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他们到了杜家的院子,杜家人连忙出来迎接。杨氏给白氏各自做了介绍,几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屋。
    陆湛今日特意穿了新衣裳和新鞋子,比起平时随意的样子今儿个倒是正式了很多。
    杜三娘有些日子没看见他了,几日不见,倒是觉得这张脸越来越有味了。陆湛的五官长得不像本地人,后来她才知道陆湛他娘有胡人的血统。
    胡人在大庆并不少见,听闻前朝时候做皇帝的还是胡人呢,那时候胡人的地位比中原人要高一等,前朝覆灭之后,胡人一度遭到了疯狂的打击报复,直到后来有位大儒全解了皇帝,胡人被打击报复的命运才真正终结。可即便如此,中原人氏也有些瞧不起胡人,可又好笑的是,本朝某位皇帝就特别的宠爱一位胡女,甚至差点将两人所生的孩子也立了太子,最后在群臣拼死立谏才作罢。太子登基之后,特别憎恨这位兄弟,将他一脚踹到帝国的最北面,令其镇守边疆,非皇昭不得回京。
    在民间,胡人虽然与人通婚,但汉人对胡人还是有很多不待见。陆湛的长相明显就比较像胡人,高鼻深目,面部轮廓比较立体,不过他从小在城里头长大,也有几分脾气,在城里倒是没人敢惹他,也从没有人骂他是胡汉混血。
    当陆湛说自己有胡人血统的时候,一度还生怕杜三娘看不起他。杜三娘对这些根本就不在意,汉人也好,胡人也罢,都是一样的,没有谁比谁高贵,也没有谁比谁低贱。
    大人们说了几句就进了屋,陆湛站在院子,看着杜三娘笑。
    杜三娘走过来,上下打量着他,问道:“这衣裳是谁给你缝的?可不是我给你做的。”
    陆湛昂首挺胸的道:“这是我买的,那店里的掌柜说这个好看,穿上最讨姑娘们喜欢。”
    杜三娘看他说得一本正经,那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让她想起了家里的公鸡,她家里养的公鸡就是那样,特别的臭屁,一开嗓子鸣叫几声之后,就开始撩家里的母鸡们。
    杜三娘看着他身上这件衣裳,很想说简直就是灾难现场!陆湛的身量比较魁梧,他穿这种衣裳,看着整个人就像只大猩猩一般,很是别扭。这种类学子们喜欢穿的圆领襕衫,还是更适合那种身量纤细些,比如像颜家大公子那样有颜有学问的男人穿,才能穿出那种味道。
    “花了多好钱?”杜三娘拧着眉开口问道。
    “五十个钱,那掌柜的说在京城很流行。”陆湛犹自乐呵呵的说着,他还从没舍得买这么贵的衣裳。只是前头二婶说初七要去杜家,让他还是自己拾掇下,要给杜家的人留下个好印象。他原本是只打算去扯块布来让三娘帮着做新的,后来店里挂着成衣,那掌柜的夸得都要上天去了,陆湛想着这可是要去杜家说正经事儿的,得注意下形象,便掏钱买了。
    陆湛说完又原地转了一圈,“三娘,好看吧?”
    杜三娘翻了个白眼,“好看你个头!傻帽,你被人忽悠了!”
