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恶魔绑着,如一条狗般被拖在地上,他反抗他要去找母后父皇,可被恶魔打的奄奄一息。
    他苟延残喘的被恶魔拖着,望着远去的双亲尸体,看着那些活人正在经历的悲惨,他什么都不能做,连给他的父母收尸都不能。
    一路从金銮殿被拖到午门,远处是浓浓的黑烟火光,耳边是无数凄厉的痛哭,眼前是那些恶魔放肆的大笑,比炼狱还恐怖的炼狱。
    那一天,他从受尽皇族宠爱的皇子,变成了比狗都不如的奴隶。
    那一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家人,万般宠溺他的双亲一个个被杀。
    那一天,他从天堂掉入了地狱,从不谙世故到看清了一切世间丑恶。
    那一天,他眼睛里只有红色,令人无比作呕的红色。
    那一天,楚国灭了,楚国所有城池的百姓被屠杀,而他从此一无所有。
    那一天,他的世界犹如掉入了深渊此后再无一丝光亮。
    被敌军带到了敌国,他被关在牢车里,如一个胜利品般游街示众,接受着来自敌国百姓胜利的欢呼。
    身上被砸的无一处完好,身上很疼,但比不上他心里的一分痛。
    他目光涣散的望着那群欢呼的百姓,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皇宫那一幕幕的凄惨,眼泪已经哭到流不出来,心已经疼到绝望。
    原来人悲哀到极致,连绝望都没有了。
    被押解到敌国皇宫,他们在开宴会庆祝胜利,而他在大殿里被恶魔鞭打着,似是在给他们的宴会助兴。
    他们癫狂的望着他,放肆呐喊叫好,说杀了他。
    可敌国皇帝没有杀他,他让人给他治伤,不为其他,只为了让他这个“胜利品”活着,然后去其他城池游街示众。
    他们为了不让他咬舌自尽,给他嘴里塞了布条,为了让他能更多的接受辱骂,用药吊着他奄奄一息的命。
    整整一个月他去了一座座的城池,看尽了一幕幕丑恶嘴脸,受尽了世上比死还难受的屈辱。
    但小小的他一次也没哭,如一个木头人般任人鱼肉,因为已经绝望到哭不出来。
    后来,即墨涯出了道宗去寻修习玄力的好苗子,无意间得知了楚郎的事,把他救了下来,带到了道宗结束了无休止的残忍对待。
    帝天绝说到着没有在说下去,心里浮现疼惜,他永远也忘不了刚见到小朗的一幕,衣服破烂不堪,瘦的只剩一副骨架,身上头上全是血与触目惊心的伤口,奄奄一息的窝在老头子怀里,身上尽是死亡的气息,如一个惨败的破布娃娃。
    可让人最心疼的是那双眸子,里面是无尽的悲凉,还有……求死的欲望。
    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小朗养了半年之久身上的伤口才愈合,可他心里的伤已经千疮百孔,无人能治好。他伤好了后,一直躲在房间里,目光呆滞的望着外面的天,也不说话、不吃饭、不睡觉如一个木头人般,若不是还有呼吸,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陌灵听得早已经愣在原地,瞪大了眸子,震惊的捂着嘴巴,原来,原来小楚子的身世如此凄惨!
    想到那张嬉笑的俊脸,心里就止不住的心疼。
    “那……后来呢?”
    他经历过绝望,是如何走出深渊,脸上重新回归那发自内心的笑。
    “后来……”
    这边帝天绝说着楚郎的故事,那边当事人正在湖边,不停跟阿金发泄着怒气。
    “曲淫、魔特娘的脑子是不是有坑,离歌出现的莫名其妙,谁知道打的是什么注意!他娘的她竟然为了一个陌生人打我……”
    阿金默默的听着楚郎的牢骚,一边附和着骂曲霜让某人消气,“对,她脑子绝逼有坑,竟为了一男的骂自己弟弟,你说她是不是傻?”
    可心里是满满的疑惑,这货怎的就看离歌不顺眼?
