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管事被打?发回长?安之后, 长?公主十分不?痛快——之前谢钰在长?安的时候,官场之间?的交际往来都?是她帮着打?点的,如今他人在外任,张罗这些的只能是沈椿了, 沈椿必须独当一面, 担负起一个官家夫人职责。
    她知道?沈椿不?擅长?这些官场规矩, 所?以特地?派来个能干人儿来襄助, 没想到这两口子还不?领情!
    在家里没规矩倒还罢了, 反正?他们才是家里的主子,她做错什么谢钰都?乐意?帮忙兜着,但在外面和人往来的话, 她岂不?是要?捅娄子?
    她本来觉得沈椿还是个良善正?直的孩子,因着撵人这事儿, 心下难免不?悦。
    谢钰对母亲的态度早有预料,把柳管事不?敬之事原原本本写在信上,长?公主看了之后才不?说什么,又另派了个性?子老实沉稳的过来了。
    他去信说明原委之后,又安慰沈椿:“官场之间?的交际往来也没那么要?紧, 我只想让你安心自在。”
    沈椿低头想了会儿,忽然抬头:“你教我吧。”她咬了咬牙:“我也得把官场交际的一些规矩学起来了。”
    谢钰已经?为她做了很多了,她不?能打?着少时阴影的旗号, 一辈子躲在他的庇护之下,一辈子不?肯长?大?, 既然她选择了谢钰,她就应该试着跨出那一步, 总不?能一直做个扯后腿的。
    人不?能既
    要?又要?,她想要?的喜欢和偏爱他已经?给了她, 她也应该勇敢起来,肩负起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成为合格的谢家夫人,为自己和丈夫的人生负责。
    谢钰明显错愕,又低头看了她一眼,唇角不?觉弯了弯。
    昭昭愿意?改变,是为了他呢。
    授课很快开始,谢钰不?愿意?弄的太正?式,便像闲话一般的跟她说着官场规矩:“...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每个人脾气秉性?不?同?,各人跟各人的交往方式也不?大?一样,只要?不?得罪人便可。”
    之前沈椿她每次还没开始做事儿,就总忍不?住想着弄砸了该怎么办,越想越是灰心丧气,这会儿听谢钰跟她闲谈,她又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难。
    她甚至用自己的方式理解了一下他的话,最后总结:“一个猴子一个拴法儿。”
    谢钰嘴唇动了动,想反驳,又觉得她总结的出奇到位。
    他跳过这个话题,继续道?:“...就譬如我的上司王太守,他做事儿极为果决,最厌拖泥带水,他的夫人和他也是一个秉性?,行事干脆利落,事事要?争第一。”
    沈椿恍然大?悟,铿锵有力地?总结:“吃粑粑都?要?吃最尖尖的!”
    谢钰伸手揉了揉额角,按下了浮起的青筋。
    很快,长?公主派来的新人也到了,只是这回来的不?光是人,后面还跟了辆大?车,车里不?知道?放着什么宝贝,竟有三四个护卫围在车上看守。
    沈椿好奇道?:“母亲又给咱们送什么东西了?咱们这儿什么都?不?缺,告诉母亲别破费了。”
    谢钰却微微一笑:“是我写信让母亲送过来的。”
    沈椿一脸疑惑:“这里什么没有?还要?费这么大?劲儿从?长?安拉过来?”谢钰可不?是铺张的人。
    谢钰不?答,又冲她笑了笑,牵起她的手,一把拉开了车帘。
    里面放着面一人高的琉璃宝镜,后托是黄花梨所?制,镜面光洁无比,莹润若水,映照出得人影璀璨生辉。
    是谢钰特地?给她打?的那面琉璃镜!
    这是俩人成婚之后,谢钰特意?为她所?制的第一件礼物,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沈椿呀了声。
    谢钰也不?假手于人,亲自动手,把这面等身的琉璃镜搬回了内室。
    他在屋里环视了一圈,又斟酌片刻,终于挑选好了贵妃榻边儿的一块空地?,镜子能把整张贵妃榻床映照得清清楚楚。
    虽然沈椿也挺喜欢这镜子的,但琉璃价贵又易碎,把它?千里迢迢搬到蓟州怕是费了不?少功夫,就算是第一件礼物,也不?一定非拴在裤腰带上吧?
    她很不?解风情地?在后面嘟囔:“为啥非要?把这玩意?儿搬过来啊?我现在用的铜镜也挺好。”
    谢钰瞟了她一眼,绕到镜子后面,向她招手:“你过来,一看便知。”
    沈椿也绕过来,随意?扫了眼,黄花梨木锃亮如新,上面雕花琢水的,很是华丽,但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她莫名其妙地?道?:“什么也没有啊。”
    谢钰只能握住她的手覆在镜子被面,她指尖终于摸到一处凹凸不?平的痕迹,她低头一瞧,似乎是一行小字,她念诵出声:“见日之光,长?勿相望。”
    字迹遒劲有力,骨骼俊奇,显然是谢钰亲手篆刻上去的。
    她舌尖缠绵,像是含了块蜜糖,手指顺着他的笔迹,一笔一划摩挲了过去,然后才问他:“我怎么都?不?知道?镜子背面还刻了这行字啊?”
    谢钰似是叹了声:“我那时不?欲让人知晓。”
    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待琉璃等身镜完工了之后,在背面刻下了这八个字。
    现在想想,他很早就对她生了情,只是那时尚不知人间情爱滋味。
    见她眼底漾了层水光,抬起脸直直地?瞧着他,他喉间?轻轻滑动,又绕回到了镜子前。
    他沉吟道?:“当然,除了这行字之外,它?还有更重?要?的用途。”
    沈椿问他:“还有啥用途啊?”
    谢钰微微笑:“你过来,我与你细说。”
    他一张清冷如玉的脸极能唬人,沈椿根本没怀疑,走过去凑到他身边:“还有啥用途啊?”
    谢钰一把捉住她,搂在怀里细细拥吻了会儿,他才略有低喘,慢腾腾地?:“可助闺房之乐。”
    沈椿察觉到他有了反应,吓得差点没跳起来:“你疯啦,这可是大?白天!”
    大?白天对着镜子那什么,他敢说沈椿都?不?敢听!
    还有谢钰,要?知道?这位曾经?可是你亲他一下都?要?翻脸的人物,如今居然干起白 日宣淫的事儿了!
    如今她倒是极重?规矩起来,板起脸,极有谢钰风格地?训斥道?:“大?白天的你怎么就你有没有点规矩了?荒唐!淫 乱!”
    谢钰忍俊不?禁,脸埋入她颈子间?,闷闷笑个不?停。
    沈椿是真怕俩人走火儿,手脚并用要?把他推开,忽然间?,脚已腾空,还没回过神,人就被他放在了贵妃榻上。
    他人也跟着欺身压了上来,轻咬她的薄肩:“无妨,那就弄到晚上吧,这样便不?算白日宣 淫了。”
    他上下两只手齐齐作怪,沈椿禁不?住细细媚叫了声儿,两手颤颤地?撑在了墙上。
    她挣扎了会儿,实在推拒不?过,只能被压在榻上任他胡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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