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街上回来后,元宪洲和肖蝶一起躺在床上依偎着看一会儿电视,然后打打闹闹一番,又开始颠鸾倒凤,最后累了,关掉电视躺在床上天南海北地聊着。
    “再说说二十一世纪,还有啥?”
    “手机电脑互联网,对了还有共享自行车。”
    “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自行车扔得满大街都是,随便骑。”
    “啊?不怕人偷走啊?”
    “不怕。”
    “那不赶上共产主义社会了吗。”
    “哎,只是表面而已。”
    “那你说说二十一世纪男女关系是咋样的?”
    “就像咱们这样。”元宪洲说着亲一亲肖蝶的小鼻子。
    “也都同居着?”
    “是啊,可能有一半的大学生都在校外同居。”
    “哇,这么开放。”
    “哎,可离婚的也多,咱们这一届的,到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估计有一半的都离婚了。”
    “一定是男的对老婆不好。”
    “大多数时候是这样。”
    “还有,你说的***是啥意思?”
    “就是这样……”元宪洲说着,动手动脚,肖蝶推开他:“去!”
    “就是买套房子给女人住着,养着她……”
    “那不就是小老婆吗?”肖蝶愤愤不平,“都什么年代了,还养小老婆?男的够不要脸,女的也够贱的。”
    “是啊,这是把女性物化。”
    “那还有泡友是什么意思?”
    “就是双方各自都是自由的,谁也不依附于谁,想起来就在一起睡个觉。”
    “就像咱们这样?”
    “不是,不是!”元宪洲吓得连忙辩解,“我们是男女朋友好吧。”
    肖蝶咯咯笑:“逗你玩呢!不过要我选择的话,我宁愿当泡友,也不当小老婆!”
    “都不太好。”
    “你说薇薇老师为什么急着嫁人?”
    元宪洲叹口气:“眼下的八十年代是熟人社会,别说薇薇,连钟欣这样离异的女性,自己带个孩子在他们蓝城当地都抬不起头来……”
    “这只是一方面原因。她要是不结婚,不就成你小老婆了吗?她那种有文化、有尊严的女性怎么会做这种事。估计她也一样,宁愿做泡友,也不做小老婆。”
    “没有,没有,我们不会再有那种关系!”元宪洲连忙承诺。
    “那你说两周一次能满足你吗?”
    “能啊,每次都感觉心满意足。”
    “我不信!书上不是说18到30岁成年男性应该一天一次吗?”
    “不是应该一天一次,而是最多一天一次。再说,这东西节制点对身体好。”
    “那你忍不住怎么办?”
    “我自己解决!我红头元帅指挥铁蛋将军率领亿万毛瑟精兵,占领水篦子城,攻打东海龙宫!”
    “下流!睡觉了!”
    “好吧。”
    “对了,你说你陪我一个星期是真的吧?”
    “没错!”
    “太棒了!”肖蝶搂紧元宪洲,“每天陪我一起上课、一起放学、一起回家做饭!”
    “好的,早点睡吧。”
    “我睡了。”
    “是啊,可你还抓着我的……”
    “这是我的玩具,我抓着睡踏实!”
    “好吧,你随意。”
    第二天休息,两人又东游西逛一整天。
    星期一的时候,元宪洲和肖蝶早早起来赶往学校。
    由于时间太紧,早点都没来得及吃,只能买几根油条在手里拿着,一路上肖蝶自己吃一口再喂元宪洲吃一口。
    到了学校后,肖蝶去上课了,元宪洲也尽量混进课堂,尤其那种各个学科混合的大课,元宪洲更是大模大样地钻进去认真听上一会儿。
    上一世的大学生的那种生活似乎又回来了。上一世上课的时候多少有点糊弄的感觉。可眼下元宪洲却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知识苛求,他几乎对所有的科目都感兴趣,哪怕以前根本没接触过的。
    元宪洲甚至想:要不考研考博玩玩吧?以元宪洲上一世的底子,应该没太大问题。
    但这只是随便一想,元宪洲一个初中生,工龄又这么短,怎么能考研考博。
    中午的时候,元宪洲和肖蝶在食堂碰头。
    在高等教育和医疗还没商品化的年代里,高校的伙食待遇那也是妥妥的。
