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帮翟厌穿衣服,翟厌不让宋以星碰自己:我自己来。
    宋以星敛了敛眸,道:哦。
    往后退了几步,宋以星委屈地看着他。
    翟厌很快被宋以星的目光打败,无奈道:我身上凉,而且
    剩下半句没说了,宋以星倒是噎了一下,红着脸偏过头:哦,那什么,那你赶紧。
    虽然这是宋以星很想发生的事,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宋以星听着耳畔穿衣服的声音,没忍住偷看了一眼,翟厌正在穿秋裤。因为翟厌身上总是冷冰冰的,所以宋以星非逼着他穿,哪怕现在步入四月,已经不是寒冬季节,宋以星也要翟厌穿上。
    同居三年,宋以星不是没瞧过翟厌的身体,但每一次还是看得宋以星面红耳赤,喉中发干。
    忽然,宋以星发现了不对劲,怎么不穿我给你准备的内裤?
    翟厌顿了一下,下班就过来了,没来得及换。
    宋以星哦了声,这家招待所污秽气重,而且稻乡镇透着古怪,他必须得让翟厌带着自己的符箓。
    行李箱在房间吗?宋以星问:我去给你拿来。
    说着跳下床就要开门去给翟厌找内裤,你住哪间?张医生敲的那间房是你的房间吗?
    不用。翟厌唤住他,已经穿好了。
    宋以星想了想道:换一条内裤而已,不会花太多时间。
    手已经搭在门把上了,正要拉开时,翟厌道:不想穿。
    宋以星动作顿了下,偏头看着翟厌。
    翟厌喉结微动,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他来到宋以星跟前,伸手打开了门:我还有事,你等我回来再找你,别乱跑。
    房间的门打开了,翟厌从宋以星身边走了出去。
    敲着翟厌房间门的张医生看见了翟厌,欸,翟医生,你换房间了?
    嗯。翟厌没解释什么。
    宋以星看着翟厌和张医生谈着工作离开了二楼,狭小的木制楼梯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不一会儿脚步声就没了,剩下走道昏暗的光线,还有一个不知所措的人。
    宋以星沉默着关上了门。
    尔后拿出手机百度男朋友不穿我买的内裤是什么意思?
    什么答案都有:
    [买小了?]
    [可能是颜色难以接受。]
    [怕小三吃醋。]
    宋以星把这些答案一一否决了,他知道翟厌的尺寸,内裤是合适的,颜色也是最普通的黑色,怕小三吃醋就更不可能了,他知道翟厌的为人。
    烦躁地把手机丢开,宋以星一头闷进被子里,窄窄的床上还有属于翟厌的味道。
    宋以星其实心里门清,他知道,翟厌生气了。
    是真的生气的那种。
    这都是什么事啊!
    要是翟厌一早知道他的身份,他何必现在搞得像做贼,直接大大方方地向翟厌解释就好了。
    宋以星抱着被子,认真地想了想。
    或许,他该向翟厌坦白了。
    整个下午,宋以星如坐针毡。稻乡镇太危险了,他不放心翟厌在这逗留,又怕自己唐突了翟厌,影响翟厌的工作。
    左右为难,让宋以星烦不胜烦。
    一直到傍晚,房间门被重重地锤响。
    宋以星以为是翟厌回来了,忙去开门,打开门发现是俞子明。俞子明脸色苍白:师父,不好了。
    俞子明和小天跟着门房大爷拐过几个巷道,最后在一栋平房前停下。平房由一圈围墙包围,围墙上用大红油漆刷着宣传语:为小家,为大家,搞好卫生人人夸。1
    两个人躲在一颗粗壮的柳树后,围墙无限靠近平房,要是翻进去指定被发现。两个便想着要用什么办法才能在不惊扰门房大爷的情况下,看清围墙内的情况。
    俞子明道:你在这守着,我绕着围墙看一圈。
    小天点头:明白。
    俞子明便绕着围墙走了一圈,等他绕回来发现小天脸色不太对劲,他忙几步上前:发生什么了?
    小天指了指围墙。
    俞子明转头一看,围墙高约两米,视野受阻的厉害,俞子明一米九的大个也要仰着头。
    这么一望,看见一个盘着头发的后脑勺。
    后脑勺并没有发现他们,拉开平房的门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屋内就传来咿咿呀呀的痛苦又欢快的声音,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压出来。
    声音只持续了五分钟,尔后是一声长长的喟叹。
    结束了。
    小天痛苦地捂住耳朵,对俞子明道:俞队,这墙起码两米吧。
    俞子明沉默了。
    两米的围墙,他还能看见冒出来的后脑勺,那这个女人有多高?
