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萧护亲亲妻子,自言自语道:“你不生呀,难道养别人生的?”躺下来。忙活了大半夜的少帅总算要睡了。
    慧娘是被身上酸痛折腾醒的,觉得身子火烧一般,无处不痛无处不难过。昨天就想好,外面想必早就有自己狐媚的说法,今天一定不能晚起。给公婆们请安要是晚了,会有人说自己系着少帅贪床第。
    肯定有人以为自己是用身子系住的少帅。
    她脑子里有这根弦在,虽然累极,也按时醒来。萧护已经在穿衣,见妻子嘤咛一声睁开眼,忙到床前来坐下。
    才一坐下,慧娘往里一哆嗦,露出害怕的神色。萧护大乐,轻笑道:“你这丫头,以后还能天天怕我?”悄悄地道:“听我说,这事情好着呢,以后我不回来,只怕你要想着我。”慧娘恼怒地把他一推,那气恼在萧护眼中,全是慵懒媚意。
    她新承雨露,媚意如花初开,沿着她每分每寸的肌肤漫延开来。少帅握住她的手,送到唇边亲一亲,含笑道:“昨儿帮你洗了两回,你不感激,反倒怪我?”就手扶她起来。
    慧娘实在不能,也就不松他的手。萧护让她坐床沿儿上,给她端来红枣桂圆茶,命她喝几口,才让她起来。
    丫头妈妈们拥进来道喜,少帅满面春风给赏封儿,慧娘自去梳头,奶妈们拆元红。梳了一个如意髻,带首饰时,一旁候着慧娘同去请安的萧护忍不住又过来,殷勤地讨好妻子:“我给你选,”
    慧娘身子疼得只想睡,就白眼儿他。丫头们见到如此缱绻,含笑着出去。萧护亲手为慧娘戴上首饰,提笔给她画好眉头。又讨好她:“我扶你起来。”
    “不用。”慧娘还是白眼儿他。这白眼儿配上她面上*后媚意,白得风情万种,自己还不知道。当丈夫的心痒痒的,乐颠颠看着她起来,跟她后面走着,好似一个跟班儿。慧娘强撑着步子似风,虽不能快,也不愿蹒跚。
    但脚下太虚,没两步,塌了绣鞋。旁边是摆着牡丹花的高几,身子实在酸痛,就手扶高几才弯下身子,高高的翘起臀部,主要是腿僵弯不下去,就这个姿势去扶鞋。
    那因折下身子耸起的大红绣金湘裙微动。旁边,是粉红色温室中养出来的牡丹花,单薄硕大的花瓣颤巍巍地动着。
    少帅忍无可忍,上前一把抱住。不管慧娘惊慌,不听她说的是什么,就往床上去。他嘴里胡乱安抚着:“天还早,就晚些又如何?”孙子总比请安重要,想来母亲不会怪自己。
    丫头们在房外面面相觑,悄无声息去回奶妈,奶妈们笑得见牙不见眼,命她们:“让人厨房上要参汤来,”又说上好几样子东西,丫头们去了,两个奶妈自到房外守着,每对看一眼,都笑得合不拢嘴。
    院里人起来扫地,抹栏杆,都笑得无声无息。
    足有过了有半个时辰,萧护才放开慧娘,看一眼,长吸了一口气,慧娘衣不遮体,身上雪白红肿,外加青紫。像雪地一望无际,中间几点青翠红梅,诱的人不忍移开眼睛。萧护这才后悔上来,又凑过去陪笑要安慰,被慧娘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推开,她哭着道:“走开!不要你!”
