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天公作美,顾诚玉他们顺风顺水,平安到达了京城。
    “公子,前面就是码头了,咱们下了船,得租辆马车,赶紧去离贡院最近的客栈订房。”茗墨和茗砚正在收拾着行李,他们的行李不多,顾诚玉还特意让他爹按照他的意思,编了个藤箱,比包袱皮放得东西要多些。
    一些至关重要的东西,顾诚玉都收在了空间里,藤箱和包袱里只有一些衣服、鞋子、洗漱用品,和几块玉佩什么的。这是顾婉和他娘买的,为了给他的衣服做配饰,茗墨他们都知道,他也不可能放入空间中。
    “公子!小的去看看孙公子他们有没有收拾好。”茗砚见收拾地差不多了,就提议去孙贤他们那儿看看,顺便提醒一声。那个叶公子的身板弱,还要拿着一个大包袱,下船的时候,他们肯定是要帮忙的。
    没过一会儿,孙贤和叶知秋就来到了顾诚玉的房间,商量着下船后该往哪个方向去寻客栈。
    “诚玉!咱们也没来过京城,听人说京城挺大的,咱们能找到贡院吗?”叶知秋虽然已经不再晕船,可是胃口还是受了影响,因此,此刻脸上还有些蜡黄,身板也消瘦了许多,再加上担心,显得人更是弱不禁风了。
    “上了码头,可以租辆马车,只要付得起银子,人家肯定会带着咱们在京城逛上一圈的。”顾诚玉对这个倒是不担心,京城虽大,且他也没来过,可是前世都有那种向导,想来这古代也应该有的。
    “是啊!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丢了不成?你别担心,就算找不到,那再找人问问就是。”孙贤毕竟年长些,对这些也不太担心。
    “公子!船到码头了!咱们得准备下了!”茗墨一直站在房间外看着外面,这会儿见船头靠向码头,赶忙来了房间喊。
    “不急!这会儿下船的人肯定很多,咱们待会儿下,省得挤,再说有的人惯会顺手牵羊,可别银子给人家顺了去!”像这样人多的地方,又拥挤不堪,那些偷儿最会光顾。大家相互拥挤,到时候身上的银子丢了都不知道。
    顾诚玉一说完,叶知秋就立刻捂了胸口藏银子的地方,仿佛不摸一下,心里还不踏实。顾诚玉对这样的动作挺无语的,就这样的,小偷不去偷他的,都会觉得对不起自己。
    “诸位!码头到了啊!大家赶紧下船,不要挤,排着队下。”船老大站在码头的边缘吆喝着,这些人下船都是人挤人,有那身板瘦弱的,下船时被挤掉到河里,都是正常事儿。
    顾诚玉他们等了会儿,见船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排在了最后面。
    第一脚踩在码头上,顾诚玉发出了一声感叹,半个月的摇摇晃晃,这会儿真实地踩在土地上,那感觉真好。
    顾诚玉注意到,码头上有许多扛货的人,这些人就和他大哥、二哥之前一样,专门给人抗包。不过这里的还分商贾的和私人的,有行李多的,也会找这些人。他们一边扛着包,一边吆喝着,提醒着一旁的行人们。
    马车也很多,有那华丽的,应该是来码头接人的还有的要朴素些,应该是做生意的多。
    顾诚玉他们走到人少一些的角落,看着眼前忙碌的码头,孙贤他们有些茫然。
    “几位公子!这是要到哪儿?要租马车不?”这时,一名车夫上前询问,他指了指后面拴在树桩子上的马车,那里有好几辆,只是别的车夫都到旁边拉生意去了。
    “我们要在贡院旁边,找个客栈住下,你能去吗?”顾诚玉见车夫是个年迈的老汉,指着的马车虽然不大,可是挤他们这些人,应该还挤得下。
    “原来是秀才老爷,请恕小老儿眼拙。秀才老爷要找的客栈,离贡院不远的,有两条街都是,小老儿把诸位老爷送到那儿就成,您看住哪家随您的意。”
    那老汉也知道最近上京赶考的学子多得很,确实也让他狠赚了一番,只是看着几人年纪都不大,没想到真的都是秀才了。
    他这辈子见过的人多了,早就练就了识人的本事。有两个看起来应该是随从,另外三个满身书卷气,想来应该都是赶考的学子了。难道是江南来的才子?那倒是有可能。
    只是这为首的这么他还是第一次见,而且说的是一口很正统的官话,里边没有夹杂一丝口音。
    “那再好不过,只是从这儿到客栈,要多少银子?”孙贤赶忙上前问话,这会儿不说银钱,可别到了地儿再漫天要价,那他们岂不是被当成了冤大头?
    “从这儿过去倒不是很远,老爷们给一钱银子就成。”
    老汉说着,也有些心虚,其实往常也就三十文,码头上拉货载人本来就贵,如今又正好是秋闱,此时不宰何时宰?再说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肯定要被砍了些的,还不知道能收多少铜板呢!
    再说这几人穿得不差,应是不差银子的。差银子的,也坐不起船。
    顾诚玉也没多想,虽然觉得贵了些,可是他们不认识路,有马车坐,也省得他们走冤枉路。
    孙贤却皱了皱眉头,一钱银子,简直贵得离谱,难道从这里到客栈,要走两三个时辰那么久?不然咋要一钱银子?
    “哎?你们别听他的,还一钱银子,我说老倔头,你可真是黑心呐!人家的马车都是六十个铜子儿,你却要一钱?你这是宰客呢?就想着人家刚来,人生地不熟的,欺负人是吧?”
    这时,旁边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走了上前,指着车夫愤愤地说道。
    这少年面黄肌瘦,身上的粗布衣裳都打了两个补丁,脚下的布鞋也起了毛边,鞋底都磨成了薄薄的一片,看着都硌脚。那两只脚的鞋面上,还露出了两个大脚趾,竟是连里面的足袜都破了。
    顾诚玉估计这少年可能是做跑腿活计的,不然那鞋子也不可能废成这样。
    “你这小娃儿,又来坏我的事儿,人家又没说不还价,用得着你剃头担子一头热吗?”车夫被少年搅了好事儿,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说你这老汉,这是想欺咱外乡人是不是?”孙贤见车夫被人戳穿,这会儿也有些生气了。
    “唉!秀才公莫气!老汉也就是在这几日加了钱,平日里也是规规矩矩的,这不是想多挣几个?咱这规矩就是如此,别见怪!那就按这娃说的,六十个铜子儿吧!”
    车夫见孙贤放下了脸色,也只好赔礼,这些人可是秀才公,保不准过上一个月就是举人老爷了,他可惹不起啊!就算没考过,秀才他也是惹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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