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他找一门联姻搞实业?你没听说吗?他把一个三无女人肚子搞大了。”一名外戚董事恨铁不成钢,“你说宋司璞都什么眼光?看上的都是没家庭没背景的三无女人,以前一个叫什么陆瑾乔的,现在又来个闵敬舒,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老爷子如果还活着,几个耳光打的他明明白白!让那个女人给他生儿子,宋氏的基业以后可就旁落了!”
    病房里忽然安静异常,一道清亮的女声传来,“外公!”穿着红裙子的五六岁小姑娘从外面跑进来,“外公,你伤口还疼吗?”
    孙董凝重的脸色立马喜笑颜开,他接过孙女抱在怀里打趣,“你跟谁一起来的呀。”
    “跟爸爸一起来的!”
    病房里的董事们见状,客套玩笑了几句,便接连离开,待集团内的人走后,只留下了几个心腹和他的女婿在这里。
    孙董将孙女交给女婿,让他带孩子出去走走。
    目送孙女离开,孙董方才嘬着烟,吸了好半晌,从鼻腔里喷出烟雾,“纪临江有动静吗?”
    立在窗前的钱总低声,“没有,手机号和社交账号都停用了,警方监测着,断了联系,谁都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是能确定他还活着。”
    孙董脸色愈发凝重,他中的这一枪,敌人不明,有可能是纪临江干的,有可能是宋司璞干的,其他敌人也有可能,他暂时无法判断敌友,毕竟合作了这么多年,纪临江想要吞下宋氏,现在挟天子以令诸侯还太早,纪临江还要依仗他开路,不至于现在迫不及待要他命,除非纪临江不想玩了。
    一次没除掉纪临江和宋司璞,二次下手就难了。
    “那就把视频发给苏轶,跟闵敬舒有关的视频,苏轶都会给纪临江汇报。”孙董说,“苏轶目前还保全着自己,陈澜也没翻船,纪临江只爆了自己的雷,发过去。”
    “是。”钱总说,“我们入侵宋司璞家中监控的系统好像被攻击了,这两天没画面了,估计宋司璞发现了。”
    “不碍事,他不知道是谁干的。”孙董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摸清闵敬舒究竟有没有真的打胎。”
    “我查过,打胎了。”钱总说,“至于真假,暂时不能确定,除非我们亲自安排人给闵敬舒做体检,否则都有可能是假消息,我查过通稿发行的公关公司,据说这次买通稿的人是闵敬舒。”
    “哼,这女人,到现在还不老实。”孙董说。
    “估计为了怕宋氏的人觊觎她的肚子,所以昭告天下安抚众人。不想淌宋氏的浑水。”
    “越是这样折腾,越证明她怀的是宋司璞的种,还是个儿子啊。”孙董沉默的抽了很久的烟,“这女人的肚子是个大问题,无论真假,我们都不能留她这个肚子。”
    “是。”
    “你去继续打听纪临江的消息,把司璞跟那女人在床上的视频发给他,要么激化纪临江和宋司璞的关系,要么彻底断了纪临江对闵敬舒的念想,让纪临江死了这条心,他才不至于为了闵敬舒跟我们反目。”
    “是,纪临江如果跟我们黑吃黑,我们吃不消。”钱总说,“毕竟他知道我们太多事情,如果像对付冯老板那样曝光出去,我们的计划分分钟就完了。我们手里至今没有能够对付他的把柄,当初这盘棋是纪临江下的,对我们有利,我们便采纳了,如今反倒受牵制的是我们。”
    孙董面色凝重的点头,“暂时不能跟纪临江撕破脸,可以动闵敬舒的肚子,但不要伤及她的性命,这个女人留着有用。如果纪临江真翻脸不认人,只能除掉他了。冯老板的下场,我们要引以为戒。”
    “是。”
    声色犬马的长夜,海港市最昂贵又最混乱的夜店里,乱花渐欲迷人眼,这里是整个城市最奢靡香艳的地带,他正坐在吧台前喝酒。