    还记着请安,自己强着要起来,只实在力弱。
    萧护看着可怜,嘴里说着:“我错了还不行?”把慧娘半抱起来,重新着新衣,再匀脂粉。自己不会梳头,也用手指给她拢上乱发,抱到镜台前。想亲她,又自己心里虚,知道对不住她。
    喊来丫头侍候慧娘,少帅不敢见她,外面坐着等候。没多久出来,低垂着眉眼儿,一眼也不看自己丈夫,走得如莲花微颤。
    两个丫头一左一右扶着,走上几步实在蹒跚,萧护看不下去,伸出自己手臂来接:“扶着我更有力些。”慧娘就不逞强,挽住丈夫手臂,手指想拧他,又觉得现在没力气拧得不疼,只得作罢。
    少帅没抱她,也没有提用软轿送她。圆房第二天,少夫人是抱着或坐软轿去请安。少帅也丢不起这个人。
    夫妻两个人,慢慢地往萧夫人院子里来。
    萧夫人算着时辰,见人不来,正疑惑,见儿子的妈妈陈妈妈满面笑容过来,附耳回了几句,萧夫人道:“啊?”再板起脸:“喊那逆子来,既娶了,怎么不心疼。”庞妈妈弄明白,笑着道:“少夫人也习武。”
    只一句话,萧夫人又啊一声,微张嘴半天没办法。她一个生气的婆婆怎么管?萧夫人心里真的动了气。
    不成人的东西!难道以前没给过他人,他外面去那些地方,萧夫人也不管。亲自进房对丈夫说,萧大帅啼笑皆非:“这等小事,你也问我,娶妻,不就是生孩子的。”萧夫人对着这一对父子没办法。
    总算小夫妻才来请安。慧娘低垂眼帘不敢见婆婆,泪眸还没干。虽有脂粉点得重,那面上气色不好还是透出来,萧护不用问,神采飞扬精神百倍。萧夫人狠狠剜了儿子一眼,教训了几句:“成亲就成人,少嬉戏,多劝着你丈夫上进。”
    萧护脸不红,嘻嘻笑得骨头里都一股满足。慧娘红了脸听训,担心婆婆说女人是祸水的话,幸好也没有说。
    婆婆开恩,让她回房不必出来,就有亲戚也不必见。这最后一句说得太明白,慧娘脸上发烧一直到脚底下。萧护将功补过,送她回房。慧娘坐到自己房中榻上,就掩面开始哭。少帅急得团团转,“宝贝儿,好亲亲,”不住的哄她。
    也没有哄多久,萧大帅让人喊他:“尽日房中呆着,找打不成!”萧护急忙答应,对慧娘尽力的陪一个不是:“求你别哭了,要是姑母舅母要来看你,可怎么见人?”慧娘呜呜着甩给他一句话:“你这么样,还想让我能见人?你再这么着,这地方我可难呆。”
    少帅恨不能打躬作揖:“以后再不这样,我走了,心还在这里。你千万别哭,我在前面也安心。”
    这一天,新媳妇没有出去见人。有的人还以为萧夫人虽答应圆房,也还在生气,不让新媳妇出来会故交。只有五舅太太奇怪,问得明白,回去告诉五舅父,五舅父笑了半天:“明天我笑话少帅去,把这小子憋成这样不容易。”
    晚上萧护,又是一通的陪不是。慧娘本不肯再俯就,经不住萧护左哄右震,一边耳朵是:“亲亲乖乖真讨人喜欢,”一边是:“没孩子看你怎么办?”
    少帅手段从来是高,在军中左右军心不在话下,左右妻子的心也不在话下。这一晚,少帅算轻手轻脚,慧娘头天被他折腾得太狠,虽然觉得有些滋味儿,还是从头哭到尾,哭得少帅心疼无比,但*上一点儿光阴也不减。
    他白天问过蒋延玉等人,问得很技巧:“你老婆哭几天?”先拿别人老婆说事儿。蒋延玉等人万万没有想到他不懂,以为好歹也去过青楼,这个人又在玩笑。大家嘻嘻哈哈闹了几句,萧护心中有数,都说慢慢的好起来。
    反正会好,少帅怎么肯*减短,苦他自己。
    慧娘自此心里打了个结,再到晚上,慧娘把自己围得密不透风,缩在榻上不进房,和萧护伸三个指头约定:“三天一回,”她又休息一天,又身子底子好,气色恢复。睡得足,容光焕发。
    萧护言词振振:“你不让我纳妾,还不侍候?”慧娘挖空心思找理由:“你军中没老婆,可怎么办?”萧护对着她两眼发光:“不是有十三,以后你得跟着我走。”夫妻再比拳脚,想当然尔,慧娘输得一败涂地。
    丫头们听到进去后才过来,见地上撕了一地衣服。
    温存过后,慧娘又哭:“怎么找了你这样的丈夫?”吃饱喝足的少帅当成夸奖:“以后我不进来,你才该哭。”
    萧少帅为圆房花了许多功夫,不少人惦记他圆房后生活如何,男男女女都来探望。男的见到萧护神逸眉飞,女的见到慧娘,小脸儿瘦了一圈。
    蒋延玉的妻子有善良敦厚之名,隔日又来看慧娘,把她房里进出的人再看一遍,低低问:“好妹子你别恼,你怎么不给少帅安排丫头?”没有一个是开脸的。慧娘眉低眸沉,让她答应丈夫找别人,休想休想!让她再这么应付下去,为难为难。
    萧夫人心疼她,不再让她管家,只应付儿子。在有些人眼里,未免认为萧夫人重夺管家权,半点不留。慧娘天天就想心思,见蒋少夫人问,有心盘问她,低声道:“嫂嫂,房中是什么样子?”
