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回过头。
    赵小惠终于能够停下来缓口气。
    她双手撑着膝盖,弓着身子大口喘息,却依然固执的抬头瞪着苏木,努力做出咬牙切齿的表情。
    抬头没有抬头纹,低头不见双下巴……
    年轻真好。
    苏木赞了一声。
    也是略有可惜。
    赵小惠现在的姿势,无论是从后面还是侧后方,都能看到比较优美的弧线,或许还能瞧见更美妙的风景。
    毕竟这妮子偷偷自己改了裤线,绷的那叫一个紧。
    只是正对着自己,什么也看不到。
    唉~
    “有什么事?”
    苏木问。
    “你知道那天把郭黑子打成重伤了吗?”
    “重伤?多重才算重伤?”
    苏木不以为意的耸耸肩。
    再重的伤,还能有他自己承受过的伤重?
    半死半活昏迷了好几年。
    这才算是重伤。
    “你这人怎么这样1
    “说吧,一路追我究竟想要说什么。”
    “你能不能治好他们的伤?”
    这才是赵小惠拼命狂追的意图。
    也算是病急乱投医的一种表现吧。
    什刹海体校花样游泳队这位看似轻佻的惹事精小姑娘,对待感情其实还蛮忠贞的。
    就是可惜了。
    苏木摇摇头:“不能。”
    转身走人。
    暗劲儿带来的伤势,现代医学能不能查出来苏木不知道,但这伤西医肯定是治不了的。
    中医讲究调理,所以对于郭黑子的惩戒,没三五个月是不可能的。
    苏木既然出手了,这事儿也就定下了,自然不能出尔反尔。
    没见齐天连问都没问这茬儿嘛。
    赵小惠望着苏木淡定远去的背影,默默咬牙切齿。
    她也没想过,上次明明是郭黑子他们先动的手,挑的事儿,撞了铁板也是活该。
    大栅栏的雪茹绸缎铺。
    一如既往的人潮攒动。
    时代在往好的方向前行着,人们的生活和思想也都在发生着巨大的改变。
    衣食住行,衣,摆在首要位置。
    这大半年以来,布匹卖的多,铺子里的老裁缝也都没得闲,连好几个裁缝徒弟都提前上岗出师了。
    就这,还有点忙不过来呢。
    苏木没有直接去二楼。
    他是从正门进来的,顺着人潮往里面走。
    这年头因为娱乐项目匮乏,信息也不发达,人们潜意识里都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
    绸缎铺门口的客流呈拥挤的态势,几乎就是抬脚就落不回去了。
    只能顺着往前走。
    苏木偷懒,干脆就提气调整内息,双脚离地被前后推搡着往里面飘……
    进了门口那段,才迈步自行走动。
    多年没见,店里还有几个熟悉面孔,更多的是陌生人,但所有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也没人特意去对着苏木乱瞅。
    苏木找了一圈,在最后面看到正把一家子老少五六口人带去裁缝处量衣的陈雪茹。
    大老板都亲自上阵了,生意可见火爆。
    “咦,你怎么过来了?”
    陈雪茹眼眸里都是惊喜,嘴角已经挂起了笑,只是身边没人接替她,还离不开。
    苏木就倚在柜台边,抽陈雪茹忙碌之余跟她聊几句。
    客户里有个中年男人一直有留意雪茹老板娘,也是存了点心思的。
    这会儿瞧见人家跟一个‘小白脸’眉来眼去的,明显更亲近,躁动的念头也就稍稍凉了下来。
    成年人的靦覥,往往来自于自身的不自信、不成熟。
    陈雪茹事业有成,气质自带点小傲气,本就不是普通男人敢接近的类型。
    而且她喜爱穿旗袍,身段妖娆美妙,模样也是难得的漂亮,虽然年过四十,可皮肤紧致,看上去说她不到三十也有人信。
    典型的白富美阶层。
    中年男人自愧不如,酝酿了好久的行动,说什么都做不出来了。
    给大外甥丈量完尺寸的老妇人狠狠的瞪了一眼不争气的儿子,就要瞅机会上前跟陈老板搭讪。
    她开个头,儿子再更进一步,话赶话不就聊起来了嘛。
    总归不能让那个小青年一直占着。
    在这名老妇人眼里,以陈雪茹的年纪,虽然看上去还年轻,实则都四十多了,那青年可顶多也真的是不到三十岁,怎么看怎么不般配。
    两人是绝对不可能的。
    儿子竟然被这样的青年给吓退,真是不争气埃
    “雪茹,真是辛苦你了,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老妇人跟陈雪茹算得上很熟,两人同属一个街道办,从当年居委会张罗各种集体活动,陈雪茹和小酒馆老板这对塑料花闺蜜爱争个第一第二,老妇人家的酱料铺子也都是前五行列的先进。
    “今儿可去不了,这不,我家男人过来了,还得去楼上做饭呢。”
    “啊?你家男人?”
