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观听着李碧玉子虚乌有的控诉,气得握紧拳头:
    “你这孩子,人家都把证据甩到咱沈家人的脸面上了。”李碧玉做出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都怪妈妈没用,要是你哥哥没有入狱,还能帮你说说话。”
    “郑晖为何入狱,你心里没数吗”
    秦寒远搂住沈观的腰,把他往怀里拽,安抚般拍拍他的肩膀。沈观感受到身后结实的后背,瞬间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不是那个被孤立无援的少年,他有秦寒远!只要秦寒远相信他就足够了。
    “小远,怎麽对长辈说话呢”秦松日黑着脸走来,手里拿着几张照片,直接扔到沈观脸上。沈观被照片砸得一愣,眨了眨眼,蹲下捡起来,看了看,着急地拽着秦寒远的手臂解释:秦寒远,我跟周老师清清白白,不是那样的关系,你、你要相信我。”沈观完全不知道秦寒远因为这几张照片已经吃过一回醋,而且差点就伤害了他,还一心依赖他,给他解释。
    他摸了摸沈观的头发,对他露出安抚的笑容,看向秦松阳:
    “你别管哪来的,你问问沈观,他对得住你吗”
    秦寒远不耐烦地挑眉,转而看向李碧玉,语气冷得吓人:
    李碧玉手一抖,猛地摇头否认:
    “那倒不必。”秦寒远指向大门,“恕不远送。”
    “小远!”秦松阳被秦寒远的态度气到不行,指着沈观手里的照片,大声质问,“他是你的妻子,在外面跟其他男人不清不楚,这你都能忍受你把秦家的脸面置于何地他到底给你下了什麽降头“
    “这件事我查清楚了
    “今天,沈观必须滚出秦家。”秦松阳额角青筋暴起,拿拐杖指向李碧玉,‘你们沈家的人,领走!”
    “小观,先跟妈妈回去吧。”李碧玉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听话,跟秦老赔个罪,别气坏他老人家了。”
    “我不回!”沈观激动地挥开她试图拉住自己的手,往秦寒远怀里钻。
    别说沈家了,他现在哪儿也不能去,这一走,不就是心虚了吗
    “不走”秦松阳连连点头,逼问秦寒远,“他不走,我今天就死给你看。”
    说着,秦松阳把口袋里的药掏出来,一把扔向门口。沈观无奈地看向被扔掉的药,想要解释,所有语言却显得苍白无力,更何况秦松阳根本不听他的话。
    看着坐在沙发上生气,胸口不停起伏的秦松阳,沈观刚才的坚定被摧毁,纠结地看向秦寒远。
    他该怎麽办
    “观观,你看这也不太好,你先跟我走,等”
    “来人,送客。”秦寒远护在沈观面前,喊了一声,当即出现两名保镖,架着李碧玉,将她扔出秦家。
    李碧玉被灰头土脸扔出来,气得跺脚大骂,像惹人厌的乌鸦,久久不愿离开。
    而秦家的客厅少了一个人,顿时安静下来。
    秦寒远抢走沈观手里的照片,扔在秦松柏面前的桌子上,语气冷得可怕:“我和小观之间的感情如何,不牢爷爷费心,明天我安排好,爷爷还是回国外好生养着吧。”
    “你敢发配我”秦松阳胸口的起伏更大,沈观看得心惊胆战,过来拉住秦寒远,朝他摇头。
    “你这不知检点的小混蛋,你别假惺惺!”
