。”
    魏忠贤喊了一声。
    不多时,几名侍女走了进来。
    她们手上捧着白花花的银锭。
    其中一人捧着的是一张地契。
    魏忠贤起身,从一个侍女手中拿过地契和钥匙:“你现在的身份没个好住处可不像话,拿着吧,也别跟咱家客气,这些啊,都是抄家抄来的。”
    “其他这些银子,你自己看着留一些,剩余的赏给手下的人吧。”
    “去给他拿个袋子装起来。”
    苏寻表示抄家真是个好活啊。
    “卑职多谢厂公赏赐!”
    看在九千岁如此提携的份上,以后还是给他个体面的死法吧。
    怪不得都想跟着九千岁混,有前途,有银子,分房子,待遇太高了。
    跟着皇室干就不行了,沈炼兢兢业业那么多年也才只是个百户啊。
    苏寻走出魏忠贤府邸,他手下的十一名百户正在等外面,还有李魁胜这个由百户降职成总旗的家伙也在。
    “召集今晚行动的兄弟在千户所集合。”苏寻提着沉甸甸的袋子说道。
    “卑职遵命。”
    苏寻看向北斋:“走吧。”
    “去哪儿都带着我?”北斋挑眉。
    苏寻也没办法:“不然怎么办,让你去我家,我家也没人保护你啊。”
    “大人,您该换座宅子了,卑职愿意为您看家护院。”殷澄上前说道。
    苏寻拿出房契说道:“厂公倒是赏了我一座,还没去看呢。”
    “卑职也愿意带上兄弟给大人看家护院。”李魁胜瓮声瓮气的说道。
    苏寻微微一笑:“那就多谢了,走吧,先去千户所,等忙完了,本官还得去诏狱审陆文昭和丁白缨呢。”
    ……………
    半个时辰后,千户所。
    今晚参与行动的,活下来的人的全都整整齐齐的站在千户所前院。
    “今晚诸位兄弟都辛苦了,这些银子是厂公赏我的,但我觉得也有诸位兄弟的份,所以给诸位兄弟分分。”
    “活着的一人三两,残了的五两,殉职的十两,钱不多,都别嫌弃。”
    三两银子不是小数目了,这踏马不是电视剧,是现实,一两银子能买三百多斤大米,三两就是一千多斤。
    在这个时期,三两银子买的粮食都够一家五口吃上一年了。
    “多谢大人赏赐!”
    所有人齐齐高声喊道。
    见识了苏寻的雷霆手段,又见识了他超强的武力,现在又拿了苏寻的赏银,众人已经对他心服口服了。
    之后苏寻带着妙玄去了诏狱。
    陆文昭和丁白缨都被锁住琵琶骨绑在木桩上,因为没有苏寻下令,所以两人目前还没有受到严刑拷打。
    看见苏寻身后的北斋,也就是妙玄,陆文昭和丁白缨都是大惊失色。
    还以为她也被抓了。
    “所有人都出去。”
    苏寻挥了挥手。
    “是,大人!”
    负责看守的狱卒纷纷撤走。
    “陆文昭,丁白缨,北斋先生已经招供了,你们两个也就招了吧。”
    苏寻搂住妙玄的腰,看着两人。
    两人顿时是如遭累积,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妙玄,他们担心过自己撑不住,但从没想过妙玄会出卖信王。
    “信王弑君以及他暗地里做的一切我都已经告诉苏大人了,丁小姐和陆大人没必要再隐瞒了。”妙玄说道。
    听见妙玄亲口承让,甚至是在苏寻面前说出了信王这两个字,两人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你对得起殿下吗!”
