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飞宇受不了,他整个人被打垮,尊严被程梨踩在脚下。
    他拼命用工作来麻痹自己,可控制不了想她,翻来覆去的想,整夜失眠,连医生开的安定都没用。
    想她脖子的白皙,覆上去,咬一个红印。
    想她后背的乌鸦玫瑰图,想亲吻那朵玫瑰。
    想她在他身下,每一声喘.息都是为她而叫。
    可是即使这样,他也控制不了,她一勾手他就来了。他就是这样,因为他无可救药地对程梨上瘾。
    “别人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廖飞宇红着眼问她。
    程梨声音起起伏伏,又喘了一口气,有汗滴落在他眼睫上,看他红眼,她也难受。
    “不是的……啊,我说你可怜,是……心疼你,我也可怜……所以我们天生相配。”程梨感觉自己两条胳膊都出了汗。
    廖飞宇怔住了,盯着她:“那你还爱我吗?”
    程梨看着他的眼睛,轻轻抚上他的脸,叹息:“何止。”
    他已经成了她生命中的一部分,说她贱也好,作也罢,其实,她偷偷想了他很多年。
    廖飞宇眼睛漆黑,听到程梨说这句话,心突突地狂跳。
    他凑去上吻程梨的嘴角,勾出她的舌尖,又湿又热,却在两人难舍难分,唇齿交缠的时候,狠狠咬了程梨一口。
    一时间,血腥味在两人口中散开,程梨皱眉感觉生疼,廖飞宇却咬着她的唇瓣,他的声音沉沉:“小雀斑,我要你记住这一刻。”
    “——还有,老子爱你。”
    ——
    九月,是各大初高学生的开学日,意味着一代人老了,但青春永在。
    不断有人成长,进来高中,代替上一节的人。
    程梨和廖飞宇在一起之后,没什么大变化。
    她依然又酷又飒,是最勾人的尖果儿。
    廖飞宇尽量在小事不管她,因为她会不开心,她不开心,廖飞宇就没得爽了。
    廖飞宇比以前更爱她,控制欲也越来越强。
    有时候程梨睡着了,会被他弄醒,那眼神,似乎要将她撕碎。
    他不让她拍大尺度广告,不让她去夜店,不让她喝冰水,变得婆妈又计较,倒不像以前那个心不在焉的少年。
    但程梨依然喜欢,因为他还是不经意地散漫,偶尔诓程梨成功,露出得意的笑容。
    依然是口头和手下都爱占她便宜,可变得越来越宠她,恨不得拿命给她。
    廖飞宇提出要跟程梨一起住,程梨拒绝了,她觉得两人偶尔偷下情更有刺激。
    那廖飞宇也心甘情愿地在她家睡一晚,第二天从城西区去城东上班。因为他觉得,这才是他的小雀斑。
    九月十二号,北川第三中学九十周年校庆,程梨和廖飞宇都在受邀范围内。
    学校还是那个样子,红墙白瓦,绿荫成片。学校的老百名榜上居然还有廖飞宇的照片,经过风霜的侵蚀,他的照片已经变得模糊,可是仍然能辨出少年的轮廓和棱角分明的脸。
    下午的时候,三中在草地上举办了绿地音乐节,然而这场音乐节是近期来最受关注的热点新闻,各在媒体也竞相挤前来报道。
    因为时隔六年,教父乐队合体了。
    教父乐队不仅关于一代人的青春,最主要的是,这支乐队每个人来头都不小。
    下午五六点的时候,黄昏到来,天光渐渐暗下来。
    教父乐队一出场的时候,全场底下沸腾。
    有狂热摇滚粉丝举着灯牌吼道:“程梨,老公操.我”
    学校的孩子们也不甘示弱,疯狂喊道:“学长好帅,学姐好美。”
    这个榜单,荧光棒汇成一道绿色的海洋。
    程梨握着话筒,冲台下来了一个经典的侧头笑脸杀:“大家好,我是教父乐队主唱程梨。”
    话音刚落,引来底下一片粉丝疯狂尖叫。
    老谢已经能适应镜头了,说道:“键盘手老谢。”
    他们每自我介绍一句,底下就欢呼声一片。
    陈阳灿依旧是标志性的笑容:“贝斯手陈阳灿。”
    廖飞宇坐在后方,漫不经心道:“鼓手廖飞宇。”
    拔穗拨了一下琴弦:“吉他手,拔穗。大家,好久不见。”
    拔穗这温柔的一声将底下的部分老粉带入很久的回忆,她们“啊”了一声,开始捂嘴掉眼泪。
    姜还是老的辣,教父乐队一向熟练,加上有程梨这个擅长掌握舞台的的当红女主唱,很快将气氛炒至最热。
    他们依然是合作最默契的伙伴。音乐响起,陈阳灿轻轻触动指拔电贝司,轻快的前奏倏地响起,哒哒哒哒,节奏瞬间欢快起来。
    场面瞬间欢快起来,人们冲到靠近舞台的两边的栏杆上发出欢呼声。
    程梨站在舞台上,开始打拍子。她一回头,给廖飞宇一个眼神,他便知道她想要什么鼓。身后的鼓点慢慢跟着程梨的节奏,拔穗站在她旁边,手指轻拨电吉他的琴弦。
    程梨唱了《红日》》《借火》《一生有你》……七八首歌,底下的人欢快成一片,甚至开起了火车甩头舞。
    老谢还心血来潮跳了水,底下还尖叫着去接他。
    中场休息的时候,有高三男生拿着话筒提问:“学姐,我可以追你吗!”