    “我出了月子,就给他两个丫头,”蒋少夫人轻笑:“不让别人说话是不是?也能拴住他的心。”慧娘就没说出来,昨天晚上她不肯,萧护恼了,发了一通脾气:“既这么着,我外面去,再也不回来。”慧娘不得不让步,一早萧护还在生气,沉着脸让萧西备马,当着慧娘面吩咐:“去告诉花月楼那老鸨,备几间净室,再给我约蒋大公子他们,我今天晚上不回来。”
    见蒋少夫人亲切叮嘱自己,慧娘怎么也说不出口,你丈夫现在喝花酒,萧护还怕自己忘了他去什么地方,中间让萧西回来拿衣服:“少帅晚上不回来,请少夫人早睡。”慧娘取衣服,又折了一个方胜在里面,正在担心丈夫不回来,又担心他回来。
    “你担心没自己的丫头,这你别担心,家里挑两个懂事的叫上来你调理,她们感激你,怎么敢造反,”蒋少夫人十分热心:“要没有老子娘在这里的。”
    慧娘犹豫不决,才说一句:“花酒是什么?”
    有人回话:“少帅回来了。”蒋少夫人只留下一张诧异的面庞就告辞。萧护笑容满面进来,衣内掏出方胜晃几晃,满脸都是我不回来你担心了吧你想我了吧。慧娘和他好商议:“晚上……你真要外面去,也行,只是再动情,也不许家里来。家里来也行,这房里不行!”萧护忍俊不禁,亲了她一口,笑道:“晚上我不碰你如何?我才去问过那老鸨,”
    慧娘皱眉:“这话能说到内宅里?少帅,以后你有了女儿,这话好吗?”萧护哑然失声:“只顾着和你生气,就什么都忘了。我问过她,她说我粗鲁,”萧护讨好地笑:“十三娘,你不要怪我,你实在太讨人喜欢,不能全怪你丈夫没把持。”
    慧娘长长松一口气:“我的菩萨,你总算知道自己。”才放松,又调皮了:“这叫自知之明。”萧护握住她手,又取笑:“你可真会哭啊。”
    萧西打外面进来:“蒋公子让人来问,说少帅躲酒,怎么先回了家?”萧护微微一乐:“对他说家里有事,钱付了,让他们乐吧。”慧娘想想蒋少夫人的体贴,推他一把:“你就不能干些好事。”
    “什么叫好事?”萧护揉她小手。慧娘无奈:“曹少夫人来看我,说她弄明白了,你挑唆人家夫妻打架,”萧护振振有词:“你对她说,我们夫妻房里还动拳脚呢,就差刀剑没拿。”慧娘扑哧一笑,又如叶底鲜花,微涡水灵灵能醉死人。
    萧护哎哟一声,慧娘关切:“怎么了?”
