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大家齐动手一起包鱿鱼馅儿水饺吃,也算我一个,热闹得很。这次又是我提议的,除母亲和二姐外,皆当即赞同,因为上次在大姐那儿吃的特香;母亲和二姐听说后,皆朝我露出疑惑的目光,齐说这是哪门子吃法,从未听说过。随后经过大家,尤其是大姐证实鱿鱼水饺好吃的不得了,母亲和二姐这才急于想尝试一下。
    擀皮儿,张美丽最拿手,皮儿在她手上就跟机器造出的一样,比翻书都快,腾腾频出,看的人眼花缭乱,可以说独当一面,八面玲珑,一个人擀的皮儿就能跟上我们六个人包水饺的节奏,甚至供过于求,不愧在饭店做过,且又做主管,又当店长的,真有那把刷子呢,令人佩服之至。
    我本来就不擅长包水饺,包的慢且不好看,人家包了俩甚至仨,我一个还没出手,拿在手里就跟绣花儿似的,捏了又捏,挤了又挤,生怕皮儿包不紧,漏风,渗水,水饺给下烂了,皮馅儿分离,弄成一锅粥。
    别人都忙着包水饺,跟比赛似的,根本顾不得我,这样也好,省的被人取笑;惟有张美丽不时盯着我笨拙的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好在我紧靠着她,不知咋地,现在的她就像一块磁力强大磁铁在吸引着我,让我自觉不自觉地贴近她,以前和她在一起,总有点儿排斥心里,生怕被她黏上给吃了一般,严重悖逆了异性相吸的科学原理,可今儿,我却主动向她凑近乎,不时故意与她零距离接触,耳鬓厮磨了都,感觉异常的好,她自然感觉到了,比我敏感多了,小嘴抿成了月牙状,憋出的两个小酒窝亮晶晶好似盈满了甜美的酒,我甚至有了想要品尝一下的冲动,完全有这个可能,假如周边没眼睛的话。
    张美丽实在看不下去时,不断对我耳语提示包水饺的要领或技巧,传经送宝,就差亲手向我示范了,一次不行,两次,三次,十分有耐心,可我的手就是不争气,不听使唤,比脚丫子都愚笨,水饺包的反而更慢更难看,这怪谁,都怪我心不在焉,心手不一,看着在包水饺,心儿却想入非非,夸张地说,身在曹营心在汉,心思全用在张美丽身上了。
    不过,我总感觉对面有双眼睛在对着我,不,应该说对着张美丽,也许我神经过敏,而且那双眼睛就像夜间城市道路上的一对汽车灯,始终开着近光灯,不敢或不便开远光灯,低调的很,怕光线过强刺激到我,引起警觉,坏了其偷窥的好事儿,我感觉其比我听门子还隐蔽还龌龊;我却不敢抬头面对,心里有鬼心虚不是,咱本来就在做着叫人眼馋的事儿,谁看了不心动艳羡;实在憋不住,我就借着挠头大胆仰一下头,可看见的确实如过街老鼠一般的影子闪过,但愿是错觉吧,可那道贼目鼠光貌似挥之不去,不断抓捏着我的视觉神经,像跟搅屎棍捅咕着我本来就翻江倒海的心池,这不是火上浇油嘛,可我却喜欢这种像做小偷一样的紧张或刺激。
    那双此刻似无飘忽不定汽车近光灯般的一对目光,是谁的,我想应该不言而喻了吧,非陈师傅莫属。
    鱿鱼水饺在大家齐心协力下,很快包好了,就等着下锅了。下步就是做菜肴了,这就没有几个人能上手了,母亲当仁不让充当起大厨,其他人只能甘打下手,帮个厨,我和陈师傅自动退出,感觉有点儿倦怠,看来男士不宜干这些细活儿;而女士们齐上阵,兴致正旺,感觉比包水饺时干的还欢,可能是活儿的内容更丰富吧,不像包水饺添馅儿捏皮的那么几个动作,机械的很。
    帮厨也需要一定的技术含量,这个自然非张美丽莫属,她负责切食材,颇见刀工,那萝卜片儿切的薄如纸张,土豆丝细如发丝,看了直接让人望尘莫及,连母亲都啧啧称赞,自叹弗如;大堂姐和二姐负责摘菜洗菜啥的,干最粗的活儿,但干的一样认真,菜该洗两遍的至少再多洗一遍,连菜缝儿都不放过,不留一点死角,而且少不了用洗洁精,那菜洗的一尘不染,整洁光滑,比商场买的免洗蔬菜看着都光鲜亮丽;大姐是半个厨师,一般的家常菜可由她直接烹饪,像炒土豆丝,拌黄瓜啥的。
    大家总共忙乎了近仨小时,饭菜全部做好,上桌。鱿鱼水饺加八菜两汤。好菜自然要配好酒,大姐去车里拿来两瓶准备送礼用的法国干红供大家品尝,陈师傅借口喝不惯红酒,一喝就上头,专门出去买了一打青岛啤酒非要与我一起享用,恰好我也想喝啤酒,我想他是怕喝红酒醉了出丑,想在美女面前保持良好形象罢了,同时也晓得车里有几箱洋酒,喝到兴头上两瓶肯定打不住,而女士们都能喝红酒,到时不把他给灌醉才怪。
    果然女士们(母亲除外,她喝了两杯啤酒)喝了四瓶红酒,平均一人一瓶,硬是看不出醉意来。陈师傅幸亏有先见之明,要不真成了女士们的笑料。晚饭持续了四个多小时,十一点多才结束,要不是明天早上大姐和陈师傅要赶回市里,不知要整到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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