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中生友么。”敬舒说,“最近有人追杀我,等这阵子过了再说,我来做造型的事替我保密,否则朋友没得做了。”说完,在gay总一脸震惊中,敬舒一脚油门疾驰出去,径直前往宋氏祖宅。
    她和gay总是做医美认识的,这家伙生活奢靡成风,嗜赌成性,又混迹时尚圈,花钱如流水,尽管名下有医美机构和时尚造型工作室,但依旧入不敷出,敬舒做医美期间跟他来往多了,借给了他五百万救急,两人礼尚往来倒是成了朋友。
    这家医美机构保密工作完善,关于她的医美记录和服务人员纪临江安插专人护理,护理记录随“诊”随销毁,亦专门找朋友打过招呼特殊关照。
    gay总虽不知道自家店里被安插了人,但他知道敬舒背后有人,只是不知她的靠台除了宋司璞还有谁,多半是顶级大佬无疑,他不敢得罪敬舒,更不敢泄露跟她有关的情况,混迹于时尚圈三十余载,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宋氏祖宅坐落于海港市龙头山上,藏金卧龙之地,据说这块地风水镇帝王之宅,右环海湾,左枕栗山,三面据水,以山为郭,水为地,实属福禄之宅,这里的楼王曾被炒至十个亿,最便宜的一套房亦要两亿往上。
    宋氏祖宅坐拥山水龙脉开门,是五进门苏派四合院,满眼葱翠的盎然景象,全然没有深秋的萧索,院外停满了豪车,人们三三两两站在一起闲侃,敬舒盛装出席,粉紫色的镶花大沿帽垂沙遮住脸面,紫色修身长礼服,下裙摆缀花长长拖地,美丽白皙的裸背腰窝,性感迷人。
    优雅端庄,珠光宝气。
    只她天鹅颈项上的莲花扇款满钻紫玉镶边项链,便价值百万。
    很华贵却又中庸的扮相,赏心悦目却又不会太惹人注目,游刃有余的混迹于比比皆是的同样雅俗着装的女人之间。
    她手中拿着紫蓝白渐变的包,在侍从的引导下递出邀请函,快速往一进门院落走去,像这种四合院,第一进为门屋,第二进是厅堂,第三进或后进为私室,一般人不得随意进入。
    一进门院落内名流如织,灯光璀璨,苏派婉约,小桥流水,到处都是人,笑声如铜铃。
    主厅堂的寿宴已经开始,正逢宋老爷子讲话完毕,应酬一圈后,被家人搀扶着向重量级宾客道谢寒暄,身形佝偻,但步伐略显稳健,看样子身体恢复的不错。
    一众子孙围绕在他身旁,宋司璞陪伴在侧。
    敬舒提着裙裾,踏门而入,若隐若现的面容,高挑的身材,扑面而来的神秘感,她融于太太们之间,淹没在欢声笑语之中。
    今日参加宴会的宾客以企业家为主,名流如织,敬舒的视线跟随宋老爷子移动,忽然她在流光之中看到了纪临江的身影,她的心徒然一跳,向太太团更深处隐匿。
    晌午的阳光金黄凉薄,团云淡雾般从落地长窗外涌入,纪临江靠立在落地半窗棂前,随手拿过桌面上的流程笺子,漫不经心的翻折。
    那是整个会场左边缘的靠窗区,他逆光而靠立,身后压着大片福寿延年的窗棂雕纹,乍泄的光景如玉芒,淡眉似秋水,天然去雕饰,连浓密的眼睫毛上都流淌着金色的阳光。
    他似乎陪同他的父亲前来祝寿,纪老爷子在不远处跟宋氏的人热聊,豪爽的笑声阵阵传来,纪临江并不参与,貌合神离。
    前些日子纪氏在宋氏手里栽了那么大个跟头,纪老爷子还能面不改色的谈笑风生,当真是刀光剑影隐于无形。
    敬舒正观察仔细,有人疾步去往纪临江身边说了什么,纪临江忽然抬眼,视线犀利一扫全场,敬舒急忙蹲下身子避开了他的扫视。
    敬舒捂住狂跳的心脏,这男人不仅手段奇袭,还有令人心惊的神韵,前一刻还是“一窗一景致,一雕一姿容”的谪仙姿态,转瞬间,眼神便这般剥削锐利,差点用眼神杀了她。
    要命了,这男人!
    敬舒蹲在人群下方战略性后退,绝对不能被纪临江抓住!纪临江暂时不会揭穿她的真实身份,不代表他不会废了她!他有一百种办法让她生不如死!
    这次篓子捅得太大了,以至于所有的解释在纪临江面前都是苍白无效的,这个利益至上的男人,任何侵犯纪氏利益的行为都将成为他灭了她的理由,所以她躲,她避,她藏,她的消失才是现阶段最安全的自保。
    等她借这次“盗窃纪氏商业机密”的事情攻破宋司璞,为纪氏谋取同等重量的利益回馈,才有可能重新争取跟纪临江心平气和的谈判的权利。
    敬舒正蹲身提着裙子往后退,一不留神,她的臀部撞在了身后服务生的腿上,敬舒下意识扭头,“抱歉……”
    那名服务生低着头,木然避开她,快速端着托盘往楼上去了。
    尽管服务生的头埋的很低,但敬舒还是从下往上看到了一张略显沧桑的脸,宋氏会聘用如此上年纪的人做服务生?下一秒,敬舒便僵在原地。
    人多脸杂,但敬舒还是认出那名服务生!那不是她们闵氏曾经的管家么!老诚!虽然简单做了皮肤提拉,让双鬓绷紧,但敬舒还是认出了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爸爸去世,继母跑路,妹妹失踪,哥哥入狱,这一连串的变故之后,佣人遣散,老诚也在这场变故中不知所踪!
    为什么忽然出现在这里!
    老诚背叛她们了么!
    不!
    不可能!她和妹妹几乎是老诚一手拉扯她!他无儿无女!亦师亦父!根本没有理由背叛闵家!若说为了金钱,他若谋取暴利了,何以还会在这里做一名服务生谋生计?说不通!
    刚刚那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根本不像是谋生计!
    敬舒心中不安,猫着腰向老诚离开的方向追去,拐过大厅上了楼,她才挺起背脊若无其事穿过人流。
    老诚端着托盘匆匆上了三楼。
    敬舒提着裙裾急急跟在身后,踏上三楼木制楼梯,晃见老诚走进走廊尽头一个房间,敬舒疾步追去,来到那间房前,房门虚掩,里面空无一人。
    这是一间阔朗的书房,窗明几净,红木名贵,古玩琳琅。
    敬舒亦步亦趋走进房间,左右观察,真的没人!
    她亲眼看见老诚的身影晃进来的!
    怎么会没人!
    难道是她眼花了?
    “诚……”敬舒刚要悄声唤他。
    忽然,书房的电梯门叮咚一声响,有人乘坐电梯上来了,敬舒大惊,来不及后退,她急忙闪身进了书柜一侧的半扇山水屏风后,将双脚藏在屏风下的摆台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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