    “只能看着,我今天晚上睡书房。”
    慧娘撇嘴:“少帅你一辈子睡书房?”她笑逐颜开取笑:“想想你埋伏那一会儿,不吃不喝不什么都忍着,忍着吧,多想想打仗的时候。”她笑得甜甜,萧护白眼她:“不中用,你就开心了。”慧娘也白眼他,终究脸一红,把头转开。
    当晚少帅也不肯睡书房,夫妻两个人在床上胡扯半天入睡。少帅也心满意足,第二天拥着妻子肩头:“抱着十三娘也是好的。”慧娘微微动容,握紧丈夫手贴在脸上,娇声呢喃:“母亲说,过几天吧,她说过几天。”
    她说的是自己去世的母亲。
    “我知道,”萧护抱住妻子,把她面颊贴在自己胸前,柔软的身子在怀里,像近青山绿水,绿意只贴到心里头。
    贴近妻子耳朵,萧护心神荡漾,低声道:“其实,我并不太明白女人。”慧娘心头一颤,有如什么入水,轻轻的晕染开来。两个人执手四目相对,都看到对方眸子里深情如织,都不忍分开,含笑对望着。
    帘子啪的一动,蒋少夫人在门外受到惊吓。慧娘和萧护急忙分开,萧护微沉着脸,蒋少夫人慌里慌张:“我……”匆忙行了个礼:“见过少帅。”萧护嗯一声,沉着脸走开。慧娘对他背影扮个鬼脸儿,再对蒋少夫人见礼:“快请进来坐。”
    问:“这么早来了?”面上一红,早饭过后有半个时辰,是萧护不肯出去。陪着请安过,又陪着回来。他昨天没亲近妻子,就一直粘着。
    蒋少夫人定定神,才有笑容:“不早,看你们夫妻两个,新婚就是这样。”慧娘一笑,心想这人说话得体,从来会开解别人。近来常来常往,丫头们也不通报。少帅院子里人不多,只有那几个人。若荷如柳想必催水催东西的,不在外面。
    不当值的人,萧护不让她们来,他自己也可以收拾,一个人诸事都行,又有了慧娘,更不愿意有人面前站着,这就无人通报。
    慧娘自己倒茶给她,蒋少夫人接到茶就开口:“多谢你昨天通报,我们家大爷居然在吃花酒,我让人对他说,婆婆有事找他,把他弄了回来。要不是你说,我还蒙在鼓里,可是你机灵,你怎么知道?”
    不容慧娘接话,蒋少夫人又道:“想来你们夫妻新婚,他让人来请,你就知道了。我特地来道谢,再告诉你,以后凡是我们家大爷请,千万拦着少帅别出去。”慧娘微笑:“嫂嫂看我可像拦得住少帅的,他要去哪里,不瞒嫂嫂说,我都管不了。”
    她心中纳闷,怎么就没看出来这是少帅的意思,是少帅的意思呀。
    “再有这样的事,你拦不住就告诉我,我有法子,”贤惠的蒋少夫人这样说,慧娘莞尔,自己出身一般,她肯来指点,必然有所图。要么是结交自己,少帅夫人以后大帅夫人,当然只有好处的。要么以为自己不懂,以她为知心人,心话尽吐。
    这人世间的事,没有什么是无原因的。结交人,当然也如此。
    晚上当笑话告诉萧护:“你拉的人去,反倒别人认为你清白。”萧护见她娇俏动人,道:“你惹上我,又不依,我不好吗?不好按倒你听你哭。”慧娘嘟着嘴才老实,枕着萧护大腿给他揉膝盖:“可怜夫君跪了那么久,我献献殷勤。”
    耳朵一紧,是萧护道:“这里来往的人,哪一个不精?蒋少夫人出身江宁,出门一年多,贤惠名声无人不知,她肯照应你,为的是你如今姓萧。”慧娘乖乖道:“知道。”忽然想到小表妹信中说的,知错了,下次不改了这话不要钱,不要小气的用。她坐起来打算新试一回,低眉顺眼:“夫君教导的是,以后再不敢了。”
    萧护失笑:“你这丫头,机灵鬼儿。”看着慧娘先睡,出去看几封信。家中尽是安宁,外面却不太平。兵部锁拿了伍思德等人进京,背着自己还当自己不知道。萧护一半心思是忧愁,可一个为造人,另一个慧娘多受苦难,让她多休养一阵。