    这衣裳不论是款式还是颜色都不适合他,陆湛的皮肤本来就比较黝黑,穿这种颜色比较浅的衣裳,更是衬得他皮肤更黑了,最主要的是这款很不适合他,要她看来,还没他平时穿家常服好看。
    就这还说是京城流传出来的款式,简直是辣眼睛,这种‘主流’,不是一般人能掌控的。
    陆湛原本买这身衣裳的时候,想着这么贵的衣裳,三娘肯定会夸他,可三娘这一脸嫌弃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陆湛的脸色立刻就僵硬了。
    杜三娘看他一脸的尴尬,说道:“好了,以后别再花这些冤枉钱了,我宁愿你买两块布来我给你缝衣裳。”
    那头女人们开始闲话家常,杨氏招呼了白氏便又回厨房准备今日的吃食儿,让娘家人陪着。
    杜峰昨儿傍晚就回来了,他这一年来的变化大得让人惊讶,以前只知道满山跑,身上穿件干净衣裳出去之后保管回来就弄脏了,可现在的杜峰变得很爱干净,穿着直缀的袍子,头发仔细梳理着,脸上也是干干净净,倒是个白净的俊俏少年。杜家这几个孩子长得都比较像杨氏,不怎么像杜华盛,倒也不是说杜华盛长得丑,只是杜华盛的样貌普通,反倒是杨氏虽是徐老板娘,倒是风韵犹存,看得出来年轻时候绝对算得上是个美人。
    杜峰如今在城里念书,家里的人对他都充满了期待,尤其是外家更是如此,是巴不得以后杜峰能够飞黄腾达,那才叫好呢。
    杜三娘今日难得的闲下来,她娘说陆家今天来人,家里的活儿也不让她干,这样什么都不做,反倒是叫杜三娘闷得慌。
    陆湛本想再同杜三娘待一会儿,然而杜华盛却叫他过去,陆湛不舍的看着杜三娘,“我去爹那儿了,你要有什么事儿,就叫我。”
    杜三娘点了点头,“你去吧。”
    说完她自己又跑回房间,她的嫁衣还未缝完,都是她一针一线自己亲手做的,她看着那大红的嫁衣忍不住裂开嘴笑了,又伸手摸了摸,最后闭着眼睛将其贴着自己的脸。
    中午吃过饭,又歇了一会儿,白氏便将话题转移到了陆湛和杜三娘的亲事儿上头,杨氏早就在心里拿定了主意,知道陆家是想早点把人娶过去的,湛哥儿也都二十一了,这岁数,确实也是不能耽搁了。
    白氏来之前就在家里打了草稿,这会儿说起话来是条理清楚,听得杜家其他的亲戚都点头应是,白氏提议婚礼放在六七八这三个月份上办,问杜家的态度。
    杨氏笑着点了点头,说日子他们陆家定就是了,白氏高兴坏了,她没想到杨氏会回答得这么爽快!来之前她还想着杜家要是拿乔不准女儿这么早嫁该如何?所以她连日子也没敢让人去看,只是自己大概想了几个月份,三娘三月份及笄,这要是定在四五月,时间上确实是太挤了,可九、十、十一月又太晚了,白氏就折中了一下。
    “亲家这么说,我可总算是放心了,等今儿个回去,我马上托人看个好日子,一定要选个最好的日子!”白氏笑得合不拢嘴,又道:“亲家,咱家湛哥儿虽是爹娘去得早,可这孩子懂事儿人又踏实,你家三娘嫁过去,以后肯定是享福的。你看你们家有些什么要求,尽管提,咱们家尽量满足要求。”
    杨氏道:“这两个孩子也是有缘分才能说成这门亲事儿,我和华盛就只盼着孩子能有个好归宿,也不指望其他旁的东西。咱家也能吃饱穿暖,这一应的东西,就按着差不多准备吧。”
    时下要娶个媳妇儿,全部花费下来也要好几两银子。杨氏夫妻也从没想过靠嫁女儿赚什么彩礼钱,女儿养大了,以后她日子过得好,女婿对她好就够了,这过日子的终归是他们两个年轻人。这要是讨要过多的彩礼钱,只怕是两家都要生了怨恨,女儿女婿心里生了间隙可就不好了。
    杨氏又道:“三娘是长,这些年这个家里也难得有她在,我和他爹也不会亏待她,前头买了料子给她打了衣柜床桌椅板凳的,我家里地方太小,暂时就放在我娘家,等回头再找人拉过来。”
