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张柏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叶主任,你是不是换手机号了,今天早上打你的电话,提示已欠费停机。”
    叶凡如实说道:“噢,我那部手机刚到许州的时候就被小偷被偷去了,一直还没来得及买呢。”
    “现在上班没手机哪能成,何况你都是科室副主任了,不然同事们有事找你,不方便呐。”
    “嗯,我知道的,打算过两天抽空就去买一部,到时把电话号码留在科里。”
    张柏礼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而后便不再多说什么。
    就在此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有人给张柏礼打电话来了。
    张柏礼连忙从口袋中摸出一部老人机,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电话号码。
    满脸兴奋道:“是张佳妮!”
    叶凡觉得听别人通电话可能不太礼貌,于是说道:“那你接电话吧,我正好要去上个厕所。”
    张柏礼摆了摆手,意思是请自便。
    自顾自的接起来电话。
    虽然叶凡并不想偷听,但是张柏礼的老人机声音实在是太大了,简直像个大喇叭。
    他的听力又异常的了,所以,还是避免不听了一耳朵。
    “喂。”张柏礼首先招呼道。
    “喂,是老主任吧。”是张佳妮久违的声音。
    “对,对,对。佳妮,你现在在哪儿?”张柏礼声音显得非常激动,而且喊佳妮的时候特别亲热。
    “我在院长办公室呢。”
    “是嘛,那太好了。有个比较私密的事情,你帮我转达一下。”张柏礼特意压低了声音道。
    “什么事?”张佳妮似乎也降低了分贝。
    听到这里,叶凡觉得再听下去就可能涉及到隐私了。
    别人倒是无所谓,如果牵涉到师父本人,他实在接受不了。
    想到这里,叶凡快步走开了,直接奔向厕所方向。
    路上照旧遇见老同事们,他们仍然是客气地打着招呼。
    并且,已经将叶医生改成叶主任了。
    看来,陆泽已经口头通知各科室,自己已经正式升任中医康复科的副主任了。
    本来,对于叶主任这个称呼他多少会有些不习惯,甚至有些刺耳。
    不过,刚刚和师父张柏礼对话了的时候,他就无数次地喊过自己叶主任。
    因此,听多了,也就有些麻木。
    叶凡其实本没有便意,不过,都已经来到卫生间了,不进去报个到,似乎有些奇怪。
    于是,他慢慢走进卫生间,看到一个蹲坑还空间,便推门钻了进去。
    闩上厕所门,蹲在坑位上,尝试解大便。
    不过,如今叶凡的脾胃功能那绝对是杠杠的,早晨排过一次大便后,根本不可能有宿便在肠道中停留。
    因此,蹲了半天也只是蹲了个寂寞,连个屁都没放。
    估摸了一下时间,叶凡觉得师父张柏礼的电话应该早打完了,于是不再假装上大号。
    站起身来,提上裤子,随手一按冲水键。
    然后,打开门,出了卫生间。
    继续回到雷明主任原来的诊室,发现张柏礼仍然还站在那里,并且,不知什么时候,身边还站着一位漂亮姑娘。
    这位姑娘不是别人,正是消失数月的中医院院花,省中医药大学的学姐张佳妮。
    几个月不见,张佳妮似乎变化挺大的。
    可是要说,到底哪儿变了,却又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
    张佳妮见到叶凡正打量着她,娇笑道:“叶凡小师弟,怎么啦,才几个月不见,就不认识师姐了?”
    被她这一番抢白,叶凡稍显有些不好意思,嘟囔了一句:“怎么会。”
    “既然认得,还盯我看半天?”张佳妮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叶凡突然意识到,如今自己可是科室副主任了,再也不是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医生了,干嘛要怕她呢?
    于是,也笑了笑,说道:“那还不是因为发现师姐你又变漂亮了,眼神肯定挪不开呀。”
    “呸,”张佳妮假装啐了他一口,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才几月不见,你怎么变得这样油嘴滑舌了?”
    如果不是师父张柏礼在场,叶凡当即就想说。
    你怎么知道我的嘴油,我的舌滑了呢?你又没有尝过!
    虽然说张柏礼这两天表现十分反常,不再是曾经那个令自己无比敬重的好师父。
    但是,退一万步讲,他还是一个快退休的长辈。
    在他面前开这种“有伤风化”的玩笑,显然大大不妥。
    想到这里,叶凡干脆闭上嘴,投降认输。
    张柏礼似乎也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连忙打圆场道:“佳妮,你怎么能跟叶主任这样说话,没大没小的。”
    张佳妮一听不高兴了,辩解说:“怎么没大没小的,在大学我是他的学姐,在医院也是他的师姐,本来就比他大呀。”
    张柏礼声音微厉道:“这是年龄和资历的问题吗,人家现在可是科室的副主任,你到底心里还有没有点尊重领导的观念?”
    叶凡一听,师父张柏礼未免有点小题大作了。
    连忙说道:“老主任,千万别这么说,说真的,我一点都不喜欢别人叫我什么主任。师姐比我年长,爱怎么叫就随她吧,我一点儿都不介意。”
    张佳妮见叶凡帮着自己说话,调皮地冲着张柏礼做了一个鬼脸:“你看吧,我们年轻人不讲究这个。老主任,你out了。”
    见此情形,张柏礼也只好让步说:“唉!行吧,私下里呢,我是管不着你怎么称呼叶主任。但是有一点,当着外人的面,一定要叫叶主任。这也是对这个职位最起码的尊重。”
    叶凡算是听明白了,师父张柏礼更想维护的其实并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目前头上戴着的那项“乌纱帽”。
    想到这里,他心里对张柏礼的崇敬之敬进一步弱化。
    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这个张柏礼简直腐朽不堪,冥顽不灵嘛。
    把一个屁大点儿的职位看得如此之重,这跟陆泽之流还有区别吗?
    就这种人,还有资格让自己称呼他一声师父吗?
    唉!叶凡突然觉得自己挺可笑的。
    为了这样一个骨子里头的“官迷”,竟然当初还冒险帮助陆泽去收集证据,最终扳倒了南院长。
    现如今,为了给他谋得一个好的退休待遇,从此可以安度晚年。
    又腆着脸回到这个伤心之地,并且自愿成为陆泽这种垃圾人升官发财的工具。
    难道,就只因为张柏礼当初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收了自己为徒弟,并且慷慨地将世代相传的半部《仙授秘方》传给自己。
    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转念又想,难道不应该吗?
    古人有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何况,张柏礼对于自己并非小恩小惠。
    毫不夸张的说,他算得上是一个改变自己命运的人。
    如此大恩大德,就为他做这么一点小事,还值得如此耿耿于怀吗?
    没错,他是变了,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可是,这又怎样?
    他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
    自己又有没有真正从他的角度出发,设身处地的替他好好想一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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