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的小厮书童,卫瑢越发觉得奇怪,这陆舟这段时间也不知在忙些什么,卫瑢几次去找他都被告之人不在,也不知是不是他想太多,他有种对方在躲他的感觉。

    而此次对方居然单独邀他,卫瑢不得不多留份心眼,这位师兄是不是想了什么新的整人方法。越想越觉得□□不离十,这事陆舟也不是没干过。

    一行人乘马车离开书院往书院附近的小山行去,那山无名,却是林祈特意选中将书院建在这附近,虽说山不够壮丽但胜在精致,花木繁多,已至秋季落叶缤纷,厚厚的棉花般的落叶铺满了山道如同一条黄金地毯,最惊喜的便是那满山的野菊,少许红枫更是点缀了整座山林。

    离得近了才看见一座大湖出现在眼前,曲曲折折的石桥连着湖的两头,湖心一座阁楼,想是建来供游人在湖上赏景品茗。

    卫瑢莫名想起了陆府的那座小院,以及那座浮桥相连的小湖,有次他问过陆舟为何要用浮桥,陆舟却说那些他不想见之人若想要进他小楼,他就使人把浮桥抽走,如此任性,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卫瑢带着笑意看了看陆舟一眼,对方却没见到这难得的一幕,陆舟上了马车后就一直紧闭双眼,卫瑢正要开口提醒他到地方了,却见马车并未往那石桥方向走,而是绕过大湖往山背驶去。

    卫瑢讶异片刻便释怀了,那石桥边停了好几辆马车,想来也是来登山的书院学子,陆舟毕竟是书院先生,虽说年龄差不多,但少不了见礼寒暄,放在陆舟这种厌烦礼节的人身上,不想与那些人照面也是可以理解的。

    马车转到山背,这边的风景同样秀美,只是一眼望去空无一人,零散的茱萸散落在周围,阿垣性子还跟个孩子似的,见两位公子走得慢,便说去为他们采茱萸,转眼便没了身影,卫瑢怕他爬树摔着便让阿宇跟着他。

    只是走着走着卫瑢才发现陆舟的小厮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他与陆舟俩人一前一后走在这寂静的山道上,好似突然间其他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陆舟也奇怪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

    “当心!”陆舟只顾着发呆,脚下被一根断枝拌倒,幸好卫瑢在他身旁拉了一把,感受着对方温润的气息萦绕在身侧,陆舟总算是将心里那道坎越过去了,毕竟之前从没见他有这种爱好,他自己也不知道何时就将一颗心糊里糊涂的交了出去,若不是老父来信催他回乡成亲,他恐怕还不能明了自己的感情。

    也不怪陆舟如此,他是父亲的二子,在他之前还有位兄长,可惜倒在春闱考场上,陆舟从那时起就对逼着大哥考科举的父亲有些怨怼,从此决定绝不考科举。

    而陆大公子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得知噩耗竟以身殉情,陆老深感对不起对方父母,又想全当年指腹为婚的佳话,便为陆舟定下了那姑娘的嫡亲妹子,可那姑娘比陆舟小了十岁有余,陆老便让陆舟等到如今年纪。

    陆家家风一向严谨,从小就明白该娶那姑娘过门,但父亲来信催他却是千般万般的不愿意,脑子里想的都是卫瑢的身影。

    那年之所以跟来京城原是以为将卫瑢当成知音,或许是有些好感,但那点点好感不值得他背弃婚约,然而此刻他才明白原来那时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原来那时就已陷得那么深。

    “师兄累了吗?前面好像有个小亭子,不如去那里休息片刻吧。”一角飞檐隐隐出现在树叶后面,卫瑢自己也有些乏了,又见陆舟一副魂游天外的神情,而且突然刮起了风,天边一片乌云似是往这边方向移动着,卫瑢便提议道。

    那亭子不大,位置很偏,若不是卫瑢眼尖怕是找不着这地儿,眼见那片乌云黑沉沉的压来,想来一会儿必有一场暴雨。

    卫瑢紧赶几步踩上台阶,身后陆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师兄?”卫瑢回头见陆舟神色凝重,远方那片浓云裹着雨水转眼就到了眼前,“师兄快进亭子,要下暴雨了!”

    陆舟一向是随性、肆意地,凝重不过一瞬,他立在台阶下抬头望着卫瑢的双眼:“卫瑢,卫徵羽,我只问你一次。”

    卫瑢有些不明所以,但见陆舟说得郑重便凝神听着。

    “你可愿与我一生携手。”猛地一声惊雷,雨水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豆大的雨珠打在陆舟身上头上,很快就浸入了他的眼睑,可他只是固执的瞪大着眼望着那个乌发的少年,雨帘让对方的身影像是罩上了一层轻纱,让他看不透他温润的表情下究竟是何态度。

    风吹起了他的衣袂,雨水打击在砖瓦、树枝遮盖住了周遭的一切声响,狂风吹散了少年的发髻,如瀑的长发披散下来,少年张口说着什么,陆舟听不见,卫瑢那一如既往淡定的表情让那少年此刻看起来是那么的遥远,陆舟心想,你说的一个字我都听不见,他只站在那固执的看着卫瑢等待着一个他满意的答案。

    少年一步步走下那座小小的凉亭,长发被雨水淋湿,越发黑亮的贴在脸颊,衬得他苍白如雪,青色儒衫包裹着修长消瘦的身体,那少年稳稳地踏在积满雨水的泥地,却步步生莲如同行走净土。

    卫瑢走到陆舟身前,望着他的双眼说:“师兄,抱歉。”

    擦身而过的瞬间,陆舟垂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却在余光看见对方平静的眼神而作罢。

    这片过雨云很快就消失在天际,阳光冲破云层,一道道照射下来,空气被洗净,落叶的清香萦绕在鼻端,卫瑢一步步往山下走,被雨打湿的小径有些湿滑,他几次都差点滑倒,下个山却是用了十二分的精力,倒是让他没工夫去想陆舟的事。

    被雨淋湿加上秋风一吹,他只感到阵阵刺骨的冷,他一路走到马车边,等在那里的卫辄见他如此,大吃一惊,赶忙扶他去到车内,将湿衣脱下,幸好他想着若是晚归怕是会有些凉,便给卫瑢带了件外衣。

    “瑢叔怎不在山上避了雨再下来?”卫辄是卫家村的人,年纪比大哥二哥还大上五、六岁,辈分却比他低,父母去得早,族里把他养大,卫老爷见他为人老成持重,便让他跟着卫瑢来京城照顾着,也算见见世面。

    卫瑢此刻只觉得冷,并不想费脑子给他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冒雨下来,想起还在山上的陆舟和阿垣他们,便说道:“你让人去山上接陆公子和阿垣他们下来,留下一辆马车在这等着,我们先回去。”

    “是!”卫辄见卫瑢冷得浑身发抖,也觉得不能在这再呆下去,于是便下车去吩咐妥当后,便自己驾着车带着卫瑢先回去。

    陆舟在山上呆了很久,直到那些家仆寻找他的声音中带着哭喊,才从那座凉亭出来,那些家仆喜极而泣的催促着他下山,被湿透的衣服包裹了这么久,他早已浑身冰冷,只是他毕竟身强力壮,回去后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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