    那时人在摆摊,也没有特意的去接近他们,遇见他还是两小只带他们过去的,且离歌给他的感觉不太像那种有坏心思的人。
    摸着下巴嘀咕着,莫非是他看走了眼,离歌当真不简单?回去就去查查他。
    那些都是小事暂且不提,现在最主要的还是让这货消气,听着他的牢骚,阿金破天荒的没有怼他,时不时的配合他骂曲霜。
    不过,望着他满是怒气的小脸,只是单纯的发牢骚,没有不说话不理人,阿金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这货在经历过那些事之后,去了道宗整整一年没有开口说过话,每天望着外面的天拿着一支玉簪出神,也不知在想啥,且竟还时不时的自杀求死。
    后来掌门人怕他在自杀就把他绑了起来,嘴上塞了布条,可这货那时一心想求死,趁吃饭的时候动不动就咬舌,要不是他们阻止的及时,这货已经去找了阎王。
    那一年快把他们折磨疯了,白天跟晚上他们几个轮流看着他就怕他死,真是跟着他一起吃不好饭,睡不好。
    为了治愈他心里的伤,他们几个跟猴子一样成天围着他不停的跟他讲趣事、笑话,可人压根不理你,依旧傻呆呆的望天思考人生。
    曲霜那时还小沉不住气,见一年了楚郎都不理他们,有次气的夺过他手里的玉簪,威胁他说话,要不然就摔碎玉簪。
    那次一直默不作声的楚郎终于有了表情,嘴里塞着布条“呜呜”的望着玉簪,脸上竟浮现恐慌。
    他们给他松了绑,他跑到小霜面前夺了玉簪,然后抱着玉簪跌坐在地,呆呆的望着簪子,过了会竟哭了起来,然后哭声越来越大,最后化为了一声声悲痛撕心裂肺的哭叫。
    那次小霜竟歪打正着让小朗终于有了人气儿,后来他虽不说话,但没了求死的念头,默不作声的跟在他们身后,像个乖宝宝一样,他们去哪他就去哪。
    在然后过了几年,这几年间小朗终于向他们打开了心扉,在他们几个跟长老们的温暖下,这货终于走出了阴霾,不仅变得爱说话,且特别唠叨…
    唉,真怀念那时默不作声的楚宝宝。
    不过,他虽然变得开朗,但对于有些事还是脆弱,敏感的。
    约莫记得是十一岁那年,小霜跟小朗因为有件事吵了起来,且吵得特别厉害,小霜气的口不择言,说了句:“你又不是我亲弟弟,我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你管我干嘛!”
    恩,那次的事成功刺激到了小朗脆弱的小心脏,又变回了呆呆的模样,身上笼罩着一层浓浓的悲痛,保持这幅模样长达一个月。
    那一个月无论小霜怎么认错,怎么求饶,小朗愣是一句话也不说,后来她真的没招了,扇了自己两巴掌表示自己真心错了,这才让呆愣的小朗回神。
    哭着抱着曲霜说以后别在说那些话了,他有家人,就是他们几个,他在世上不是一无所有,他们几个就是他的所有,道宗是他的家,他们是他的哥哥,姐姐,是他爱着的家人。
    自那以后,他们几个无论在怎么争吵,也不会拿没有血缘关系说事,就怕再次刺激到小朗。
    想起往事阿金默默叹了口气,他自己何尝不是这么想,他也没了真正的家人,遇到了老大几人,对于他来说,老大他们是他的家人,唯一的家人。
    想必小霜跟擎、武、玄苍也是这么想的吧。
    楚郎正说的唾沫横飞,忽的感觉到阿金的低气压,瞅了他一眼,“咋了?”
    阿金笑着摇摇头,“没事,只不过你跟小霜这次的吵架,让我想到了你俩前几年的争吵。”
    “哼哼!”楚郎听完气鼓鼓的别过头,心里气上加气,曲淫、魔那个二傻子,遇到她能被活活气死!
    生气之余,脑海里浮现曲霜那次扇自己巴掌的一幕,她对自己还真下得去手,脸都肿的老高,几天才消下去。
    心里又气又心疼,还有一股深深的无奈。
    抱着膝盖望着眼前的湖水出神,四岁那年的事至今都记忆犹新,他不想去回忆那些,每次想起心都会抽疼。
    不过说实话,若不是掌门想必他也活不到今天,刚去道宗那会,他心里全是家人离去的绝望,一点儿也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可在老大几人的关怀下,他慢慢的走了出来,至今还记得冷冷的老大跟不善言语的擎那番温暖的话。
    他们说,以后他们会是他的家人,是他的哥哥姐姐,有人欺负他,他们会打死他,他受了委屈,他们会替他出头,让他别在在深渊里痛苦挣扎,让他忘掉以前那些不好的回忆,他们一生会陪在他身边。
    那些话一点点的让他千疮百孔的心慢慢愈合,但对于他父母这件事他永远不能忘怀。
    所以当小霜提起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的事,总会让他想起他离去的父母,他的皇兄、皇姐。
    而他已经把老大他们当成家人,每当小霜提起这事,他心里总会特难过,没有血缘关系怎么了,有些亲情是超过血缘之上的,比如他们几个。
    他知道他这是在钻牛角尖,一句气话而已当不得真,可他就是钻了,他不想听到那些傻逼兮兮的话。
    阿金见他出神,拍了拍他的肩膀,劝解道:“你也知道小霜的性子,气起来啥话都说,别看已经十几了,但心性跟个小孩子似的,别气了她说的都是气话。”
    顿了顿,又道:“小朗,过去的事也该看开了,别让那些不好的回忆折磨你一辈子。”
    楚郎点点头,喃喃道:“说实话,老大帮我报了仇,对于我父母我已经在慢慢学着释然,不在像小时候那样子一提就出不来。但我从所有变得一无所有,到遇见你们再次变得有了所有,我很珍惜这份亲情,就是太过珍惜,所以才会斤斤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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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稿又木有了,要加油码字了……了……了……
    已经写了一百多万字,我又没有写大纲的习惯,后面的故事有点卡文,如果接下来的剧情写的不是太好,没有之前那么好玩,还请大家给我点时间,我会努力调整把文变得有趣,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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