    看到沈观,秦松阳更加激动,指手画脚,像个疯老头子。沈观想到沈知鸿临死前的样子,害怕地后退几步,拽拽秦寒远的衣角,难过地说:
    秦寒远抓住他的手腕:“不行,哪都不能去。”
    “怎麽了这是“
    秦寒策走到门口,就听到骂骂咧咧的声音,进门被这阵仗吓到了,愣在玄关处。
    他不过去找成时喝酒,谈一谈跟成舟的婚事,怎麽一回来家里就闹哄成这般模样。
    秦寒远看到他,明显松了一口气。
    “你带爷爷去休息。”
    秦寒策一脸状况外,走过来,伸手要扶他。
    谁知,秦松阳气得脸色涨红,指着秦寒策,支吾了大半天没说出话,瞪着眼睛开始抽搐。
    “药!”秦寒远指向药箱,秦寒策眼疾手快,赶紧去里面翻,果然找到备用药,硬是给咬着牙的老人塞进去。沈观害怕地退后两步,颤抖着手,掏出手机,叫了救护车。一行人匆匆忙忙,把秦松阳送上救护车,到医院抢救。沈观站在病房外,害怕得手脚冰凉,强忍着眼里打转的泪水,不敢上前跟脸色都不好看的两兄弟说话。
    这件事,他是罪魁祸首。如果一开始听话,先离开秦家,秦松阳也不至于气到住院。
    要是他出了什麽事,自己该如何面对秦寒远。
    “到底怎麽回事”秦寒策忙前忙后,现在还处于状况外,完全不知道自家爷爷怎麽气成这样,你也知道爷爷脾气犟,什麽事不能顺着点”
    “对不起。”沈观在一旁听他责怪秦寒远,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咬了咬牙,小声道歉,
    “不关你的事。”秦寒远见他小脸苍白,心疼得不行,走过来把他抱住,沈观摇头:“我等爷爷。”
    秦寒远拗不过他,把他按在长椅上,回头简单把事情跟秦寒策说了。
    秦寒策挠挠头,苦恼道:
    秦寒远摸摸沈观的头发:“寒策说得对。
    这时,抢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出来把家属喊过去,批评了一顿,说是老人家年纪大,心脏不好,情绪波动不能太大,不然就是要他的命。沈观在一旁听着,低着头,半晌不敢说话。
    秦寒策见况,捅了捅秦寒远的胳膊:“哥,爷爷没什麽大事了,要不你带嫂子回家休息,我在这儿看着。”沈观还想拒绝,秦寒远打断他:
    这个理由沈观无法反驳,便嘱咐秦寒策好好看护,帮忙劝说,他们明天再来。
    回到家里,沈观依然心有余悸,呆呆坐在床上,不知道想些什麽。
    秦寒远进去沐浴,把西装外套扔在床上,他想着帮他把衣服收起来,拿给阿姨洗。没想到一拿起来,就听见哗啦啦一声,有什麽东西从口袋里掉出来。
    他蹲下去捡,在看到那些照片的瞬间,顿住了。地上散了满地的照片,全是他跟周承涛的点点滴滴,不同时间,不同地点,有些甚至是在剧院内,他教自己舞蹈动作时较为亲密的肢体动作。秦松阳看的那几张,这些才是真正的暴击。
    秦寒远从哪儿拿到的这些照片
    是他不信任自己,找人拍的吗
    不然,整日在家里的爷爷,怎麽能拿到那些照片
    是秦寒远忘了收拾,无意被他发现的吧。
    这个念头强烈地冲上心间,他突然觉得手脚冰凉,身体微微颤抖。
    上一世的自己劣迹斑斑,突然转变态度,秦寒远难免会不信任他。
    可是他们明明心意相通了,他为什麽还要怀疑自己怀疑到找人监视自己。是自己犯错在先,即便秦寒远再怎麽怀疑,他也没有追究质问的权利。沈观心里堵了一块大石头,眼泪如决堤的河水,一发不可收拾,一颗一颗掉在照片上。
    他抬头看了看紧闭的浴室门,二话不说,把照片都收起来,塞回口袋里,把西装放回原来的地方,钻到被窝里,假装睡着了。
    秦寒远洗完澡,见到床上拱起小山包,以为沈观睡了,放轻动作,坐在床边擦头发。见他把整个人都包在被子里,担心他闷到,伸手把被子掀开了。沈观没想到被子会被掀开,红肿着双眼,眨了眨,无辜地看向秦寒远。
    秦寒远动作一顿,见到他哭花的脸,心猛地一抽。
    “小傻瓜,怎麽还哭呢”沈观胡乱擦去泪水,扭过头,吸吸鼻子,心里委屈,不想搭理他。
    秦寒远钻进被窝,把他圈在怀里,沈观挣扎几下,埋首在他胸膛前,索性嚎啕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麽了”秦寒远抚摸他的后背,心疼得要命,也管不了自己的睡衣被他当纸巾拿去擦眼泪。
    “秦寒远”沈观闷声闷气,
    秦寒远蹙起眉头,什麽都没说。沈观仰起头,一双红肿的眼睛盯着他,眼神无比认真:“我爱你,爱到可以为你去死。
    “小观。”秦寒远能从他的眼神和语气里,感受到那浓烈的爱意,更是为自己之前的鲁莽和怀疑感到羞耻,沈观搂住他的脖子,凑上去,亲吻他的下巴。
    秦寒远轻轻抚摸他的后脑勺,把青绪不稳定的人拉开了一点点:沈观颤抖着,窝在秦寒远的怀里,静静地发呆,片刻后,他缓缓开口:“秦寒远,让我走吧。”
    “你说什麽”秦寒远的语气陡然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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