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和土御门大野,的确是故人。
    他们俩从前都在上海滩待过。
    那个时候的上海滩,可谓是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
    既然有洛克白这样的人物,那么像土御门大野这样的野心家,也就不足为奇了。
    当初土御门大野生活在租界,和云天道长原本是不该有交集的,要不是因为他实在太过高调,在租界里豢养式神闹出了事情,道长也不会注意到他!
    “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这时候土御门大野坐在桌前,饶有兴味的瞧着道长问。
    “我早该想到是你的!”道长这时抱着柳月,手作道指,对着她对了一个止血的手势,用道法稳住了她的伤势。
    他现在再度回想起当年在荒山上与红眼小人斗法的事,顿觉得自己有些失算,只想到要如何收服那东西,却没往深了想,没去考量这妖孽背后是否还有靠山!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什么纵容你的山童子出去害人?”道长忍不住质问。
    “我没有纵容它出去害人,只是他在这山洞里生活了这么久,总也有自己的需求,这我不想干涉。”土御门大野说得冠冕堂皇。
    其实他们豢养式神,就和湘西人养蛊有异曲同工之妙。你要是养着这些东西,三不五时地就得把他们放出去害害人,自由活动一下,否则,一旦引起反噬,惨的人是自己!
    土御门大野可不是什么热心公益、无私奉献的大好人。他才不会牺牲自己,成全大我。所以他养的那些式神,隔三差五的,就要出去作妖。
    以前在上海滩上,会搞成那样,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你觉得自己很有道理?”道长失笑,道:“我记得当初,日本商会的野原小百合就死在一种红眼老鼠的口下。现在想来,也是你做的好事?”
    他把柳月放回到了地上,然后坐到了土御门的对面。他从前和土御门大野虽然打过好几次交道,但像这样坐下来说话,还真是破天荒地头一回。
    “水老鼠的事,不能怪我。”土御门大野闻言笑了笑,就像在讲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似的,说:“日本商会地人太愚蠢了,我警告过他们,可他们却不信邪。”
    “是啊,你连自己的同胞都能肆意伤害,更何况是我们?”他的冷血让道长不寒而栗。
    “别这么说,日本商会那些人,死有余辜,你完全不必替他们鸣不平。”说这些话的时候,土御门大野的脸上始终带笑。
    这就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道长瞧着他,脑海中仅能浮现出两个字——变|态!
    “你到现在还是不知悔改,当真令人感到可悲!”他瞧着眼前的土御门大野,长叹了一口气道:“你就不想回到日本去?如果你愿意收手,我可以想办法超度你,送你回去!”
    “你超度我?!”道长本是好意,可土御门大野听了,却是嗤之以鼻,直接怼了回去,“你觉得,我需要你来为我超度?我根本不想入轮回,这样永生不死,做个鬼王,有什么不好?”
    这些话让道长心头就是“咯噔”一下。
    他知道,眼前这个土御门大野,恐怕不好对付!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回日本去?”眼看着两人就快要谈崩了,六叔问道。
    “回去干什么?这里是我千挑万选的福地。我在这里修炼,精进得比任何地方都要快,我为什么要舍弃这里?”土御门大野根本没打算瞒着道长,直接就说。
    这倒是道长没想到的,这荒山离地宫极近,在这儿完全可以吸收到来自目神珠地能量,如果土御门大野足够敏锐,他自然能够感受到这一带地气的不同!
    “那么最近呢?这里的地气,难道没有变化吗?”道长为了求证,便问。
    “渐渐枯萎。”谁知,土御门大野缓缓说出了这么几个字。
    这话一出口,道长就知道他不是瞎说。可同时也庆幸——这厮还好是外乡人,闭门造车,不知道内情,要不然,就他这种性子,只怕目神珠早就被他巧取豪夺,搞到手了!
    这叫道长有些后怕,毕竟之前的几十年,这目神珠基本就是半散放状态。
    “既然地气已经产生了变化,何必继续执着?”道长还是想把这妖孽打发了了事。然而这却并不容易,毕竟,土御门大野是被家族抛弃的人,他要是回去,第一个就要受到土御门家族的制裁!
    再说此时,紫光大王已经驾着六叔到了医院,守在了倪曼的身边,随时等着托生道她的肚子里去。
    这时候地倪曼,已经被安排进了手术准备室,去做术前最后的准备工作。
    六叔见她脸色惨白,不禁为她担忧。
    这丫头的魂魄还在画中,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如此情况下生产,只怕孩子一生下来,就会没了妈!
    “大哥,她腹中只有一个胎儿,我们两个人,如何能全都托生进去?”六叔瞧了半天,突然问。
    他本意是想拖延一下,用个缓兵之策,谁知紫蟒却只是笑了笑,说:“不碍事,你应该听过,这世上有一种人,叫双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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