    丁白缨咬牙切齿的说道,眼睛死死地盯着妙玄,因为她也喜欢信王。
    “他派人来杀我,而救我的却是这位苏大人,你说我对不对得起他?”妙玄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说道。
    陆文昭没说话,因为他也是个人精,知道这的确是信王能做出的事。
    丁白缨却不相信朱由检是这种人:“也许只是锦衣卫自导自演的。”
    “被他派来杀我的是你的徒弟。”妙玄一句话就把丁白缨堵得哑口无言。
    丁白缨眼神恍惚,她心中信王高大的形象破灭了,她无法接受,信王怎么会,他又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苏寻看着陆文昭:“陆文昭,快说吧,再沉默已经没有意义了。”
    这也是个阔怜人啊,电影里他喜欢师妹丁白缨,但他知道丁白缨暗恋信王,所以他连心迹都没敢表明,最后跟丁白缨一起被信王给灭口了。
    “我要见厂公。”陆文昭说道,他感觉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
    苏寻嗤笑:“没用的,你以为自己还能活吗?陆文昭,我看你一个千户也没胆子勾结郭真弑君,背后还有主谋吧,你看看,主谋是不是这些人。”
    苏寻说话的同时拿出一张纸,纸上是许多东林党人的名字。
    看见这张纸,陆文昭顿时就明白了,自己要给信王背锅,死前还要发挥把这些东林党人拉下水的作用。
    “你也是锦衣卫,我相信你也知道诏狱的滋味,别逼我用刑,只要你配合,会给你个痛快的死法。”进了锦衣卫诏狱,能痛快去死已经是恩赐了。
    因为更多的人是生不如死。
    陆文昭哈哈一笑,脸上露出自嘲之色:“当年的萨尔浒之战后,我对自己说要换个活法,没想到是换了个死法,还不如当年战死在沙场上呢。”
    “他说,你写,写完后交给他签字画押。”苏寻对身边的妙玄说道。
    陆文昭本身就不是硬骨头,自知必死后也不再嘴硬了,将信王谋划弑君,他和郭真具体实施的事交代了。
    然后在苏寻的提醒下,他又老实交(遍)代(造)了自己和一群东林党官员联合郭真弑君谋反的事情。
    妙玄写完,让他签字画押后,苏寻又看向丁白缨:“我知道你不怕死,但你那两个徒弟呢?为他们想想。”
    “我……我说。”
    丁白缨声音干涩,她已经对信王失望了,为了自己的徒弟,她交代了自己在信王弑君计划中发挥的作用。
    丁白缨,陆文昭,妙玄三份指证信王弑君的口供,足以钉死他了。
    “行了,你们接下来就等死吧。”
    苏寻拿着口供,抬腿就要离开。
    “苏大人!”
    陆文昭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还有事?”苏寻停下脚步转身。
    陆文昭满脸祈求的看着苏寻:“求大人看在我配合的份上,放我师妹她一条生路吧,我求求你了,大人!”
    “师兄,别求他。”丁白缨喊道。
    陆文昭充耳不闻,泪流满面,一个劲儿的祈求苏寻:“大人,我求求你了,苏大人,我求求你了啊!”
    “师兄!”丁白缨也哭了起来,她当然能感受到陆文昭对自己的心意。
    只是她一直暗恋信王,所以装作不知道,但从得知信王派人去杀妙玄后,信王在她心里的形象就破灭了。
    为了这么一个无情无义眼中只有权力的男人,深爱自己的自己师兄身陷绝地,她心中不由恨上了信王。
    苏寻毫不留情的拒绝:“很感人,但我不会留一个危险分子在身边。”
    他手里没几个可用之人,丁白缨的实力让他很馋,可他不想冒险。
    “不会的!大人,她不会的!”陆文昭连忙摇头,看着丁白缨说道:“师妹你记住了,你能活是我用命换的,你要是敢对苏大人出手,师兄我死了在地下都不能瞑目,跟着苏大人,否则你还活着,信王是不会放过你的。”
    在电影里也是他最先看清了信王薄情寡义,自私自利的真面目。
    “师兄……”丁白缨嚎啕大哭。
    妙玄说道:“留下她吧,陆文昭死了她会恨信王,成为你的一把刀,她和我都能成为你威胁信王的把柄。”
    果然是女人最了解女人。
    “来人。”苏寻喊道。
    四个人跑了进来:“大人。”
    “把她放下来。”苏寻说道。
    “是!”
    四人解开了丁白缨身上的绳子,又去了锁住她琵琶骨的铁钩,在铁钩被取出来的一瞬间,鲜血四溅。
    妙玄上去扶住了丁白缨。
    “记住了,你的命是你师兄的命换来的,要懂得珍惜,对我要感恩。”
    苏寻捏住她的下巴说道,随后转身离去,妙玄扶着她跟在身后。
    “多谢大人!陆文昭多谢大人!”
