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以最快的速度捡起,时间还是花了十分钟,所幸草坪上是干的。
    她急忙跑向楼上办公室,片刻不敢再耽误,在办公室门口见到了君喻,他刚挂下电话站在窗边,见她跑来,侧目望着她,旁边还站在一些本校和外校的老师。
    “对不起,临时出了······。”
    她的话语声陡然被君喻打断,语声严厉,“你知不知道,国外经济学大师来t市的研讨会差点因你搞砸,这是举国上下都十分关注的事,因为这一摞纸的不至,刘景平会陷入多大的致命舆论,他几十年的名誉都会被毁。”他言语犀利,丝毫不留面子地指责她,不管他身旁还有各个老师还有在办公室进出的学生。
    “你的意外都是因为你自己,人人都看结果,没人会注意到你的意外而宽容你。”他话语犀利也很对,事到结果,输和赢,好与坏,人们只看结果,不会去管你中间发生的原因,直接决定了你的能力。
    何姿也是个女孩,是女孩就会重面子,在这么多人下被他如此不留余地指责,谁不会羞愧难堪。
    但她没有反驳,君喻说得没错,没有在故意针对她,反而免费地给她上了一课。
    君喻不做停留,拿着一摞纸和几个老师转身离去,看得出时间很紧迫。
    她被君喻训斥的消息不胫而走,被描绘地绘声绘色。
    没有不知道君喻,虽和他不太熟,但知道他从不会声色俱下指责一个人,对不认识的人,他也是谦谦有礼的,何姿是第一个。
    听到这消息的,有窃喜,有幸灾乐祸,也有洋洋得意的。
    第三十七章 宴会深处 罚酒抱她回去
    从小到大,何姿只受到过老师的批评指责,外公外婆是不舍的,但次数屈指可数,语气眼神大多是谆谆教诲的,像君喻如此,是第一次,还在那么多人面前,一点面子不留。
    听到那番话,她觉得面子丢得也不亏。
    临进教室前,何姿接到一个电话,显示出的是陌生的号码。
    “喂,哪位?”
    “是我,梅婧!”那边的人让她有些出乎意料。
    她没想到她会给她打电话,“有事吗?”
    那边的梅婧似乎心情非常好,“今天是我生日,邀请你晚上来参加我的生日晚会。”
    “祝你生日快乐。”何姿本能地是不想去的,但梅婧不等她说完,急匆匆地撇下地址和时间,挂下了电话。
    卡在喉咙间的话来不及说出,电话被挂断了,颇有些无奈。
    她还是依照她的约定准时来到了酒店。
    许多人已经到了,她不认识,梅婧见她来了,热情地上前挽住了她的手臂,“你可来了!等好久了!”
    何姿浅浅笑道:“生日快乐。”拿出了包装精美的礼物送给她,时间匆忙,刚才挑的。
    梅婧显然对她送的礼物很好奇,左思右看,迫不及待地当着她的面拆开了礼物,一本暗色系的《诗经》,沉稳大气。
    在很多年的午后,梅婧都喜欢捧着这本诗经阅读,深远古义的诗词,让她的心很静很舒适,消除了许多喧嚣的烦躁,这本《诗经》与何姿很像,符合她的性格。
    “谢谢。”她很喜欢满意,正和她心,无需太贵重。
    桌上地上随意摆放着许多包装精美的礼物,还未拆封,但从包装上来看,价值不菲,她的这本书是在太薄太微不足道,周身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少不了鄙夷轻视的目光,可她不惧,不觉难堪,从容坐在沙发上。
    梅婧稍稍走开了一会儿,去招呼其他的来客。
    不久,韩逸他们陆续到来,傅施年跟随其后走进包厢,何姿这才突然想起君喻,暗暗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这场生日宴会必定也邀请了他,怕等会见面会尴尬。
    她如坐针毡地望着门口进出的人,里面没有他。