    不等俞子明做下一步决定,又听围墙内一声吱吖,那个两米高的女人从平房内走出来。
    这下俞子明看见了女人的面貌,挽在脑后的头发散披下来了,宽宽的额头上有一簇裁剪规则的刘海,眼珠子在眼眶内乱窜,忽而定格在了俞子明和小天的身上,血红的嘴列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露出黑洞洞的口腔,口腔里是一根分叉的舌头。
    小天:我靠,这也干得下去。还他妈持续了五分钟!是个真男人!
    俞子明:
    俞子明当即捏决,小天也从兜里掏出八卦镜,对着女人脑袋一照。八卦镜中,女人浑身发青,虽然维持着人形,但某些部位却怪异地生长着,小天呕了一声:去他妈的艳鬼,回去我就提交申请让总部给艳鬼换个称呼。
    继而闭了闭眼,不忍再看下去。
    俞子明已经快速念了符咒,手中金光一闪,符箓直直地贴在了女人的脑门上。
    女人惨叫一声,顿时气急败坏。它趴到围墙边上,伸出双臂想去捞围墙外的两个人。
    俞子明掏出铜钱剑,去砍女人的手臂。
    女人的手臂宛若游蛇,一直在躲避俞子明的攻势,但俞子明师承宋以星,自然也不是块废料,还是用铜钱剑砍断了女人一条手臂。
    这下彻底激怒了女人,嵌在围墙上的铁门咚地一声被撞开,看样子是想从围墙里出来。
    俞子明看了眼铜钱剑,剑上挨上女人的地方已经焦黑一片,冒着犹如高温烤制后的烟雾。
    俞子明攘了小天一把:去找师父。
    半响没听到小天的动静,俞子明把铜钱剑剩余完好的铜钱拆下来,朝着即将出来的艳鬼打去。
    尔后转头去看小天,小天浑身僵硬,脸上却出现了诡异的潮/红。
    俞子明皱着眉,飞快念了一遍净身神咒,继而道:小天清醒点!
    小天欲哭无泪:俞队,我很清醒,但但我就是走不动道。
    俞子明道:这是艳鬼的幻术,你得心无杂念。
    小天:我确确实实一点欲/望都没有,但我的身体出了点意外。
    俞子明看向小天某个部位,小天大惊:俞队!别!没了它我宁愿去死。说话间,艳鬼已经从铜钱的桎梏中挣扎出来,正四肢并用地朝着二人爬过来,虽说是爬,但那速度比狗跑得都快。
    俞子明想拉着小天往后退,但中了幻术的小天却犹如千斤重,俞子明指甲都翻了过去,也没能拖动小天一丝一毫。
    电光火石间,艳鬼已经来到了小天身边,猛地将小天扑倒在地,抬头看俞子明的时候,表情有一点疑惑,像是不明白俞子明为什么没有中自己的幻术。
    小天这下实在受不了了,艳鬼的舌头在他脸上舔舐:俞队,给我一剑。
    俞子明只得往后退,你坚持,我去找师父!
    小天赶紧默念净身神咒。
    俞子明飞快地去找宋以星,一口气也不敢歇,生怕晚了一步,小天就被艳鬼吸食了阳气。
    此时,宋以星瞧着俞子明的模样就知道他们遇到了麻烦:带路。
    稻乡镇不大,招待所到平房也就几步路。
    宋以星到了平房时,看见了地上留的一道拖拽的印记,继而屋里响起小天杀猪般的声音:你不要过来呀。
    帅哥,你嘴上说不要,身体很诚实嘛。
    围墙的这道门已经锁上了,俞子明要翻墙进去被宋以星拦住了,这里交给我,你去找王铮和慢慢。
    俞子明点点头,立即转身离开了。
    宋以星纵身一跃,轻巧地翻过了围墙。
    平房面积不大,有一扇亮着光的窗子,窗户上显着两道纠缠的人影。
    宋以星一脚踹开了门。
    平房内陈设很简单,诡异的地方是里面有好几张床,每张床上都躺着餍足的男人。
    宋以星一眼扫过,视线定在左手边的床铺上。小天嘴上叫得凄厉,手上动作却没停,倒真得像艳鬼说的身体很诚实。
    艳鬼回头瞅了眼闯入的宋以星,发现是男人后,咧开嘴道:帅哥,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来招待你。
    宋以星:不用了,我对女人没兴趣。
    艳鬼愣了下,随即又道:喜欢男人?那你得去那边找乐子。
    宋以星问:哪?
