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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名卓从宋居州家中出来,来到宋家时,宋建勇戴着老花镜在院子里看报纸,看到宋名卓,将老花镜往下一抹,“你来这儿干嘛?”宋建勇因为宋名卓不肯听他的话而不高兴。
    “我来看奶奶。”宋名卓说完,快步走进客厅,跑向二楼。
    宋老太太叶箐又生病了。坐在床上听宋名卓哭着说宋居州赶他走,心里闹得慌。
    宋老太太自宋居都死后,身体陡然变差,哭得太多眼睛也哭出毛病,俗话说“儿想娘一时,娘想儿一世”宋居都夫妇去世那么多年,宋老太太每每想起,还是忍不住会泪湿眼眶,久而久之,眼睛旧疾未愈,新病添不少。她从未认为居都的去世是宋居州所为,宋居州自小到大虽话少城府深,却是难得情义之人,不然也不会带着宋名卓这么多年,也不会对自己像亲生母亲一样孝顺听话。更不会那么多年对邹阮云没一句怨言,一心一意的照料。
    她知道宋名卓的性子太像宋建勇,懦弱、自私贪婪、投机取巧,像的连宋建勇一见到宋名卓就像看到自己,打心眼里厌烦与自己有相似劣根性的宋名卓。
    听到宋居州的妈妈从宋氏摔下来骤然离世,宋老太太倒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而是真切地悲和哀,当年她和宋居都是亲眼看着邹阮云如何将宋居州送来,求着他们救宋居州的。同是母亲,同是女人,情感是无障碍地感同身受。
    这会儿,宋老太太被宋名卓气得直喘粗气,想问问宋名卓,居州哪点对不起你,你信那个狼心狗肺的蒋山,可是身体不允许,气得只顾喘气,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这时,宋建勇忽然走进来,不知从哪拎的鸡毛掸子,劈头盖脸地就往宋名卓身上打,“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臭小子,在公司在公司不干一件好事,回来家回来家气你奶奶,你看你把你奶奶气成这样,从来不干一件好事,你哪抵你爸爸的一百分之一。”
    宋名卓双臂挡着脑袋从宋建勇身旁钻出去。
    宋老太太躺在床上,欠着身子,冲门口喊:“名、名、名卓……”
    宋名卓已钻出门口,蹬蹬蹬地下楼,宋家的养的一条不知名的狗狗摇头摆尾在楼梯口等他,被他伸腿一踢,踢的“昂叽”一声,翻滚几圈歪到桌子腿跟前,利索地站稳,夹着尾巴一溜烟跑走,宋名卓急匆匆地跑出宋家的大门,才渐渐缓下步子,揉着胳膊上被宋建勇打红的一条条红印子,如果小叔在,爷爷一定不敢打他。此时,委屈、难过、悔恨、愤怒、不服气使他闷着头向前走。
    ***
    蒋山这两天意气风发,一是:时友去蜜月旅行,猴年马月才回来。二是:宋居州的妈妈死了,死得好!蒋山觉得解恨了,更解恨的是宋居州就这样一下子被打垮了,整天闷在家里,什么事都不管不闻,听说还不吃不喝,多好啊。他蒋山即将顺利成为宋氏的主人,即便现在宋居州出面阻挠,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蒋山得意起来,越发忘了自己是谁,事实情况是他可以得意,也有资本如此得意。
    上午甄辛将他从娱乐场所喊回来,他不高兴地说:“我正饭局,谈正事儿,你干嘛呢你。”
    甄辛指着蒋海的语文卷子说:“你看看你儿子的成绩,明天要你去开家长会。又问你是不是又在外面玩?”
    蒋山立刻不耐烦地说:“你什么毛病,我不是都和你发了誓了吗?”
    甄辛不高兴地说:“那你看你儿子的作文。”
    蒋海作文题目叫《我的爸爸》,蒋海是这么写的,歪歪扭扭的字体每个字都还是可以看得清楚的:
    “我不喜欢我爸爸,从小到大,爸爸都很忙。忙着做生意,忙着挣钱,忙着应付很多人。”
    接着分段写怎么忙生意,怎么忙挣钱,写到忙着应付很多人时,这样写:
    “我爸爸玩过很多女人,玩过了就给她们钱,下次继续玩很多女人,再给她们钱,有一次给那个女人的钱不够,那个女人来我家要,并且和我辛姨吵起来,于是我爸爸不在那个地方玩女人,而到另外一个地方玩女人,不让我辛姨知道。我不喜欢我爸爸这点,他……”
    “胡说八道!”蒋山气愤地扔掉试卷问甄辛:“蒋海呢?”