    宁单许久不见君喻的到来,疑惑地问韩逸。
    “他还在学术研讨会,赶不过来了。”今天的学术研讨会很重要,大师云集,从早上到现在,他忙得不行,晚上还有一场酒宴。
    听见他不来,何姿的心放松了许多,望向门口的视线收回。
    何姿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可这并不妨碍韩逸他们的注意力,对她的兴趣还是很大的。
    傅施年坐在沙发上,轻啜着酒杯中的红酒,眸底笼着淡淡的雾,若隐若现,令人捉摸不清。
    韩逸不知说了什么,他嘴角弯起弧线,时不时说了几句。
    “小姿,快期末考试了吧!”韩逸将话锋转向了她。
    方才,何姿心里想的是,他们的聊天越久越好,最好将她遗忘,再过一会儿,她再找个机会离开,谁料,还是躲不开。
    “嗯。”她的眼神清澈,好似不经雕琢的美玉盈盈闪亮,在黑夜中熠熠生辉。
    “准备好了吗?有把握吗?”何时见过韩逸如此好心了,还是一个小姑娘。
    傅施年望着她,望着那双清亮的眼眸,眼神深邃,白布鞋牛仔裤女孩普通至极,却有着掩不住的风华,再过几年,怕是会愈发盛了。
    何姿双手放在膝上,端正的坐姿,长发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肌肤如瓷白皙,鼻子高挺,不紧不慢,“还好。”
    韩逸装得像一个疼爱妹妹的好哥哥,“要是没把握,哥哥帮你。”一副包在他身上的样子,自信十足。
    “你怎么帮?走关系?”宁单一语就戳穿了他,要想考试有把握,他除了走关系还能干嘛?
    “你想多了,我说的是帮助她提高成绩。”
    宁单不屑地笑着,丝毫不留情面,看着何姿,“你不知道,他之前每次考试都是在考试前夕熬夜作小抄,要么就是让我们扔纸团,实在不行,就让别人考双份,帮他考一份。”
    那时候,韩逸总是用情非得已来描述自己。
    每次考试,君喻和傅施年都在第一考场的领头位置,韩逸在第三考场,每次都死皮烂脸地让在第一考场的宁单将成绩退下来,来第三考场帮他,好一起做个伴,煽情泪下地说了好多小时候的事,声情并茂,不由得勾起了往日的回忆。
    但宁单软硬不吃,死活不同意,久而久之,就把他讲的回忆当故事听了。
    听着他们之间的揭短,何姿嘴角的漩涡浅浅,眸底闪着光辉,饶有趣味,喜欢他们之间的那种气氛。
    “饿了吗?”陡然间,凉凉的嗓音响起,她的笑容有一瞬的凝固。
    傅施年的目光透过灯光,看不分明,身上染上了柔和的灯光,整个人的线条也柔和了许多。
    “不饿。”她没有说真话,中午没吃多少,一直到现在,怎么会不饿?但她不会对他说。
    他笑了,好似可以看穿她心底的小动作,吩咐侍者先上菜。
    梅婧走进,盛装出席,礼服大方,掩不住嘴角的笑,坐在韩逸身旁,心情颇佳。
    菜很快就上了,菜品丰富,何姿吃得很专心,缄默不语。
    其间有几个晚点到的名媛端着酒杯跟她赔罪,祝她生日快乐,其中不乏阿谀奉承声,刻意讨好。
    反观何姿,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个拉近距离的大好机会,专心地吃着饭,话很少。
    开心之余,梅婧端起酒杯欢饮,韩逸应和着也喝了不少,傅施年虽很有节制,但也喝下了好几杯。
    她侧颊浮上绯红,朦胧氤氲,有了些醉意,脚步有点虚浮,端着酒杯来到何姿面前,要敬她酒。
    何姿不能喝酒,沾酒即醉,但也不好破坏人家的兴致心情,酒端到自己面前,不喝过意不去。
    “我以茶代酒可好,听人说过,梅小姐品酒的能力首屈一指,无人可比,我从小便与茶打交道,对茶也算有研究,以彼此的兴趣喜爱敬对方,可好?”