    外地人?艳鬼想了想道:那你等我一会儿,一会儿我带你去。
    说着继续对小天上下其手。
    宋以星上前一步,一把揪住艳鬼的头发,将它从小天身上撕扯下来,再狠狠地丢在地上。
    艳鬼:扰人**,猪狗
    不如两个字还没说出口,一柄铜钱剑抵在了它喉前。
    串联的铜钱震动轰鸣,迫不及待地想要诛灭这只阴物。
    宋以星道:幻术解了。
    艳鬼眼珠子定在铜钱剑上,知道这把铜钱剑的威力和方才的铜钱剑不是一个等级,光是看一眼,就觉得眼珠子就要被金光给弄瞎了。
    解解不了。艳鬼吞了口唾沫,话音一落,铜钱剑又靠前一分,艳鬼凄厉惨叫,挨着铜钱剑的皮肤化成腥臭的脓水。
    天天师艳鬼猜到了宋以星的身份,欲哭无泪道:真解不了,你们的名字已经登记了,契约已定,就必须得供上阳气,直至阳气被吸食殆尽。
    登记?宋以星脸色沉了沉。
    是艳鬼道:你们去过招待所了吧,当你们把名字登记上去后,就就算签了契约。
    阴物害人有特定条件,例如画皮鬼婴的契约就是在人皮上画上五官,这也叫签契约。
    除非阴物被诛灭,否则契约不会消失。
    宋以星不再跟它废话,铜钱剑往前一送,将要刺破艳鬼喉咙时,艳鬼凄厉求饶:天师,您杀我没用。我就一打工仔,杀了我契约也解除不了。您留我一命,我带您去找我老板,契约就是我老板设下的,我哪有能耐设下连您都看不出来的契约呢。
    老板是谁?
    厌厌邺山鬼王。
    第17章
    艳鬼说完就始终注意着宋以星的表情,想着如果宋以星露怯它就再借借老板的名号作威作福。
    很遗憾的,宋以星眼都没有眨一下,只是沉着的脸有些不好看。细看之下,是一种叫担忧的神色。
    宋以星挪开了铜钱剑,看了眼小天,小天被他这么一看,拿着被子伤心地捂住了脸:宋道长,我脏了。
    宋以星皱了下眉,艳鬼赶紧反驳道:瞎说,还没开始呢!
    宋以星上前,往小天脖子上一探。
    艳鬼哆哆嗦嗦道:天师,我真没开始呢。
    小天:你是不是摸我来着!呜呜呜。
    行了。宋以星道:你没事,起来。
    小天并没有阳气被吸走的迹象,大概也和他疯狂默念净身神咒有关。小天坐起来,委屈地穿衣服。
    宋以星又看了看其他床上躺着的人,这些男人就没有小天这么走运了,他们无一例外地痉挛着,脸色灰败而脸颊凹陷,却是一副餍足的爽快模样。
    艳鬼这下不敢吭声了,又怕宋以星一剑把自己捅穿,小声道:天师,他们他们还活着,我没有害人。
    我问你了吗?宋以星惦记着翟厌,但又不得不问个清楚,语气已经非常差了。
    艳鬼赶紧噤声,不敢再多发一言。
    宋以星把这些男人一一看过后,知道了些大概情况。这些男人确实被吸走了阳气,只是艳鬼并没有一口气吸食干净,而是给他们留着一口气吊着他们的性命。
    小天穿戴好了,看了一眼后也悟出了个大概:养猪呢。
    阳气为生长之气,道家也有补阳之说,阳气不足可以后天弥补,最简单的补阳方式就是让日光晒后背。
    显然现在的阴物也随着时代的发展变聪明了许多,知道循环利用。
    宋以星撤走视线,看向艳鬼:说说。
    宋以星问:那边是哪?
    艳鬼道:比稻乡镇更香艳的欢乐场,像天师您这样的小众取向,那边可以满足您,招待所的窗户另一边就是入口。
    艳鬼憋了好久,终于可以说话了,不等宋以星发问,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全抖了出来:天师,这稻乡镇没有女人。
    小天:胡说,招待所的老板娘
    艳鬼不屑道:她啊,不过是嘴巴甜点知道讨老板欢心,这才得了一个闲职,不然就她这副模样,会得到老板的倚重?
    小天被艳鬼带偏了:很明显,她更好看点。
    艳鬼:放屁。
    知道小天中幻术,身体有情绪横冲直闯,下身得不到释放,需要靠嘴释放,宋以星忍了他的话多,但艳鬼就忍不了了,少他妈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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