    “去同学那玩儿了。”甄辛答道,死死地盯着蒋山,蒋山立刻转为一张笑脸,搂着甄辛好言好语地说,“这还不是上次的事情闹得吗?我都改了!我现在真跟乖宝宝似,这不,我正跟人谈事儿呢,你叫我回来,我可不是马上就回来吗?你说是不是?骗你我是小狗,我先叫两声给你听,汪汪汪!”
    甄辛狠狠白他一眼,伸手拍掉他覆在她胸口慢慢揉动的手说:“你看看你是怎么带坏儿子,小学生有几个知道“玩女人”三个字,明天你去家长会。”
    “好好好,我去!”蒋山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什么都好说,搂着甄辛开始动手动脚,“我要是在外面玩了,我能对你这么如狼似虎吗?”
    ***
    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
    严郁不上班时就待在宋居州的家中,守着他。下班后,老杨会去接她,今天老杨接她回来时说:“宋先生把名卓赶出家门,名卓这两天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严郁听后,不吱声。
    老杨瞥一眼假装没听到他说话的严郁,一直望向窗外,他也不再多说。
    宋名卓从宋家跑出来后,拿着他小叔给他买的房子的钥匙,来到这所房子,打开房门看到房间里的设施一应俱全,比他小叔的房子阔气大方多了,他心里挺高兴,还是小叔对他好,他坐在沙发上坐一会儿,后来趴在沙发睡着了,不消多时被饿醒,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于是他跑下楼找吃的,看着旁边有间网吧,就一头钻了进去。
    严郁回到宋居州的家里时,看到宋居州从他自己的卧室里走出来,胡子刮了,衣服换了,但是看上去是那么憔悴,那么疲惫,那么消瘦,不过短短几天,一下子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向严郁走来,走动中,严郁瞥见他发中的几缕突兀出现在黑发中的白发,连鬓角都夹杂着白色。
    严郁心头一恸,捂着嘴巴哭起来。
    宋居州走到跟前问:“你哭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gt_lt::
    明天又会是个转折点
    感谢二个菇凉给俺的地雷,鼓励大大地,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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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岸右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0-06 09:37:01 ?
    第78章 调查
    宋居州走到严郁跟前问:“你哭什么?”
    严郁赶紧侧过脸,两手抚上脸庞,将眼上及脸颊上的泪珠泪痕抹掉,转过头看着宋居州温声说:“我刚下班回来,你饿不饿?我现在给你做饭,你想吃什么?”瞥见宋居州穿着整齐,连衬衣袖口都扣得好好的,一般只要他将袖口上的扣子扣好就是要出门的意思,于是问:“这么晚,你要出去?”
    “嗯,我办点事儿,很晚才能回来。”
    严郁心头又是一酸,想他大约是去墓地看看妈妈,“好,我在家等你。”泣意哽在喉头,发不出来,咽不下去。
    宋居州确实去了墓地。
    严郁坐在家中,失神一会儿后开始煮饭,烧菜,等一切准备就绪时,已经晚上九点半。一套房子里除了邹阮云的房间其它房间均是灯光大亮,连前后阳台亦是,严郁坐在沙发上,侧着耳朵注意着外面的声音,只要宋居州一踏楼梯,她会立刻知道。可她又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每隔半分钟又会转头看向前阳台的铁门。
    邹阮云去世,保姆辞职,在这套房子仅严郁一人,严郁在这里其实挺怕的,倒不是心里虚或者别的什么,她从来心里坦荡,只是一个地方一旦死过人,再度安静时,这种安静总会给人一种居心叵测的意味,像是在黑暗抑或空气着潜伏着什么,欲伺机出动,让人其中的人感像被都四面八方地窥视着一般,莫名地多一股阴森。
    严郁渐渐抱膝,将自己圈在一个稍微让自己觉得安全的空间,心里不停地安抚自己,阿姨那么善良,那么疼自己,她会保护自己的,想着想着,缩成一团在沙发上睡着。
    睡着睡着突然不受控制的一个激灵,严郁猛地醒过来。
    “是我。居州。”宋居州抱着严郁向卧室走。
    严郁惺忪中瞥见墙上的挂钟,凌晨三点。
    接下来几天,宋居州白天睡觉,也不吃饭,晚上严郁回来,他便说有事儿需要出去办,每天都是凌晨三点左右回来。
    有一天下午,严郁看着老杨神色凝重地从宋居州书房出来,当天晚上,他就没有接严郁下班,而是宋居州来接的。
    严郁问:“老杨呢?”
    “我让他办点事儿去了。”宋居州说。悲伤使他对一些事情特别执着,同时对执着之外的事情又格外麻木,连同对严郁也并不十分上心,严郁倒是理解这些,也并不多问,简单地答一句:“哦,我以为他生病了。”
    “没有。”
    ***
    明天就是蒋山接任宋氏董事长之位的时候了,蒋山忙一天之后,今夜必须提前庆祝一番。
    巩化东笑说:“你一个人管两企业,管得过来吗?”