    出来见天边秋风乌云成片,心中萧索莫名。回来床边见枕边有小纸笺,知道又是表妹们和慧娘的淘气传信。因渴了,一手饮茶一手打开,见上面一行字。
    “父亲骂我玩水,母亲怪我淘气,姐姐说我染了衣服,算来今天这不敢了,下次改,用多了,明天少用几回,给你用吧。”
    萧护一口茶喷出去,哭笑不得看沉睡的慧娘,这淘气也太惹人怜爱。捏捏慧娘面颊,微有得意。十三娘多犟的性子,这成了亲,还不是温柔如水。萧少帅往自己脸上狠贴金,十三娘还是小厮的时候,没少揍她。也疼,但是抬手就打,张口就骂。
    如今这似水照花的娇美人儿,是自己一手捏下来的。
    第二天慧娘醒来,萧护拿小纸条给她看。慧娘笑得不能自持,花枝乱颤着强收敛了,垂袖躬身,垂下眉眼:“夫君不要生气,以后不敢了。”萧护在她面上狠亲一口,约定今晚。出来见父亲,让他去拜人,才出门就见小表妹来,一见他就笑脸迎人:“表哥,赏什么,我来陪表嫂。”
    “赏你一顿打,你表嫂事事知礼,都被你带坏了!”萧护哼哼着道。姐妹们看似怕他,其实知道表哥最疼人,小表妹垂下头:“我来陪表嫂呢,难道不好,表哥镇日出去,冷落表嫂,我来陪还不好,不赏东西,也给句好话吧。”
    萧护本来装生气,现在是真的不高兴:“什么叫我冷落?我几时冷落她?找打呢,你挑唆。”棍棒底下出人才,这是古代许多家庭的信条。
    小表妹见机不好,拔腿就跑,跟的人就在后面乱跑,一气跑去见慧娘告状:“表哥要打我。”慧娘每回看到姐妹们就心情好,萧护对她们比对自己还要凶而严厉,慧娘有了同行的人,觉得安慰许多。
    问她直接过来,先带她去见了萧夫人,萧夫人还是淡淡,其实很喜欢。说自己怕闹,让她们自己去玩,一面寻思,应该给慧娘儿找几个陪的人,在心里想来想去,首选就是蒋少夫人。
    晚上萧护回来,不用看也少几样东西。对慧娘不高兴:“好似蝗虫过境!你又少了什么,快说出来别等我问。”慧娘嫣然:“夫君,就给了妹妹几根簪子,你心爱的铜鼎怎么会给她,只给了她一块铜镜,”
    萧护瞅她:“你还有话没说吧?”慧娘笑逐颜开:“夫君,以后再也不敢了,”萧护命她停:“早知道不该回家来,淘气亲戚带坏了你,十三娘如今不发狠,我真不习惯。你少说这些,免得我吃饭都吐出来。”慧娘跟他后面扯衣袖缠他,一口一个夫君大人,萧护心里真喜欢,但是那脸拉着,半点不放松。
    这一晚,夫妻和谐,少帅总算会前戏,慧娘才觉得成亲好。早上起来晕透眉梢,萧护难免夸那老鸨:“真是行行出人才。”少帅夫妻和谐,是天大的事情。
    上午和父亲商议将军们提审的事,萧夫人过来,自己先喜欢上了:“让媳妇出门拜客,可好不好?有几个陪伴的人,日子过得也快。”萧大帅只看儿子,他自从认定媳妇,就从不管儿子房中事,和当初妻子哭倒面前:“不能让她进门”,是两个样子。
    萧大帅只道:“小夫妻们自己喜欢,我就喜欢了。”萧护一晒:“母亲,您给她准备的什么?”萧夫人兴致勃勃:“家里桂花多,又收上许多螃蟹,给她几篓,容她请客人自在玩耍好不好,白天玩过了,晚上不是还应付你。”
    萧护晒笑:“赏花?”因父母在,笑得微微:“您让她和人打架还差不多。”萧夫人一心筹划,貌似被儿子取笑,当即没好气:“胡说!你拿她当将军使,她不和人打架么?如今是我媳妇,要金镶玉贵,只赏花玩水就可以了。”
    萧大帅倒来了兴趣:“最近事多没问你,你倒细说说,她怎么杀了乌里合?”萧护想起当时战场,心中犹有余悸:“父亲该发慈命打她才对,她实在不乖巧!……。”当下把当时情况说了一遍,萧大帅听得眉飞色舞:“好!”
