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航气急败坏地挂了电话。
    艾叶靠在墙壁上,头和手臂无力地垂着,泪水滚落脸颊。
    今天泪点很低。
    艾叶哭完,回到房间,一个女子站在窗外,隔着玻璃和窗纱,望着病床上的男子。
    她的眼神痴迷,眷恋。
    她很瘦很美,一种病态的柔美,给人的感觉是苍凉,悲观。
    她身上紫罗兰色的衣裙让艾叶想起,是她,邹容怀里的女子。
    而邹容,他此刻正坐在庭院的木椅上,望着女子的背影,眼神宠溺温暖。
    海姨坐在床边打盹。
    艾叶直直走过去,女子看到了她,眸底慌乱成一片,后退一大步。
    艾叶看也不看她,将窗帘一层层拉上。
    女子越来越模糊的脸由紧张转变为落寞,邹容一点点低黯下去的神情,和艾叶一时间涌起的不安情绪,一同浇注在她心底。
    海姨醒了。
    艾叶很苦恼地站在原地。
    “艾叶,她不会伤害言言的。”
    “她像幽灵一样。”艾叶瘪瘪嘴,精神病人,听起来就瘆人。
    海姨嗔怪地说,“比较安静一些,没你说得那么恐怖。”
    艾叶想了很久,“海姨,我知道我过度保护言言,这不太好,但是,我希望,就算让他与人接触,那人也必须是积极乐观的,能够传输向上的力量。”
    海姨叹气道,“她也是一个病人,我们不能太强人所难了。”
    “真不知道她偷偷摸摸站在那里做什么1艾叶烦恼地顿脚。
    “我家言言长得美,小姑娘芳心大动了呗。”
    艾叶噗嗤笑了。
    会吗?
    会是那种小姑娘的心思?
    艾叶的感情比较淡漠,看不太懂,竟不如海姨看得透彻。
    如果真是那样单纯,刚才她做得的确有点过分了。
    停车坪。
    艾叶躺在草地上,身体线条舒展自如,像蜿蜒曲折的流水,鲜活优美。
    她以手遮眼,从指头缝里看夕阳。
    邹容绕过去走向别克。
    引擎发动的声音惊动了艾叶,她侧头,看到邹容站在车旁,望着她。
    她起身,拍拍身上的草星子,走近两步说,“对不起。”
    邹容扶着车门,面色不豫,“总是提防着别人,不累吗?”
    “累,也要提防。”
    被太阳直射过的水眸,有些迷惘,失去了焦距,仿佛在看他,又仿佛不是。
    她淡淡的一个柔弱女子,散开的气场,堪比秋日里辽阔的远山。
    孤独得让人狠不下心说重话。
    邹容破天荒地对她出现了一抹怜惜之情,“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也许很残酷,让你对这个世界失去了信心。但你不能偏激地以偏概全,邹唐对那男孩子有好感,喜欢靠近他看,只是看看而已,根本对他构不成半分危险。如果你觉得她的存在威胁到了他的安全,我会考虑给她转院。”
    他气了。
    艾叶心想。
    于航生气的时候她死皮赖脸的讨好。
    他呢?
    她该如何安抚他的怒意?
    艾叶想不出来,算了吧,免得她越描越黑他越气,她点点头,“好埃”
    说得干脆,走得也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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