    蒋山笑答:“世上有女人嫌衣服,有男人嫌女人多的吗?”甄辛在一边揪着他大腿上的一块肉,狠狠拧一把。拧得蒋山嗷嗷直叫,叫得尤其浮夸,惹得一群人直笑不止。
    傅媛坐在巩化东旁边,感觉这一切极为乏味累人,另一方面也是从巩化东那里听说宋居州的事儿,她想严郁一定也很难过。抬头看这些人,兄弟死了妈,他们似乎比平素更乐呵。
    甄辛也知道宋居州出事,她本想打电话给严郁,问下情况,可是她没这么做,一是她不看好宋居州与严郁,指不定那天就掰了,门当户对这四个传承几千年,仍旧保留至今,自然有它的道理。宋居州和严郁的关系还没到让她去打电话安慰严郁的地步。二是如果宋居州和蒋山有一个人出事,那么她希望出事的那个人是宋居州。
    蒋山更是巴不得宋居州不吃不喝饿死才好,他可是时时防着宋居州的,就让宋居州一直消沉下去吧。
    巩化东无所谓,他虽是四人中最草包的一个,但是自小到大耳濡目染,利害关系他懂得很,不掺和不就行了。
    一群人说说笑笑一直到深夜。
    宴会散时,傅媛要回学校,巩化东不让,两人一来二去就闹起来。
    清冷的公路上,巩化东拽着傅媛的头发:“我说傅媛,你怎么就这么眼皮子浅,一套房子一辆车子外加那点钱,你就满足了,就打算合上腿不让我干了?我告诉你你张开腿继续跟着我,我还是会给你钱。”
    傅媛被他拽的头昂得高高的,脸朝着天开口说:“巩化东,你就这么离不开我?我回学校一天,你都这么提心吊胆,害怕我抛弃你,还是你开始质疑自己那方面的能力不能满足我。”
    巩化东另一只手,紧捏着她的嘴,使劲往一处捏,傅媛的嘴撮在一处,骨头都被他捏的生疼。
    巩化东咬牙切齿地说:“你的嘴怎么就这么毒呢?啊。信不信我让你除了在床上叫,什么都说不出来。”
    傅媛眉头皱得更深,嘴巴被巩化东捏得压根说不出来话。
    “跟不跟我回去?”巩化东大声问。
    傅媛摇头。
    “点头!”巩化东用力扯傅媛的头发。
    傅媛忍着疼,继续挣扎着摇头。
    “给我点头!”巩化东拽着傅媛的头往下按,最后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到车上。
    ***
    这天晚上,宋居州没有出去,而是陪着严郁坐在家中看电视。
    “居州。”严郁唤。
    “嗯?”宋居州应。
    电视声浮在阒静之上,寡淡而嘈杂。
    “如果有来世,那我们都会在来世时忘掉今世。如果有另一个国度,那么终点是我们会再相遇。如果什么都没有,那么我们最终都是各不相干地沉睡着。”严郁平缓地说完。生命的结束,无非就是如此,尽管消积,却是在消积中可以觅得一份让自己心安的希冀。那,还有什么比现在更重要的呢?活着的人好好活着。
    宋居州揽过严郁,下巴低在她额头,轻声说:“给我点时间,再多一点。”说时,眼睛已红一圈。
    他明白所有的道理,接受所有的事实,知道再怎么消沉都无用,可是那又怎么样
    那是他的妈妈啊。
    ***
    第二天,宋氏集团董事长接力棒,“父传子”蒋氏蒋山接任宋氏董事长一事,备受瞩目。
    早早地便有一群记者在宋氏外守候,宋建勇无非就是讲摆场,想打一打广告。不多时,与蒋山均是庄重出席,连宋老太太叶箐也在宋建勇的怂恿下出现,她其实非常不愿意来,更不愿见到蒋山。
    在今天之前,媒体已经再次澄清蒋山的身份,宋建勇与蒋山的妈妈蒋妮有一段让人羡慕的婚姻生活,后因蒋妮的去世而终止,宋建勇改而娶叶箐为妻。
    报纸上是这么写的,是宋建勇让这么写的,所以大家也就这么信了。于是宋居州也理所应当地被大众归为叶箐的儿子。
    只是宋居州为何没来呢?
    招待会即将结束之时,几名警察突然到来,走到蒋山面前很有礼貌地问:“你好,请问你是蒋山吗?”这只是礼貌。
    “我是蒋山。”他们既然找他,又怎么会不知他就是蒋山。蒋山还算镇定地回答。
    警察亮出手铐利索地铐在蒋山的手腕上。
    会场顿时一阵哗然,唯恐没有猛料的记者们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不已,纷纷掏出自己吃饭的家伙,该拍的拍,该上传的上传,此时震惊了的宋氏工作人员竟没有一个人想起来出面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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