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湛此时心里想的却是,这女人怎么一天也不安分,如她老老实实呆着,又怎会发生这种事情,甚至还想到了,等月后,是将她困在后院,还是找个武功不错的跟着。
    沈西洲看他不说话,饶有兴致的‘欸’了下,“你说今日我不在,傅二小姐真让高则那龟儿子毁了清白,你还要她吗?”
    萧湛瞥他眼,没回答这个问题,只说了句,“你知道我要她不是用来睡觉的。”
    沈西洲正自顾自喝茶,闻言差点呛到自己,平息后古怪地说,“你总不会真想打一辈子光棍吧,莫不是真如传言所说……你那方面有问题。”
    护主心切的金晟抢先道,“王爷没问题。”
    沈西洲瞪大眼睛,看看萧湛,看看金晟,“你怎么知道?”
    后知后觉的金晟,看着沈西洲的神色,又看看自家王爷吃人似得目光,欲哭无泪道,“我、我不知道。”
    萧湛没工夫陪他扯淡,“喝醉了就滚回去。”
    沈西洲见他都不上钩,顿觉无趣,真的站起来要走。
    蓦地想起什么,“你就真的不替小姑娘出出头?到时候人怨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沈西洲终于走了,萧湛自己想了半天,问,“我不给她做主,真会怨我?”会不会闹起来?会不会很麻烦?
    金晟觉得到了赎罪的时候,于是道,“傅二小姐不像这种人,不过人是王爷选的,这受了欺负,王爷肯定是没面子。”
    萧湛一想也对,难得赞同金晟的话,他点了点头,“是该教训一下。”
    于是夜深人静,两个黑影快速地在巷子闪过,越过一个个高耸的楼阁,直到停留在某处花楼。
    黑影一:“是这里吧。”
    黑影二:“应该没错。”
    黑影一:“那咱们是砍耳朵,还是断胳膊?”
    黑影二:“王爷交代不能太过,小惩大诫。”
    黑影一:“切,就你古板。”
    黑影二:“……你到底来不来?”
    三楼某个房间,高则正搂着姑娘翻云覆雨,突然房间里就黑了下来,姑娘被吓得“啊——”兴致被破坏,高则他立马爬起来想叫人,然后感觉脖子上架了冰凉的武器。
    他瞬间就怂了,身上不敢动,嘴里叫着,“好汉饶命。”
    两个黑影对视一眼,快速收掉兵器,然后默契地扬起拳头砸了下去。
    床上的姑娘显然见多识广,对此也不吭一声,装作若无其事。
    高则从小被他母亲养废了,跟个姑娘似的身娇体弱,没打两下就昏死过去。
    这时,黑影一:“过瘾吗?”
    黑影二:“然后干什么?”
    两个人坐地上商议半响,金晟麻利地掏出随身携带的麻袋,霍霄默契地扛着人往里一装,一人抬一边,顺着窗户又下去了。
    走之前,霍霄分外有礼貌地朝姑娘说了声,“抱歉,打扰了。”
    姑娘还了句,“没、没关系。”
    金晟和霍霄趁夜半无人,征用了一匹马,拖着人直奔城外。
    翌日,高则穿着脏污的中衣,从七十里外的荒郊野外醒来,几乎绝望。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第9章
    时光飞逝,一个月的时间转瞬就到。
    傅明月天不亮就被知书叫起来,沐浴,洗漱,敷面等。一步步流程下来,傅明月已经放弃挣扎,任凭摆布。
    傅明月坐在铜镜前,看知书行云流水般给她打理头发,忽然想起前世的这个时候,她满怀欣喜地让知书给她弄得漂亮一些,一颗心从这座宅院飞到了另一座。
    现在的她看清了事情隐藏的真相,只觉得麻烦。
    她道,“知书,你别弄得复杂,省得还得这样繁琐地取下。
    知书今天心情很好,才没有听傅明月的,明明才十五岁,却像老人一样正经道,“小姐可不敢大意了,女人一生就一次这样的机会,往后都没了,奴婢一定要让小姐做最美的新娘子。”
    傅明月轻轻笑了笑,铜镜里双眸水润,红唇不点而朱,满头漂亮的青丝都向后梳了起来,配上一身做工精致的红色嫁衣,整张脸越发明艳动人,隐隐可见两个浅浅的梨涡。
    没过多久,知书就打理妥当,两只圆眼来来回回看了傅明月好几遍,确定没有一丝不妥才安下心来。
    她指了指桌上整齐放着的另一套嫁衣,“小姐,如夫人送来的这套该怎么处理?”
    傅明月伸手摸了摸,不出意外有些粗糙,她轻轻弯腰把嫁衣抱起来,慢条斯理地将衣服放进盛满了水的木盆里。
    果然,不一会的功夫,整个水盆都成了红色。
    “果然不出小姐所料,如夫人心思真恶毒,咱们要把这证据交给侯爷吗?”