    史氏也道:“这可是托人从山里收来的,都是好料做的。又是找的手艺好的师傅做的,花了好几个月才全部做好了,那做工,那样式,都是城里盛行的款式。”
    白氏没先到杜家嫁妆都已经完全置办好了,听杜家这语气,只怕除了这些还有其他的东西,这嫁妆算得上很丰盛了。城里嫁女儿也不见得每家都会出这么多,看来杜家对三娘还真的是不错,这样以来这聘礼按着常规的来只怕是有些伸不出手了。等晚上回去再问问湛哥儿,看他自己准备出多少。
    陆家一直在杜家待到下午才回去,眼下城门关得比较早,杜家即便留他们吃饭,他们也怕吃了回去来不及,还不如回家自己热一碗饭吃。
    回城的路上,白氏道:“杜家给三娘的嫁妆已经准备好了,我听着这嫁妆可不是不少,我原本还想着杜家最多也就出几床被子,没想到还打制了家具。
    陆志福对这些没什么概念,他道:“那说明亲家对女儿大方啊。”
    白氏叹了口气,“你说得倒是轻巧,人家出了这样大笔的嫁妆,你好意思给那点彩礼?虽说娶个媳妇儿也就花个二三两银子,可我看你就是彩礼给二三两面子上都过意不去。”
    一般来讲,男方的彩礼都会比女方的嫁妆多一些,这样一则是显示男方家里的财力,二者也有压女方一头的意思。白氏叹了口气,“我怕是最少也得这个数!”
    白氏说着伸出了一只手,也不知道湛哥儿自己攒下这么多钱没有,这孩子虽然人勤快,可这打铁铺子的营生也不咋的,再说这孩子又是个实在人,有时候村子里人来,他就是帮忙,要不就是收个本钱,根本就没赚什么钱。
    陆湛开口说道:“二婶,聘礼的钱我早就准备好了,到时候就麻烦给二婶给我张罗了。”
    他这会儿心思给转到另外一个纠结点上了,他得看去哪儿逮只大雁来,这可是不好抓。不过陆湛铁了心的就是要抓一只,他才不要到时候就放只鸭子上去充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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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这年杜三娘觉得过得特别快,一晃眼就没了。三娘的事情落实了,杨氏和杜华盛两口子心里的大石头算是落定了,就等着到那一天陆家来娶人了。
    四娘似乎也明白大姐就要出嫁了,以后就不在这个家里,要去别人家了,她情绪上有些低落,话也不想以前那么多了,后来也不知杨氏是如何跟她说的,四娘就一下子就变得懂事了,开始学着洗衣裳,做饭,虽然她还只能跟着她们打下手。
    正月十五一过,也宣告着年过完了。
    这日杜三娘和四娘在家,杜华盛夫妻赶着去田里撒谷子。杜三娘在厨房里蒸了一锅白面馒头,她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本杜峰以前用的书,嘴里念一句,四娘也跟着念一句。这个世道虽然女子读书识字不可能跟男人一样能够在外头做事儿,可多读点数,多认识点字儿总是好的。
    四娘记忆力不错,教她两遍就能记住,杜三娘都惊讶于她这样高的天资,若是个男孩儿,肯定也是读书的料。姐妹俩坐在院子里说话,院子外头站着几个人,不时扬起脖子朝院子里看。
    杜家的院子去年就修整过,以前只用竹子修简单的篱笆墙全部改用石头砌成,院墙修得也差不多有一人高。
    那几个人听着院子里的声音,其中一人道:“应该就是这家人。”
    “可不是说穷得都要揭不开锅了,可看着不像是那么穷的人家啊!”另一人说道。
    “管他是什么人家,当初这聘礼就是他们家收下的,现在咱们家来要媳妇儿,他们还敢抵赖不成?”