    “父亲还说好,她若知道,不是更骄傲。”萧护摆出恳请的脸色:“请父亲发话打她。”萧夫人只想揍儿子,反正他从小到大,不知道挨了多少回,没见有个事情。萧大帅也不悦:“我的好媳妇,怎么能打?她辛苦跑去找你,还不是相信咱们萧家是正直的人!你倒好,护持全不得力,怎么还容她去前锋营中这种危险的地方?要是我遇上这事,直接命她当小厮。”
    萧护委屈,抬自己膝盖:“父亲不知道,媳妇要不是咬了儿子一口,儿子怎么会摔倒。要不是念她一片诚心,儿子怎么会倒?”
    少帅总算没忍住说出来。
    “你又糊涂!这是自己媳妇,念什么一片诚心,早早应送回来才是。”萧大帅抚额头,到此才原谅儿子:“你送回来也不行,那封安是你送回来得早,后来张大人来了,家里进个杂役,他都查祖宗八代。你战场上成亲,成得对!”
    “成得好!”萧夫人也这么说。萧护满面放光,后退一步跪下:“父母亲疼爱儿子,儿子这里谢过。”想到父母亲让慧娘角门里进来,萧护又赌气:“不过,慧娘近日娇惯,请父母亲还是发话打她,”他找了一个理由:“免得被小表妹带坏了。”
    萧大帅敏锐的捕捉到儿子赌气,笑呵呵:“我为什么要打媳妇,你三姑丈近来对为父低头许多,想来媳妇手中大方,也是你手中大方,疼爱表妹们,为父赏她,夫人,嗯,就说她服侍上得力,允她请客人,家中好花,你我不得时间看,不能白闲着。”
    萧护心花怒放,叩头谢了父母。回来见慧娘是另一种腔调,大刺刺坐着,摆足了夫君的谱,慧娘提醒他:“今天用得不足呢,夫君允我用哪一个。”萧护失笑:“罢罢,你少用吧,我吃不起。”让慧娘坐膝下,慢慢告诉她:“父母亲说你服侍我得力,”
    萧大帅说服侍得力,到萧护这里就成服侍了他。慧娘娇羞满面:“嗯。”萧护越看越喜欢,又想到今天不是日子,先忍着:“允你请人来赏花呢,不过你得依着母亲的贴子请,”慧娘反而喜形于色,心想自己没作什么,不会得婆婆欢心。起来拜谢萧护:“多谢夫君疼我,”萧护实说实说:“这是父母亲疼你。”
    慧娘当然不信,只奉承萧护。重新坐下,倚着那膝娇语:“我正不知请什么人,婆婆有指点,想必全是好人。”萧护心想这话倒实在,全是母亲一片疼爱之心,见慧娘猫一般依着自己,少帅心中说不出的满足,拍拍这大猫的头,耐心道:“不让你管家,是你要先服侍好夫君。”慧娘一抹羞红,如晚霞突绽,衬得整个人容光都颤了颤,低声道:“知道。”
    少帅又醉了,低声道;“那今天晚上,”慧娘好半天才回他:“嗯,试一试。”上一次鱼水之欢,慧娘不能忘记。那是昨天的事。
    萧护没有再出去,萧大帅也盼孙子,问问他回房没有要紧事不喊他。慧娘明显不自在起来,一下午萧护不在房里在隔壁还好,晚饭时,夫妻对坐用饭,萧护眉目含情,没有一刻不在妻子身上。他吃两口饭,笑一笑,想说什么,又还是去吃饭。慧娘扭捏难言,似乎衣服不对,又似乎手中筷子不对,要喝汤挟起了菜,对着一根鱼刺就张小嘴儿,萧护及时挟走那鱼刺,瞥了妻子一眼,眸中情意几乎把慧娘化掉。
    慧娘傻乎乎回他一笑,再次觉得坐姿不对,饭碗拿得不对。她对着手中筷子嘀咕:“换只手也许舒服?”萧护轻轻的笑,几时是左撇子的?从没有过。
    丫头们偶然看有没有使唤自己,见烛光下一对人目光虽然不对上,却似融融一团浓云般和气。月光明净如匹练,澄得人心宁静。若荷和如柳各抿笑意,廊下坐着勾绳子玩。听里面喊人:“收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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