    调酒师是一位风情万种的长发女人,穿着黑色渐变红色的修身长裙,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体,工作服她很随意的披在肩头,这会儿的客人都去疯了,吧台前的人很少,她趁着老板不在,偷偷抽了一支烟,眼睛斜斜落在吧台另一侧。
    穿着黑色t恤的帅气男人从下午七点多一直坐在那里直到此刻晚上十点多,记不清他喝的第几杯酒了,她深深记得他,很多年前,他常来,独自坐在台边喝酒,记得他喜欢喝她调制的半莲花,半花莲这个酒名是她自己取得,用荷叶莲子取材,搭配兰姆酒,调制出的清酒特别香淡,喝完整个人都是香的,她特意加工过滤过兰姆里得甜腻,让整个酒的口感淡如荷酿。
    他总是在夜里出现在这里,有时候是很多人一起去包厢玩,有时候是他一个人独自坐在这里喝酒,玩手机,天亮得时候,他买单离开。
    话很少,却生的好皮囊,只是静静坐在那里,魅力势不可挡。
    那时候她经常在夜里等他来,说的话不多,却足够让人期待,她会观察他玩的哪一款游戏,偷瞄他浏览的什么新闻,隔着吧台偷偷跟他看同一个美式脱口秀,他显得无聊的很,看的东西都很杂包罗万象,游戏玩的好,却又显得百无聊赖,宁愿坐着喝酒,看球赛,也不愿意回家。
    跟很多叛逆厌家的夜店咖一样,他好像也厌家。
    有时候居然趴在吧台上睡觉,睡到差不多破晓时光,他像是生物钟自动苏醒那般,抽身离开。
    很少见他带女人,偶尔会有美女跟他搭讪,他挺礼貌,却坐怀不乱,笑容暧昧,却不动手脚,不置一词,却能把野花劝退。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再然后他忽然就不来了,过了五六年,他今天突然很意外的又出现在了这里。
    喝同样的酒,叫同样的单。
    她真的很惊讶,这么多年过去了,他除了更加成熟稳重有魅力,仿佛一点其他变化都没有,还是白白净净,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干净感,在充满铜臭的场合里,特别耀眼。
    她这些年打听过他的一些事情,听说过他的感情经历,知道他很有钱,听说他结婚了,知道他的婚姻生活并不幸福,也知道他此刻正被通缉,她叼着烟,偷偷瞄他在做什么,好像正在看手机。
    纪临江面无表情看着手机上苏轶给他发来的视频,是敬舒和宋司璞在床上的视频,敬舒的衣裙脱光了,主动迎合宋司璞,宋司璞正要解皮带的时候,视频戛然而止。
    那套烟青色长裙,应是她出院那晚跟宋司璞街头拥吻时穿的。
    纪临江面无表情退出视频,便看到另外两张照片,远景广角拍摄的敬舒和宋司璞在阳台掏耳朵,吹头发的照片,恩恩爱爱,甜蜜温馨。
    适逢张医生和阿褚轮番打来电话,纪临江将手机关机,放在一旁,没什么表情。
    “我的酒不好喝了么?”女调酒师趴在吧台边,手中的香烟暗灭在座位地下,看着他。
    纪临江抬眼,便看到眼前风情万种的脸,浓妆艳抹,却别有风味,风尘和不羁,满头浓密的长发妖娆如火,洒脱的迷人。
    “兰姆换了伏特加。”他微笑。
    调酒师微微有些惊讶,“你记得!”
    她以前做半莲花用兰姆做底料,现在换了伏特加了,兰姆太过香甜,还是伏特加基酒最合适,无色无味无香,只带有淡淡的酒精味,非常适合搭配色泽。
    纪临江笑而不语。
    调酒师凑近他,“你喜欢哪种口味儿。”
    “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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