    这几人是林宝村的人,这家人姓吴,当初闹灾荒,吴川媳妇儿眼见着病得就要死了,他膝下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他娘屈氏便说不如先去外头聘个姑娘,回头等婆娘死了,再把人娶进门来。
    吴川家在林宝村里也是富户,屈氏舍不得儿子以后打光棍,再者前头这媳妇儿又没生个儿子,这要是不早做打算,等人死了哪儿能那么快就说个媳妇儿的,她便从一家子的口粮里匀出来五十斤白面,另加一吊钱,拿着这些托人给吴川说媒。
    想当初灾荒闹得凶,这聘礼是比不上平常,可在都要饿死的时候,这份聘礼可是不低了。吴家原本想着吴川媳妇儿只怕是熬不过灾荒年,没想到她倒是挺过去了,只是这身体还是拖垮了,一直都是只能躺在床上,屈氏对她心里也很嫌弃,再加上给吴川说的亲事儿也已经说下来,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足足比吴川小了七八岁。吴婆子心头是恨不得儿媳妇要死就早点死,回头娶了那年轻姑娘,这回肯定能给儿子生个儿子。
    吴川今年二十三岁,他媳妇儿去年十月人才去了,原本他娘马上就要张罗着把新媳妇儿娶进门,后来眼见着没多久要过年了,再者这七期都没过完就把后头的娘子娶进门,说出去实在是让人寒心,吴川便说再等等。再者说这下聘的事儿,一直都是瞒着自己娘子的,吴川心头对他娘子还还是挺愧疚的。
    这年一过完,屈氏就催开始催了,吴家兄弟几个就赶紧往这里赶过来,当初说亲的时候,只晓得对方是哪儿的人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闺女,可双方一直都没有见过面,今个儿是过来踩点,先看看人。
    吴川眉头皱着,要说对死去的娘子没感情那肯定不是,可娘子病重,又没给他生个儿子,只留下两个女儿,老大今年五岁,老二才三岁多,娘说得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得有个香火传承。
    “大哥,你快过去看啊。”吴川的二弟吴林蒲说道。
    吴川是家里的老大,吴家总共四兄弟,不过兄弟几个年纪相差得比较大,老大吴川二十三,老二吴林蒲十五岁,老三十二岁,四弟八岁。
    吴川看着那一堵高高的院墙,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上去。吴林蒲撸起袖子,吐了口唾沫,雄赳赳气昂昂的说道:“那我上去看,看我未来的大嫂长什么模样!”
    第96章
    吴林蒲自小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不管是什么事儿,在他心头就没有‘怕’字,这会儿他说要去看人就要去看人,吴川都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已经跑了出去。
    院门虚掩着,并没关严实,吴林蒲透过门缝往里看,只能看见一点边角料的布料,看不见真人,不过听声音,倒很是好听。吴林蒲努力瞪大了眼睛,几乎都要钻进那门缝了。
    四娘道:“阿姐,我都已经记下了,今儿个就到这里吧。”
    杜三娘笑了笑,“好,今天就到这里,我是知道你想出去玩儿了。”
    四娘嘿嘿笑起来,她从凳子上站起来,转头就要往屋外跑,杜三娘叹了口气,说道:“早些回来。”
    吴林蒲没想到里头的人这么快就了动静,这种偷窥的事情到底是不光彩,他一下子有些慌了,要是待会儿被主家逮着了,他该如何说?要说起来还真是怪不好意思的,也不知未来这位大嫂对他印象会如何!
    四娘别看人小,跑的倒是快,她直接就将门拉开,吴林蒲刚才一个没站稳,直接就摔在了地上,这会儿他爬起来,便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瞳孔。
    四娘看着坐在自家屋门口的人,张口问道:“你怎么在我家门外。”
    说着四娘继续喊道:“阿姐,你快出来看,有人在我家门外。”
    杜三娘连忙走了出来,看见屋外的少年,她拧了拧眉,问道:“你是谁?”
    吴林蒲一边拍着衣裳上的灰,一边看着这对姐妹花,他道:“我……我就是路过,想进来讨一碗水喝!”
