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简洁一脸诧异的看着程绍延。
    程绍延双手插兜,左腿翘在右腿上,背靠沙发仰头看着她,“我说我感冒了,我也睡不成沙发。”
    “感冒?”简洁觉得程绍延就是再耍她,故意跟她过不去,像他这样的身体怎么可能会感冒,就连她这种一年都难得感冒的人,他就更不可能!
    这人多半是在撒谎,简洁边拿起电话边对他说到:“我跟前台打个电话,让她们再开一间。”
    既然你说你不能睡沙发,那就从开间房,别以为我会上当!简洁心中正暗自思腹着,就听程绍延不紧不慢的说:“你要让前台重开一间当然没问题,但前提是我刚刚对她们说这间房里的女顾客是我的妻子,如果你现在让我住别的房间,就不怕人家在后面说三道四,到时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难怪他这么容易就进来!可是电话已经拨了出去,那边传来甜美的声音:“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简洁顿了顿:“不好意,打错了!”
    坐在不远的程绍延唇角勾起,简洁挂了电话站起身,“好吧,那你睡床上,我睡沙发。”
    简洁开始收拾自己的毛毯和枕头,准备放在沙发的另一边,程绍延走过来却从她手上拿过枕头,“我怎么可能让女人睡沙发,我睡床?逗你玩儿的!”
    简洁没好气的看着他:“我一点也不觉得好玩儿!”
    洗漱后,简洁在床上躺下,程绍延从前台那又多要了一床毛毯,毛毯和枕头都再沙发的一边放着,他人坐在另一边依旧翻着那份合同,然后又在电脑上键盘上敲击着。
    怀孕后的简洁特别容易入眠,只要挨着枕头,总是能很快就睡着。许是键盘的敲击声在深夜里显得特别清楚,简洁皱了皱眉又翻了个身。
    程绍延抬起头看了一眼,他把房间的大灯关闭,只留了一盏沙发旁的落地灯,敲击键盘的声音也刻意轻了很多,后来干脆就关了电脑,只在另一张纸上记录着。
    简洁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感觉自己的喉咙很干,十分口渴,于是她睁开眼坐了起来。
    天依然是黑沉沉的,拧开床头灯,看了眼时间,半夜三点半。她转头看了看沙发处,程绍延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毛毯盖的很严。
    简洁下床,倒了杯水咕咚咕咚的喝着,眼睛一直注视着沙发。程绍延的个子很高,躺在一个只有一米五长的沙发里,他只能半蜷缩着,可能是一个姿势保持的时间太长,程绍延稍微动了动,结果却是一连串的咳嗽。
    只是这咳嗽声听起来有些压抑,仿佛是刻意压低着声音。
    一阵咳嗽声后,他便又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简洁放下杯子,朝程绍延走过去,晚上睡觉前,他说自己感冒,当时她并没在意,只觉得他是故意的,现在听他一连串的咳嗽声好像是有点不对。
    她走到他面前,借着床头灯幽暗的光线,她看到程绍延的脸有点红,嘴唇也干的起了一层皮。
    她顿时伸出手轻轻的放在他的额头上,滚烫的感觉立马从她的手心传来,他发烧了。
    简洁推了推程绍延企图叫醒他让他到床上去,可他只低低的呢喃了几句,眼睛一直都没有睁开,简洁听不清他说什么,肯定是烧糊涂了。
    身边没有药,这么晚就算出去买也不一定能找到二十四小时的药店,简洁立刻起身到卫生间,拧开水龙头,然后她找了条毛巾整条浸湿,拧了半干,又叠成一个长方形,返回到沙发旁蹲下身搭在他的额头上。
    简洁翻着面,待毛巾热了又到卫生间把毛巾浸湿继续搭在他的额头上。如此反复几次,简洁抬手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虽然比刚才强一点,但还是烫手,这样下去不行。
    她听说过物理降温,可具体擦拭哪些地方她又弄不清楚,于是,她给林俏打了个电话。
    林俏正好晚上值班,一听简洁询问她物理降温的方法,林俏下意识的就脱口道:“你发烧了?孕妇发烧可是很麻烦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我给你说你可别小看这发烧..”
    林俏一连串犹如炮仗似的问题让简洁几乎插不上嘴,终于,林俏发现简洁一直都没回话,这才歇了嘴:“你怎么不说话,不会是烧晕了吧?”
