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聂予忍一番分析,凤依然觉得眼前这本破书变得高大上起来。
    “可惜啊。”
    凤依然脑海中想着如何将这本书打个板供起来时,聂予忍接了一句:“这么有收藏价值的一本书,却被一杯咖啡毁得面目全非,想想还真是暴殄天物。”
    凤依然问:“那现在这本书价值多少?”
    聂予忍戏谑地看她一眼:“三块五都没人要。”
    凤依然黑着脸将黑阙秘史放回包包,低声抱怨:“教授,我破产您至少也要负一半责任,用这种方式奚落自己的学生,您的良心不会痛吗?”
    聂予忍看着她:“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凤依然一脸正色:“当然有关系,我会去图书馆查资料,是为了更好的完成教授布置给我的作业。”
    “您让我翻译的资料大部分都与黑阙历史有关,我对那段历史了解不多,网上又查不到相关资料,只能去图书馆碰碰运气。然后。”
    她摊了摊手:“我就破产了啊。”
    聂予忍挑眉反问:“所以你是要让我赔偿你的经济损失?”
    凤依然勾唇一笑:“那倒不必!我只希望教授看在我这么用功努力、甚至为了做功课还差点破产的份儿上,别再开口闭嘴要赶我走。”
    聂予忍哼道:“胆子不小,居然敢和我谈条件?”
    凤依然表忠心:“教授,我会认真跟您学本事的。”
    见她一脸乖巧的模样,聂予忍难得没有对她继续刁难。
    更何况这个凤依然的本事真的不小,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就将他布置的功课全部做完。
    他向来欣赏有才之人。
    虽然潜意识里依旧不愿意接收女学生,凤依然却用自己的本事成功让他破了例。
    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课程表,递到凤依然面前:“周一和周三上午十点过来上理论课,每节课一个半小时。”
    “其余时间会根据我的心情临时安排,六日两天我休息。”
    “课表最下面那组号码是我的私人电话,友情提醒你一声,没有事的情况下,不要在我放假时打扰我。”
    凤依然扫了一眼课表安排,点头笑道:“教授放心,没有重要的事,我不会随便给您打电话。”
    “另外我想问一下,咱们上理论课的教室在什么地方?”
    聂予忍看她一眼:“你不是已经坐在教室了。”
    “啊?”凤依然环顾了这堪比大型仓库的办公室一眼:“这就是您给我上课的教室?”
    聂予忍拔高音调:“这里教学设备一应俱全,你对此有什么不满意?”
    凤依然摇头,笑着说:“我觉得这里挺好的!好!我很期待在未来几年里可以从教授身上学习到更多的考古知识。”
    聂予忍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问:“你高考成绩那么优秀,有资本选择更好的前程。”
    “至于考古,这是一门枯燥的学科,无论男生女生,都对这个行业避而远之。”
    “所以我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动力支撑着你,非要选择这么一个另类的学科?”
    凤依然低眉敛目,沉默不语。
    聂教授的这个问题,戳到了她心底的痛处。
    “教授,如果我说,支撑我对这个行业如此执着的真正原因是我母亲的话,您会不会觉得我不够敬业?”
    见聂教授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
    凤依然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坦白自己内心的秘密:“我的母亲,曾经是一名优秀的考古专家。”
    “很多历史和考古方面的知识,都是母亲一点一点灌输到我的脑海中。”
    “我可以负责的说,她给我的人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当然这些影响都是正面的。比如学习多国语言,了解各国文化史。”
    凤依然陷入对过去的回忆。
    短暂的停顿,她继续说:“我这么执着地考进阙明,贪图的并非阙明提供给我的特招生待遇,而是为了沈教授。”
    聂予忍不动声色地听她讲下去。
    凤依然并不觉得内心的秘密有隐藏的必要。
    坦然说道:“沈博文沈教授,是我母亲曾经的同事兼领导。”
    “十二年前,沈教授亲自带领十六人考古小组,赶往眉山探测考查。”
    “听说考古队在眉山发现了一座未被挖掘的大型古墓,引起国家的高度重视。”
    “于是派了不少堪测人员针对这座古墓进行实地考查,却在考察过程中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的坍塌事件。”
    “除了沈教授之外,其余十六人全部遇难,我妈也在遇难者名单之中。”
    顿了一会儿,凤依然继续说:“其余十五遇难者都被家属认领回去,只有我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作为唯一的幸存者,沈教授曾经去过我们家一趟,他说我妈可能在坍塌的过程中遭遇活埋,不幸遇难。”
    “那个时候我年纪还小,渐渐长大,我发现这里面有好多问题都解释不清楚。”
    “比如十六人小组全部遇难,为什么其他人的遗体都能找到,唯独我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而且事发救援队及时赶到,如果我妈真的遇难,不可能找不到尸体。”
    “回想当年那起事件有太多疑点,所以我决定找沈教授问问清楚。”
    “谁曾想我好不容易进了阙明大学,却被告知,沈教授突患重病,两年前就办理了病退。”
    聂予忍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问:“你的母亲,她叫什么名字?”
    凤依然也没犹豫:“她姓靳,靳思瑶!”
    聂予忍眼底的眸光微微闪动了几分,沉吟良久,才冷声说:“既然你要找的沈教授已经病危,还执着地来考古系有什么意义?”
    凤依然一脸郑重:“我查过我妈的工作履历,她大部分时间都跟着科研小组到处走,挂名的工作地点却是南城的阙明大学。”
    “后来我才知道,她们小组的活动经费由几家财团联合资助。”
    “虽然沈教授现在病情加重不能言语,沈教授曾经工作过的地方,说不定可以给我提供一些珠丝马迹。”
    聂予忍轻笑一声:“说了这么多有的没有的,你是不是坚定地认为,你母亲可能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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