    傅明月说,“不,就放在这里吧,打扫的丫鬟看见一定会告诉她,就当给她个惊喜。”
    外面有鞭炮声,有人在外面喊,“吉时已到——”
    知书赶紧给傅明月盖上盖头,小心翼翼地搀着傅明月往外走。
    傅学义提前完成公务,早在夜间就已经回来,毕竟是女儿出嫁,太过无情不太好。
    从知书的角度看过去,傅明烟一脸怨毒,傅学义脸上看不出表情,而邱语琴碍于傅学义在场,心里恨得牙痒痒,嘴上却不得不说,“一不留神,明月就嫁人了,往后要多回家看看,受了委屈跟娘说。”
    一番话外人看来情真意切,傅明月却听得耳朵起鸡皮疙瘩。
    她向众人行了礼,对着傅学义的方向,“爹,女儿去了。”
    傅学义“嗯”了声。
    “花轿起——”
    鞭炮声噼里啪啦响着,傅明月坐在花轿里,听得外面欢声笑语。
    根据东宁的规矩,这时候经过的路是要撒喜糖的,人越多越好,为的就是喜庆。
    早起的困倦滚滚而来,傅明月坐在轿子里差点都要睡着。湛王府离宣平侯府距离有些远,又因为周围人多,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到。
    侧妃不用过正门,也不用与夫君拜堂,所以傅明月直接从侧门进去,然后进了她前世时住过的蘅芜苑。
    外面吵吵闹闹,屋子里却安静极了,待人都走完,傅明月迫不及待地掀开盖头,呼吸新鲜空气。
    她头上的凤冠又重又大,将她的颈部压的极疼,连忙叫知书,“快来帮我拿掉,累死了。”
    知书瞧着她的动作,吓了一大跳,“小姐,嬷嬷可是都说过的,新娘子不能自己揭盖头。”
    女子出嫁前,会有嬷嬷专门教导成亲事宜,包括房事及婚后与夫君相处,知书跟着傅明月听了个仔仔细细。
    “知书,这都没事的,反正又没人知道,我真的很难受。”傅明月眨眨眼,可怜巴巴道。
    知书还在犹豫,“万一王爷进来,看到怎么办?”
    傅明月一副高深莫测地表情,“他今晚不会来的,我跟你保证。”
    知书一脸不信。
    傅明月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你是不是忘了,王爷见我第一面就说娶我做侧妃,知道为什么吗?肯定不是他喜欢我。这太后视他为眼中钉,他用我是分散太后注意力的。”
    知书还是不明白这跟王爷今晚来不来洞房有什么关系?她鬼使神差地就帮傅明月除掉了头上的凤冠。
    傅明月话说了个没头没尾,不料这丫头真的信了。而她知道今晚萧湛不回来,还是因为前世。
    她那时满心期待,但也时刻谨记嬷嬷教导,女子一定要矜持,她怕自己因为心急,惹得萧湛不喜,所以忍着耐性,老老实实坐了一整夜。
    萧湛没来。
    期待成空,傅明月又等了一夜,然而萧湛还是没来,就连回门都是自己一个人。邱语琴的嘲笑忽然就在耳边响了起来。
    傅明月用力甩了甩头,眼神恢复清亮。
    她不是什么贵重的人,萧湛也没有准备粗使婆子,不过傅明月从小就习惯了,觉得没有那么多人也挺好。
    就像现在,她可以肆无忌惮拿桌上的点心吃,不用担心有人进来。
    知书有些不高兴,“小姐,王爷真不来的话,咱们往后怎么办?”
    傅明月拿了块梨花糕塞她嘴里,“年纪不大,想得挺多,咱们这样不好?”
    知书咬了口糕点,嘟囔着说了句,“可我想要小姐有人照顾。”
    两个人窃窃私语,一直到晚上。
    夜幕降临,湛王府很是热闹。
    “喝——”
    “李将军,我敬你一杯。”
    “大家伙儿都放开了喝……”
    “今晚不醉不归……”
    萧湛没有请朝堂上的人,反而请了军中几位将领,个个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人物。
    酒喝多了,玩笑便荤素不忌。
    有人大着胆子问,“王爷,新娘子漂不漂亮啊,啥时候领出来让咱们都看看,看不到新娘子,咱们今晚都不走了。”
    另一人道,“去你的,春宵一刻值千金,王爷急着洞房呢,你要是赖着不走,逼急了王爷削你龟儿子。”
    “哈哈哈哈哈——”
    萧湛对这些闹腾话充耳不闻,跟旁边的沈西洲碰了碰杯,仰头一口喝下。酒水沿着嘴角留下来,慢慢从脖颈往下,突然,萧湛喉头一动,那滴水快速埋入衣领。
    沈西洲笑话他,“别人成亲是春宵一刻值千金,而咱们王爷是守活寡啊。”
    萧湛眼神清明,“没话说就闭嘴。”
    “行,反正也没事,今晚我就陪你喝个痛快。”
    沈西洲从旁边又拿起一坛酒,刚把盖子揭开,金晟沉着脸走过来,“王爷,军中传来消息,王中尉带头闹事,咱们死了两个兵。”
    声音有些大,一时喝酒的人都停了下来。
    萧湛放下酒杯,一时也没有耽误,“回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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