    简洁这才说到:“不是我发烧,你只管告诉我都该擦哪些地方。”
    林俏连忙告诉她,说完后,简洁只说了句:“好,我知道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简洁迅速掀开程绍延身上盖的毛毯,又从卫生间里端了一盆热水,解开他的衬衣扣子,用温热的毛巾擦拭着他的脖颈、胸膛和肘窝,以及耳根处。
    额头上的毛巾热了再浸湿,身上的几处也反复的擦着,就这样,天渐渐的露出了鱼肚白,程绍延的烧也退了。
    累了后半夜的简洁再也支撑不住,靠在了单人沙发上睡着了。
    耳旁隐约传来手机铃声,简洁实在是不想睁眼,她太累了。可手机就那么响着,她终究还是无心再继续睡。
    简洁睁开眼,刚坐起身,手机就没了声音,简洁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脑袋里空空的,过了片刻才想起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但此时的沙发上哪还有程绍延的身影,她记得自己是在沙发上坐这的,可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
    简洁找到手机,是张秘书打来的,她很快又回拨过去,只一声,那边就迅速的接起,仿佛一直在等她的电话。
    “董事长,我们的股票又下跌了,今天各大媒体爆出华联资金出现漏洞,以及博远要收购的消息!”
    “什么?”
    华联一直把这件事压的很紧,几乎封锁了一切的消息来源,并且还打点了重要的媒体网络,外界几乎没有切实的消息,但现在,媒体披露,财经网又上了头条,华联再一次陷入了地狱般的危难中。
    “知道是谁放的消息吗?”简洁问到。
    “好像是博远那边。”
    简洁本是怀疑另有他人,毕竟公司资金出现漏洞这块儿也只有她们高层的极少数人知道,所以,她想或许就是那个藏在他们中间的那个奸细泄漏出去的。
    然而,张秘书却告诉她应该是博远,简洁立刻联想到程绍延突然的出现,他趁她不在华联,就安排了人放出消息,早不放晚不放,偏偏就是她不在华联,她向股东做出了一月承诺时放出!
    这是什么?要置她于死地吗?她恨极了自己昨晚的行为,为什么自己要那么心软,而他就可以铁石心肠!
    “股东那边什么反应?”
    “他们..他们要您尽快给他们答复。”
    简洁“嗯”了一声,“知道了,公司那边,你先让赵副总主持一下,先稳定住公司员工的人心,尽量把那些消息的危害规避到最小,我会尽快想到办法,一解决我就回去了。”
    现在,她是真的把所有指望都放在了盛元,只有盛元才能解决这次的危机。
    简洁迅速收拾好自己,再次打了辆出租车直奔静山养老院。
    然而,当她到了静山养老院之后,工作人员却告诉她张华辰已经被他儿子张启胜接回了家。
    简洁想让工作人员告诉她张启胜的住址,但她却被告知没有当事人的许可下他们是不能随意泄漏家庭住址的。
    那名工作人员觉得有些纳闷,就反问简洁,她和老人的关系如此亲近怎么连住址都不清楚,简洁尴尬的笑笑,只说自己忘记了。
    现在,张华辰和她断了联系,她不知道自己该从哪里下手,该去找谁。从静山养老院出来,简洁像失了魂一样往山下走着,天空乌云密布,大风骤起,顷刻间便下起了大雨。
    简洁就那么在雨中走着,根本不在意被淋湿的自己,简洁心里想着父亲把公司交给了自己,自己又在股东们面前许下重诺,现在诺言是无法实现了,难道公司就真的得毁在自己的手上吗?
    不停的有出租车从她身边经过,略停一下问她是否需要搭车,见她只是低头走着,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便又开走。
    电话在包里一遍又一遍的响着,简洁仿似没有听到,这会儿,她谁的电话都不想听,万一接起来有人问自己该如何解决这件事,她怕自己无言以对。
    突如其来的一场急雨过后,天空出现了一道亮丽的彩虹,简洁的腹部“咕噜”的叫着,这时,她才反应过来,手抚摸着腹部。
    “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最主要的。”简洁自己对自己说到。
    于是,她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打算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就去吃饭。
    下了车,简洁刚进到酒店大厅,就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简洁转身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大厅的沙发上,张启胜正坐在那里。
    简洁忽然感到十分惊讶,她怕自己看花了眼,又往那边走了几步仔细一看,果真是张启胜。
    自己刚刚还沮丧着,现在张启胜就出现在自己面前,简洁觉得是不是老天在眷顾她。
    见简洁站在那里怔住,张启胜站起身冲她点头示意,简洁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走过去。
    “张总,我没想到你会在这儿。”简洁猜想他可能是和某个住在这酒店里的客户见面,所以才出现在这。
    张启胜面色平淡的看着她:“我是来和你谈合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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