    肖蝶要了两人量的饭菜,总共才三四块钱,而且还有肉。
    午饭后,肖蝶带元宪洲到她的寝室。
    每栋寝室的楼洞口都有把门的,都有传达室。
    传达室里面有个喊话的喇叭,通往各个寝室。
    平时有人来探视的时候,传达室的大叔大妈就在喇叭里喊:某某室的某某同学,你表哥来找你!你表哥来找你!那年月,只要一提表哥大家伙都知道怎么回事。
    当然,也可以像肖蝶这样,直接领着元宪洲在传达室登记。
    肖蝶长得比较大只,元宪洲长得比较秀气,看起来像比肖蝶小,其实只比肖蝶小十天而已。
    登记的时候,管理员阿姨还瞅了瞅:“你表哥长得真年轻啊。”
    从道理上讲,异性是不能领进宿舍的,顶多在楼下见见面,但白天的时候宿管的阿姨或者大叔们一般都会有所通融,只要你待得别太久就好。
    肖蝶的宿舍在三楼,六人间,这会儿屋里还有另外两个女孩儿。
    一个来自gx,深眼窝塌鼻梁,皮肤黝黑。另一个来自西北,脸上还有两坨高原红。
    gx的妹子在看《收获》,正翻开着“男人的一半是女人”。80年代的年轻人,虽然身体上不如二十一世纪开放,但思想上却空前活跃。尤其八十年代中期的时候,很多高三和大一大二的学生,都以看张贤亮的作品为荣,《绿化树》、《男人的一半是女人》这种更是人手一本手不释卷。
    不过上一世的时候,元宪洲和肖蝶更喜欢看汪曾祺的《受戒》,他们喜欢一起看一起读。从骨子里元宪洲就不喜欢虐主或者绿油油一片的文字。
    汪曾祺的另一篇作品《大淖记事》就让他有种吃了苍蝇般的不适。至于张承志《黑骏马》那种更是有种给人强行喂屎的感觉。
    四个人打了一会儿扑克牌,等下午快要上课的时候,这才离开宿舍。接着,元宪洲和肖蝶又分头行动,肖蝶听她的小课,元宪洲听他的大课。
    在一个讲病毒、寄生虫的课堂上,元宪洲还忍不住发言,以铁线虫和蟋蟀为例,说明寄生虫或者病毒控制宿主是一种普遍的行为。
    老师很感兴趣,还询问元宪洲的科系、姓名,元宪洲胡说八道一顿蒙混过关。
    晚上吃完晚饭后,两人又在校园里溜达一会儿,然后骑着自行车准备回小窝了。
    到了公告墙附近碰到一个妹子,妹子向肖蝶打招呼说:“今天校办到你们楼查房,你还不赶紧回去!”
    元宪洲驮着肖蝶赶紧又回到宿舍楼,可宿舍楼前,校办的人已经进去了,肖蝶再进去恐怕要撞上他们,免不了被盘问一番。
    “盘问就盘问吧,就说有事耽误了。”
    肖蝶却摇摇头,指指楼顶,她想顺窗户爬回宿舍!
    “别!别!太危险了!”没等元宪洲过来拦阻,肖蝶已经沿着墙壁上攀爬而上了。
    宿舍楼虽然不高,而且墙壁上有水漏子,但夏天到处都是青苔,还是蛮危险的。
    元宪洲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肖蝶,只能长在她脚下张开双臂,反正就三层楼而已,肖蝶掉下来就接住,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结果肖蝶攀爬的很顺利,没一会儿就来到三楼她们宿舍的窗口了,舍友打开窗户肖蝶钻了进去,冲元宪洲招招手。
    元宪洲在楼下等了一会儿,校办查房的人终于从楼洞里出来了,正犹豫着要不要离开。因为此时宿管阿姨只许学生进,不许学生出了。
    突然有人在肩膀上拍一下,元宪洲回头看到肖蝶已经下来了,还拍打双手,明显刚从三楼爬下来。
    “小心点啊!以后我没在下面接着,不要这么爬。”
    两人来到自行车棚,重新骑上车子离开校园,往自己的小窝赶去。
    从周一到周六,元宪洲陪着肖蝶过足了校园生活的瘾。
    周六晚上礼堂里演一部叫做《枫》的电影。
    肖蝶不想看,想跟元宪洲直接回小窝,好好温存一番。
    元宪洲极力劝说:“必须看啊!二十一世纪就看不到了!”
    元宪洲觉得这部空前绝后的影片拍的略粗糙,比同类型的《大逃杀》差了不少,但肖蝶却看得津津有味、哭得稀里哗啦。
    星期日,两人一起吃了早饭,然后肖蝶把元宪洲一直送到了飞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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