    老妇人呆了。
    这是什么操作?
    你陈雪茹结没结婚,居委会还能不知道?
    偷摸养了小白脸,还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陈雪茹你可真的是熊胆了,这么大年纪,为了个小白脸,脸都不要了?
    “哦,这是你家男人啊,陈老板,那我们一家子就先走了埃”
    老妇人的脸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热情劲儿不在了。
    这样厚颜无耻的女人,便是再有钱,再漂亮,也别想跨过咱家的大门。
    陈雪茹倒是一点都没在乎,还笑盈盈的目送他们从侧门走了。
    雪茹绸缎铺入口和出口不是一个。
    大门进,侧门出,还是郑娟给出的主意,更方便维护秩序。
    “走吧,咱们去楼上。”
    陈雪茹很开心,一点都没因为别有用心的客户而着恼。
    像这种情况,这些年她都不知道拒绝了多少个了。
    从东北拒绝到申城,再到杭城、苏州……
    陈雪茹魅力是自带的,很能打动那些心思浮动的男人们。
    可她自己偏偏早就心有所属,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一点都没能打动她。
    瞧见苏木过来看她,就跟一天赚了八百万似的,骨子里都透着愉悦。
    “哎呀,楼上没准备菜,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菜市场买。”
    “一起啊,好久没逛这边的菜市场了。”
    当年两人也是挽着手逛过不少回的。
    恩恩爱爱浓情蜜意羡煞了不少旁人。
    两人没骑自行车,就漫步溜达在后街,逛菜市常
    大冬天的,没什么时令蔬菜。
    不过两人运气很好,有个头发灰白的大叔蹲在角落卖蘑菇和蒜苗。
    价格不便宜,所以问的人不少,买的人寥寥无几。
    苏木给包圆了。
    再加上点肉和东北山木耳,就是一道美味佳肴。
    “家里还有点鸡蛋,两个菜,够咱俩吃的了。”
    陈雪茹脸蛋几乎就是贴在苏木的肩头上。
    多久没有跟心爱的人一起逛街买东西了。
    哪怕只是买菜。
    回到二楼的小家。
    这里有生活气息,陈雪茹没少回来自己的小天地。
    当初苏木就是瘸着一条腿来的这里。
    遇到了为爱情无惧无悔的陈雪茹。
    两人蜜里调油去了西吉祥胡同。      陈雪茹有了新的家。
    兜兜转转,陈雪茹又独自经营了这个小天地,就像是一个轮回。
    付出了自己的所有,结果最后还是独自回到了这里。
    想一想,可悲又可怜。
    苏木心都化了。
    当一个女人对男人付出了真心,很多时候做出的事情,连当事人苏木都觉得真的挺傻。
    可傻的很可爱,让苏木很感动。
    苏木拥吻陈雪茹。
    陈雪茹也热烈的回应。
    多年之后,她依旧是那个敢爱敢恨的野玫瑰,苦苦等来了能化身永动机的苏木。
    卧室,苏木都不知道雪茹姐早就动情了。
    一条纯棉质地的白色小布条入了苏木的手掌心。
    一点就透。
    也不知道是在店里就开始了?
    还是在去菜市场的路上……
    苏木有点纳闷。
    雪茹姐不愧是个姐。
    明明内心火热、激情澎湃……
    又是怎么维持表面云淡风轻,端庄秀丽样子的呢?
