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为有个性的反抗,对秦朝阳来说就像闹脾气的小孩子在过家家。
    他捏住聂洛的下巴,强迫性地拉近彼此的距离,低声在她耳边警告:“专制也好、强势也霸,既然当初你嫁进了我们轩辕家,就该接受命运,向现实妥协。”
    “轩辕家的男人或许有很多缺点需要改正,唯独在感情方向不忘初心。洛洛,无论过去还是现在,这就是你的命。”
    聂洛气极:“你这就是强盗逻辑。”
    秦朝阳勾了勾唇,反问她道:“摸摸良心问问你自己,离了我,你活得开心快乐吗?”
    聂洛不肯认输地瞪着他:“这个世上,谁离了谁都活得下去。”
    秦朝阳笑得十分自负:“活着并不代表开心,你一个女孩子,为了逃避我的追捕,不惜将自己扮成男人的模样,不就是在跟我闹别扭么?”
    “我承认这些年因为过强的个性让你吃了不少苦,可是洛洛,人的思想和本性早在出生那天就根深蒂固,就算你试图改变我们的相处模式,也要给我时间去适应这个崭新的时代。”
    聂洛打断他的话:“适应了这么多年,你一点变化都没有。”
    “新时代的女性,需要经济独立、人格独立、空间独立。当初我只是想像大多数女孩子一样出去工作,却被你以女子抛头露面就是不守妇道为由严厉拒绝。”
    “诸如此类事件接连不断,我如果不逃,就会像金丝雀一样被你囚禁在牢笼中不见天日。朝阳哥哥,这种令人窒息的爱情,我受够了!”
    “有时候我很羡慕依然,独立自主、我行我素,没有过去记忆的束缚,她其实活得比我们每一个人都潇洒。”
    秦朝阳欲言又止,试图用自己的思想去改变聂洛的世界观。
    见她是真的对两人过去的交往模式心生抗拒,思忖片刻,换了一个安抚的态度:“你我之间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你想要的是什么,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好了洛洛,不要让过去的矛盾影响我们现在的感情,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会尝试去改变自己的思想和行为。”
    “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那两位祖宗之间的问题,手心手背都是肉,伤害哪一个,都让我难以决择。”
    这个话题,成功吸引了聂洛的注意力。
    暂时放下与秦朝阳之间的恩恩怨怨,她对凤依然和轩辕墨辰之间势同水火的立场感到担忧。
    “我以为将当年的事情讲给她听,会对她们之间的关系起到促进作用,显然是我想多了,她立场很坚定,不承认、不原谅、不妥协。”
    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聂洛叹息:“按目前的情况发展下去,我怀疑她们两个人会不会以悲剧结局作为收场。”
    秦朝阳拍拍她的肩膀:“别担心,这件事交给我来解决。毕竟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这个角色。至于她们最后会走到哪个地步,就看她们的缘分和造化吧。”
    ……
    听完聂洛所讲的故事,表面故作平静的凤依然,内心深处却震撼不已。
    就算她心理建树再如何强大,两个活生生的“神人”以这种方式闯进她原本平静的世界,还在她面前说了那么多光怪陆离的言论,她想装作无动于衷都很难。
    “所以古董界人人敬重的陈老先生,其实只是你身边的一个仆人?”
    无论如何,凤依然也没办法将记忆里那位仙风道骨、且在古董界拥有极高声望的陈老,与仆人这样的身份联系到一起。
    这是她住进秦宅,第一次与秦朝阳单独相处。
    之前她想不通,为什么轩辕墨辰和秦朝阳的五官样貌如此相似。
    经过聂洛的一番讲述,她多多少少猜到这两个看似毫无交集的男人,真正的关系却另有玄机。
    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她还是说服自己接受了这个离奇的事实。
    面对她的询问和不解,秦朝阳回答得很坦然:“用主子和仆人来形容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并不为过。”
    “他叫陈福,是我身边一个重要的心腹,多年来用特殊的方式为我办事。”
    “很多不方便我出席的场面,都由陈福替我代劳。之前他来这里见我,是为了向洛洛求一味药。”
    “他的族人患上重疾,现代医学无法救治,洛洛从医数年,手里有很多失传的药方。”
    “我原本不希望洛洛的天赋过多的暴露于人前,洛洛却心软的没有拒绝陈福的请求。那天的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聂洛医术超群这件事,凤依然身有体会。
    要不是聂洛处处相帮,她有没有命活到现在,都成了未知数。
    提到陈福,凤依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她从颈间拎出一条银链,银链底端挂着一只小巧的墨玉耳饰。
    当着秦朝阳的面,她将耳饰拆了下来,摊在掌心,不解地问:“当日陈老先生将这枚耳饰以礼相赠,聂教授曾告诉过我,陈老送给我的这个东西有价无市。”
    “同样的饰物,轩辕墨辰也有一只。如果陈老是你的人,我可不可以推断,他当日的赠礼行为,是受你所托?”
    秦朝阳微微笑道:“你很聪明!”
    凤依然并没有因为他的称赞动容半分,她蹙紧眉头,戒备地问道:“给我一个理由。”
    “没有理由,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只是让陈福物归原主。”
    “如果这是我的东西,戴在墨辰身上的那一件又怎么解释?”
    秦朝阳沉默了片刻,简单解释:“因为多年前的一些特殊原因,我将其中一枚耳饰提前送给了他。”
    凤依然面露不解:“你和墨辰很久以前就认识?”
    “不!”
    秦朝阳摇否认:“我认识他,不代表他认识我。将其中一枚耳饰送给他时,他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子。记忆,随着年龄的增长已经被他忘掉了。”
    凤依然蹙起眉头:“聂洛讲给我的那段故事,墨辰知道吗?”
    “我想他应该不知道。”
    凤依然冷笑一声:“他不知道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我知道?”
    她将耳饰放到秦朝阳面前的桌子上:“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要!”
    看着被她送回来的耳饰,秦朝阳无奈地解释:“我只是在完成父母生前的遗愿。”
    凤依然翻了个白眼:“你父母生前的遗愿,跟我有什么关系?”
    上上下下打量了秦朝阳一眼,她说:“从外貌来判断,你还年长了我几岁。秦先生,别用看长辈的眼神来看我,今年只有二十出头的我,生不出你这么大的儿子。”
    这番话说出口,不但秦朝阳的表情就像活吞了一只死苍蝇,凤依然自己也郁闷得不行。
    她不想让事情演变得这么复杂,可如果聂洛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从逻辑上分析,她和秦朝阳之间的关系如她所说的这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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