    关键时刻,吴林蒲扯了个谎,他实在是太佩服自己的机智了。
    杜三娘仔细打量着他,他面生得很,她确信以前没见过,村子里也没这号人。这青天白日的,鬼鬼祟祟的站在别人家门外,要说只是讨碗水喝,杜三娘有些不信。
    这又不是热天,真要是酷暑难耐倒是会喝很多水,可这冬天一天都没喝上一杯水,更何况这少年说话清楚,嘴皮看着也湿润,头上连汗珠子都没有,杜三娘不相信他的说辞。
    杜三娘将四娘扯到自己身后,盯着这少年道:“你到底是哪儿来的,鬼鬼祟祟的站在这里做什么?”
    “我就只是路过的,这口渴了想找口水喝,刚才听见院里有声音,一时不敢上前打扰,谁知这小娘子出来反倒是吓着我了。”吴林蒲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路过的,真要说起来,他确实也只是路过的,不过就是专程过来看看未来嫂子罢了。
    杜三娘板着脸,“看你是个年轻人,怎么也学着说谎话了。你看看你身上的衣裳干干净净,鞋上也没泥土,哪像是路过的?不管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赶紧滚,否则我就喊人了。”
    吴林蒲诶了一声,气恼道:“你这小娘子怎说话的?我站在这里,一没偷二没有抢的,你凭什么让我滚,还要喊人!”
    吴林蒲比起几个兄弟来他很有些小聪明,性子也比较急,她竟然说要他滚,他凭什么滚啊!他人都还没看见呢,吴林蒲上下打量了眼前这位姑娘,年纪也就十五六岁,这么泼辣,可千万别是他未来嫂子!
    杜三娘看他说话油腔滑调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谁知道这人来村子里是不是想干什么坏事儿,杜三娘抿着嘴,道:“你走不走?不走我可真喊人了!”
    吴林蒲气得脸红脖子粗,“我都说了我只是路过的,不是坏人!”
    杜三娘冷哼,“贼人脸上可不会写上贼人两个人字。你鬼鬼祟祟的站在我家门口,你怎不去别人家门口,我数三声,一,二……”
    吴川几兄弟今个儿是特意赶了驴车过来,这两个村子相隔四五十里地,总不可能走路过来。吴川眼看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他赶紧走了过来,说道:“小娘子听我一言。”
    杜三娘抬眼看去,才看见自家院墙的另一边还站着三个人,看这长相,这几人应该是兄弟。
    吴林蒲道:“大哥,她硬说我是贼人,我哪里是贼人了。”
    吴川道:“真是对不住,我们是林宝村的人,今儿过来是走亲戚。先前我们兄弟路过这里,我二弟听见有读书声,一时觉得有些好奇,就凑上来看,都是我二弟无状,还请小娘子见谅。”
    杜三娘看着他,来人约莫二十出头,身材适中,穿得也是干干净净,杜三娘姑且算是信了他的话,不过仍是极不客气的道:“既然是这么回事儿,那我姑且就不追究他了。不过这行走在外,又不是作奸犯科的歹人,这么偷偷摸摸的,任谁都会误会!”
    吴川尴尬的道:“小娘子说的是,我回头就好生说说他。”
    吴林蒲气呼呼的道:“大哥,我又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她凭什么这么说我。”
    事关尊严问题,吴林蒲很是不服气。
    杜三娘看着他,也知道他这个年纪的少年正处在叛逆期,她翻了个白眼,“你随便找人问问,看你这样的举动,谁会当你是正经人!”
    吴川道:“二弟,你别说了。还不给人家道歉。”
    吴林蒲也是个犟脾气,越是说他,他越是要反着来。尤其是他明明就没有做的事情,他更是不可能会认下,吴林蒲道:“大哥,你怎么就说我,都是她,你看她说的什么话!她说我是贼!”
    这种叛逆期的男孩子在杜三娘眼里就是两个字‘麻烦’,她可没心情跟个小屁孩打嘴仗,杜三娘道:“行了,这件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你们也别在我家门口吵闹,要说教领回家说教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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