    这比天台表白还刺激好吗?底下的人狂呼,甚至还起哄喊道:“够狠!答应他答应他!”
    一层盖过一层,激起千层浪。
    廖飞宇拿着话筒,用手指了一下台下,锋利的薄唇抿成一直线:“不可以,先打赢我。”
    程梨笑了一下,连这玩笑都要跟人计较。
    这一句好像又回到了青春年少,他们逃课打台球,或出去打架的日子。一晃眼而已,他们已经是成年人了。
    程梨看着台下大部分稚气未脱的脸庞,红唇微张:“最后一首歌,《红眼睛》给你们,也给my darling .”
    红眼睛,湿了眼眶。
    黄.色月亮倒映着丑恶的影子。
    百褶裙,溅上了血迹。
    指尖香烟燃痛了神经。
    身后有黢黢黑影,耳边是呼呼风声。
    前面一片光的,看不见黑暗。
    我拼命跑向蓝色大门里。
    大门里挂着一个可爱的小熊挂饰。
    是谁,拉住你,在午夜飞行。
    海浪一阵一阵,你说自由和平等,还有爱与.性。
    红眼睛,笑了眼眶。
    想做你的裙下之臣。
    在乌鸦飞起,红玫瑰开满园的时候。
    我们在一起用力接吻。
    想做你的坏女陔。
    在音乐响起,天光亮起的时候。
    看是谁匍匐在对方脚下。
    追光灯打在程梨脸上,她微闭着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好像闻到了海浪的气息,以及坐在少年摩托车后座,那再也抓不住的夜景。
    一首结束,台下一遍又一遍地用力地喊着“安可——安可——”,只可惜,青春的华宴终将散场。
    这首歌还是唱完了,他们也谢了幕。
    7点,可能因为夏天白昼长的原因,还有一点黄昏的影子。恰巧的是,程梨穿着学生制服,白衬衫,黑色百褶裙,廖飞宇一只手插在裤袋上,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依然是最亮丽的风景线。
    廖飞宇拥着她往前走,好似穿越时光,与十七岁的他们交叠。廖飞宇为了哄她学习,给程梨的奖赏,是一个黑色书包,后面藏了一大束玫瑰花。
    面容散漫的廖飞宇拥着她,两人招摇得走在学校,她受到了学校最打眼的注目礼。
    现在,两人穿着校服,走在路上,又重回了大片黄昏的那天,无比绚烂。
    “哎,你知道吗?”程梨说道,“听说三中又有一个新论坛了,叫贱女孩。”
    “嗯。”廖飞宇没什么反应。
    这没什么稀奇,就像有人说得那样:一代人终将老去,但有人正年轻。
    可能以后会有比程梨更狠的人,也有像廖飞宇那种打起架来不要命的男生,逃不完的课,泡妹,聚众抽烟的巷子,将青春的叛逆演绎得淋漓尽致。
    可篮球场男生一个利落地投篮,女生对视的心动是真。为了靠近喜欢的那个他,佯装预谋邂逅千万次也是真。开运动会,最多偷偷摸摸谈恋爱的学生永远最。
    “还有,我今天走在学校,有人给我递情书了,估计看我长得像学生妹。”程梨有些开心。
    “我给你递了一张黑卡。”
    廖飞宇言外之意,是那种磨叽的事他看不来,不会去做。
    “切,你他妈就没给写我情书。”程梨斜睨了他一眼,心生不满。
    —
    后来很多次,程梨心血来潮,在。。的时候,她问过廖飞宇:“那天你会不会不来?毕竟我都那样伤你。”
    廖飞宇双手背在脑后,盯着眼前的女人,一个翻身将她抱在怀里,亲吻她的耳朵,声音低沉:“不会。”
    无论发生什么,我一定会去找你。
    那天程梨等到了廖飞宇,如果没等到,又是另一个结局。可是没有如果。
    就是这样,无论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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