    但那都不重要了。
    苏木搂着雪茹姐的肩,抚摸着她的背脊。
    一直安抚她呼吸平稳后,才将她从自己身上放回到床上。
    苏木给她盖上被子,掖起漏风的被褥。
    今天,陈雪茹起床四个小时,又回到被窝里陷入了沉睡。
    还是她最喜欢的酣畅淋漓后没有春梦的酣睡。
    这样的睡眠质量,简直太棒了。
    在如虎似狼的年纪,能够遇到一个宽肩窄腰动不动就能当拼命二郎的男人……
    陈雪茹觉得自己就是最幸福的女人。
    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
    在云端~
    啊~碍…
    苏木起身去做饭。
    再不开灶,就又赶不上午饭的饭点了。
    他可不想让雪茹姐跟他一样午饭晚饭都汇聚成宵夜。
    普通女人还是饮食规律些为好。
    为了她好,也是为了自己好。
    谁不希望怀里的女人皮肤滑不溜,身段凹凸有致埃
    松松垮垮的橡皮筋,那不是享受,那是苏木惩罚自己呢。
    陈雪茹大概睡了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起来了。
    二楼做了供暖系统,陈雪茹穿了件粉色的真丝睡袍,真空上阵就来了厨房。
    苏木正在给蘑菇炖肉收汁,饭香味儿把她吸引来的。
    蒜苗炒鸡蛋已经做好了。
    “休息好了?”
    “是啊,人家现在恢复可快了,还能让你当一回拼命三郎呢。”
    嚯,这陈雪茹是有点贪心不足了吧。
    以为扛得住二郎的武力值,就能再应付三郎的高射炮?
    要知道既然是拼命,那就不是累积的。
    苏木肯定会再次先派出大郎,再派出二郎……
    嗯,到时候有没有三郎,取决于雪茹姐求饶的态度是不是够真诚。
    有气无力的那种才能得到苏木的怜悯和首肯。
    苏木给陈雪茹的厨房补充了新鲜的米面油蛋,陈雪茹喜欢吃大米饭,这次也是焖了一锅。
    东北长米粒那种,苏木空间栽种的,有自然能量的加持,陈雪茹边吃边恢复,刚吃完就觉得自己又行了。
    当着苏木面表演了一个掉凳。
    也是不怕磕着膝盖。
    苏木觉得身边这些女人,貌似都会钻桌子。
    或许女人都是如此。
    只不过看男人能不能让她觉得值得钻。
    或者是让她甘于主动付出去钻。
    陈雪茹脑子里念叨着拼命三郎,看上去云淡风轻,实则……
    嗯,也是有点腿颤。
    雕刻是一门艺术。
    俗话说,熟能生巧。
    陈姐觉得自己必须要先雕上一波,给对手解解压,松松劲儿。
    你是阿刁,你是自由的鸟。
    大雕號是自由的,从来都是。
    陈雪茹兵败如山倒。
    “不要,我就想这么静静地抱着你……”
    陈雪茹施展了撒娇战术。
    虽然很充实,但只要不动,自己就能缓口气,也能回点血。
    就这么动静结合,像是闲庭游步一般,一整个下午就运动过去了。
    也就是苏木非常人。
    如果换做普通旁人,早就崩溃的找不到北了。
    “晚饭想吃什么?”
    苏木感觉怀里的姑娘醒了,柔声问。
    “不吃了,我都被你喂饱了,坏蛋1
    脑袋瓜在苏木胸膛摩擦着,看似撒娇,实则挑逗。
    睡了半小时,又觉得自己行了?
    苏木能理解陈雪茹这么‘不要命’的根源在哪里。
    她或许以为苏木的过来是偶然的,并不能成为常态。
    对于美好的经历和过程,陈雪茹都想用尽全身力气把它留住,刻在骨子里,以后好用记忆填充生活的空虚,让这份完美的幸福得以继续。
    “雪茹姐,这些年,辛苦你了。”
    吻了一会儿。
    陈雪茹又想试试……
    但她确实已经疲惫了。
    身体也没法再次进入战常
    她最需要的是休息。
    该进入精神领域,来一场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了。
    苏木浅尝辄止,陈雪茹无奈接受了自己不堪再战的事实。
    “待会儿你去找娟子吧。”
    陈雪茹情绪有点低落,但提出的建议,还是更考虑自家男人。
    “我哪儿都不想去。睡了我一天,到晚上了,要把我推出去,这么不负责的吗?”
    噗嗤。
    陈雪茹笑了。
    这种甜言蜜语,在几十年后很稀松平常,但这个年代,也就只适合关上门的床上,知心的两口子在枕边悄悄打趣。
    “就抱着说说话,聊到睡着,好吧?”
    苏木咬着陈雪茹耳垂,轻声道。
    “嗯,你先放开。”
    “明早吃卤煮火烧,我去买。”
    “好,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再来几根油条?”
    “嗯,一根就好,要加个鸡蛋。”
    “好,要不……加两个?……咦,别缩进被……嘶~”
    “还要喝豆汁。”
    “那玩意儿?~不要了……吧?”(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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