    身后,陆文昭大声喊道。
    苏寻带着妙玄和丁白缨来到魏忠贤送的那座宅子时,发现里面已经有家丁和侍女在忙碌着打扫卫生了。
    一问,全都是魏忠贤派来的。
    表面上是看重苏寻,另一方面苏寻也明白,这些人都是来监视他的。
    当晚,殷澄和李魁胜就带着三十个锦衣卫住进了宅子负责安全工作。
    在妙玄身上操劳了大半夜,当了信王的同道中人,苏寻睡得很香。
    信王却是眼球血丝密布,一夜未眠,因为他已经得到了妙玄被抓走的消息,整个人处于极度煎熬的状态。
    ……………
    第二天,一早。
    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开始在京城里传扬:皇上乘船落水的事情是锦衣卫千户陆文昭和掌印太监郭真所为。
    据传两人背后还有幕后主使,锦衣卫正在进一步调查。
    京城顿时变得风声鹤唳。
    而此时,苏寻在魏忠贤府邸见到了未来的崇祯皇帝——信王朱由检。
    他本是来送丁白缨和陆文昭的供词的,没想到刚好遇到信王也在。
    估计是下跪认错求饶来了。
    毕竟在电影里这家伙就给魏忠贤下跪,还哭着喊着求魏忠贤救他。
    他装作不认识信王,看向魏忠贤递上几张写满了字的纸:“厂公,这是陆文昭和丁白缨的供词,请您过目。”
    信王眼神微凝,很快恢复正常。
    “长安啊,这位你不认识吧,还不快点见过信王殿下?”魏忠贤伸手接过供词,指着信王笑呵呵的说道。
    苏寻装作一愣,然后才转身看向信王拱手:“卑职见过信王殿下。”
    “殿下,这就是我新提上来的北镇抚司千户苏寻,他很能干啊。”魏忠贤指着苏寻,笑眯眯的看着信王。
    信王心中大恨,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免礼吧,能被魏公公看重,是你的福分,莫要辜负魏公公的期望。”
    “殿下大可安心,昨晚厂公吩咐的事我办得都很成功。”苏寻微微一笑答道,然后压低了声音:“妙玄姑娘的身子很润,卑职就谢过信王殿下了。”
    牛头人万岁,请叫他苏黄毛。
    信王袖子里的拳头捏紧了,他心中怒火中烧,险些当场爆起,他堂堂王爷,居然被个千户戴了绿帽子!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
    “啪!”
    魏忠贤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苏寻和信王都看向了他。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信王殿下,你看看,据陆文昭的供词,居然有那么多深受皇恩的大臣参与谋害陛下,真是该死!”魏忠贤咬牙切齿。
    苏寻将陆文昭编造的那份证词递给了信王:“请殿下过目。”
    信王只是看了一眼,手就不由得抖了一下,上面那些都是他的人。
    “还望魏公公千万不要放过这些弑君贼子!”信王捏着供词的手指发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都在滴血。
    他多年心血全都白费了啊!
    这些都是忠于他的忠臣啊!
    魏忠贤认真的说道:“殿下放心,咱家一定不会放过这些乱臣贼子的,长安,现在就去照着上面拿人。”
    魏忠贤和信王之间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没只要撕破脸就得继续演。
    “卑职遵命!”苏寻拱手,随后扶着刀柄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去。
    一炷香后,信王走出了魏府。
    他从未如此的恨一个人。
    他现在恨苏寻多过于魏忠贤。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王府。
    “殿下,东方教主到了。”
    一名侍卫上前禀报。
    信王顿时是精神一振,然后加快脚步走进了会客厅,看见一个身着红衣,比女子还美的男人坐在里面。
    此人正是日月神教的教主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见过殿下。”
    东方不败放下茶杯起身见礼。
    “东方教主,孤要你隐藏身份去帮本王杀一个人。”信王咬牙说道。
    东方不败好奇的问道:“不知是何人居然令殿下如此恨之入骨。”
    “北镇抚司千户,苏寻!”
    此时,被信王念念不忘的苏千户正在带人抄家呢,今天要抄十家。
    这个工作量很大啊。
    不过他很喜欢,因为赚钱啊,而且抄的都是历史上他能记住的汉奸。
    交给魏忠贤的那份名单里,忠臣的名字被他删了,剩下的全都是些大大小小的贪官污吏,还有后来降清的奸臣,苏寻要借这个机会搞清洗。
    不是爱剃发降清吗?
    今天我就先把你们的头剃了!
    王牌剃头匠,苏寻申请出战!
    【作者题外话】:东方教主上线了!一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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