    这番话,让欲出手解围的傅施年生生止住了脚步,望着女孩,另有一番惊艳。
    语出不凡,委婉的拒绝,还会增加两人的关系。
    梅婧还是有意识的,对面前站着的这个女孩心生佩服,默默将她放在心上不同的位置,“好。”
    一场本该僵持的推酒被她无声地化解了,气氛柔和。
    生日晚宴持续了好久,梅婧精力旺盛,闹个不停,何姿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们闹,恋人间的打情骂俏分外生趣,一举一动间不难看出韩逸对梅婧的关心爱护。
    傅施年坐在不远处的一旁,侧目可见,她的注意力全在前方,不曾注意到眼角投来的目光。
    时间很晚了,她原本想要找一个机会离开的念头被她忘记在了脑后,困意袭来,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安静祥和。
    傅施年走上前去,将外套覆上她身上,将包厢内的温度调高了些,坐在离她最近的地方,触目便是她的睡颜。
    无人顾及此处,在整个包厢内的角落里,将外界隔绝开来,他的目光少了些许棱角。
    傅施年没有给人盖过衣服,也不会细心想到将温度调高,包括他之前的女友,他是不屑于做这些事的,没必要。
    晚宴深处,君喻姗姗来迟,让人意想不到,惊了人的心。
    他的领带松开,西装外套放在手臂上,眉间不难看出疲倦,匆匆赶来的样子。
    众人为了惩罚他的迟到,起哄罚了三杯酒,他也无怨,应声喝下,拿出一份礼物送给她。
    傅施年中途有一个重要的电话,不得不出门接起。
    君喻一撇,立刻看见了睡在沙发上的何姿,大步走向她,拿开盖在她身上的外套,覆上自己的西装外套。
    “我先走了,你们好好玩。”不做停留,抱着她转身离开。
    前后停留的时间,不超五分钟。
    待到傅施年挂下电话走回包厢时,再看沙发上,只剩下他的一件外套与渐凉的体温。
    第三十八章 动心 想住进她心里
    怀里的人睡得很熟,君喻的步子很轻很慢,抱她上了车,停车位上的莱斯劳斯稍偏离了那道白色的线。
    从早上一直到现在,君喻都在镁光灯聚集的经济学术研讨会上,游刃有余地回答走在国外大师间,在镁光灯以及学术大师眼中,这个东方的少年是出色的焦点,内涵深厚,优雅高贵,稳定淡漠,让人无法再忘。
    晚宴上,他交流着自己的想法意见,言语犀利,想法独特,令人眼前一亮。
    私底下,表上的时间他看过好几次,借故中途离开,赶来这场生日宴会。
    韩逸几日前邀请他参加,无意间说出梅婧会请何姿前来参加,他记住了,今晚得知她还没回老宅,晚宴上喝醉是常有的事。
    他的车开得很慢,在五彩斑斓的夜色下徐徐开着,不时瞟了她一眼,她似乎很累,睡得很熟,没有苏醒的迹象。
    今晚,君父出差还未回来,古淑敏前去参加了一个酒会,估计会很晚回来。
    他抱她下车,回到老宅,刘嫂见此急忙迎上前去。
    径自一路抱她走回房间,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刘嫂,你帮她梳洗一下,不要弄醒她。”转身轻声对刘嫂嘱咐道。
    刘嫂顺从地点了点头。
    他望了躺在床上熟睡的她一眼,拿着车钥匙转身离开。
    有很多人议论过他,用韩逸的话来评价君喻就是,他像个机器一般,点滴控制得分秒不差,更不会做出任何荒唐之事,不存在任何喜怒哀乐。
    荒唐,担忧,急切······此类词语在君喻身上是天方夜谭,他的表情永远都是淡淡的,云淡风轻。
    也许他只是比别人更加擅长将事埋在心底罢了,控制能力很好。
    但今晚的事,是他担忧,冲动了,从他将盖在她身上的那件陌生外套甩开的时候,那明显是一件男生的外套。
    有几天他都在反复想着一件事,思虑着自己对她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是一时的错觉还是真实的动心,他想到了很多,方方面面,最后发现那并非错觉,若错过了这次他自己会后悔的,恐怕今生都不可能再遇见第二个何姿了。
    几月里,对她有欣赏,有惊艳,有赞许,更多的是和她共处的安心平静,可以携手白头到老的安然,白发苍苍,相偎同看夕阳西下,相互搀扶走过每一条路,这很难得,对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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