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也不敢说太多,只是其实他们都觉得,阮沛臣和聂西榆之间,其实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不可挽回。
    如果他们多说一点点,也许会帮到阮沛臣和聂西榆呢?
    佣人说道:“先生的腿其实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现在一般正常走路的话,问题不是很大。但是最近下雨,天气寒冷,先生的腿气血不顺畅,所以就特别酸疼。尤其是后来骨折受伤的那条腿,那条腿现在如果走路时间过长,或者剧烈运动,负重过于厉害,就会酸疼,严重的话可能还需要进医院动手术。”
    “这些都是王医生来家里给先生做检查的时候说道,前前后后有好些医生来过家里,国内国外的都有,开了一堆药,最后还是请了之前给先生做过针灸的那位医生只做了一个治疗的方案。”
    西榆指了指沙发边上摆放的那些东西,说道:“是这个?”
    佣人点头,道:“医生让先生差不多深秋感觉腿凉的时候,就可以开始泡脚了。这些泡脚的药材包都是医生特地给配好了的。”
    “泡半个小时左右,然后在受伤严重的那条腿上涂抹药膏,在做热敷,前前后后要忙一个半小时才结束。不过好像就是每年秋冬都这样,医生说先生的腿可能也没办法正常太久。”
    西榆心中一震,有些紧张,问道:“什么叫做他的腿没办法正常太久?”
    佣人正欲回答,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呵斥:“胡说些什么,还不出去!”
    西榆抬头,看到阮沛臣已经从浴室出来了。
    湿漉漉的头发还没有擦干,贴着他棱角分明的俊逸脸庞上,再加上染着怒意的神色,西榆以为一瞬间回到了一年之前。
    佣人知道自己八卦主人家被抓住坏事了,急忙离开了卧室。
    西榆却还因为佣人最后的那句话愣在原地,她看着阮沛臣,犹豫再三后问道:“刚才她说,你的腿可能不会正常太久是什么意思?”
    “他们看医生经常来,就自己下脑补的。并没有什么事情。”
    阮沛臣撇过了脸,拿着毛巾长头发,明显在回避西榆的问题。
    越是如此,便越是有问题。
    阮沛臣从随便擦了擦头发,转头看向西榆,换了温和的语气说道:“你是不是还没冷敷?消肿的药膏也还没有涂?”
    说着,阮沛臣就像西榆走了过来,然后拿起了药膏要帮西榆。
    但是西榆伸手拦住了他,她走在床边盯着阮沛臣的眼睛,第一次发现阮沛臣这双略显薄冷淡漠的眼睛,其实很多时候看上去,除了刻薄以外,还会有很多的幽暗晦涩。
    “阮沛臣,你的腿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叫做,你的腿不能正常很久?”
    阮沛臣心平气和地说道:“你不用想这些,我的腿和你没有什么关系的。你放心,我有的就是钱,我可以把全世界最好的医生请来,腿上一点小毛病,怎么可能出大问题。”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佣人就不可能说出那句话了。虽然我也想和你撇清关系,但是你的腿,两次都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西榆说着,不由低下了头,心里沉甸甸的。
    阮沛臣见状,说道:“虽然腿是因为你受伤的,但两次都是因为我的缘故,让你遭受到了巨大的伤害。所以……你不用为了这个而感觉到歉疚。”
    西榆咬牙伸手紧紧抓着阮沛臣的衣角,说道:“你的腿……”
    阮沛臣拿起药膏涂抹在了西榆腿上红肿的地方,缓缓说道:“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那我可以告诉你,但是真的,你不用为了我的腿觉得对我有所亏欠,这和你没关系。”
    “我的腿,医生说如果每年都好好坚持热敷,涂抹中药药膏的,是可以一直正常行走的。但是毕竟受过伤所以大概四十岁以后,会对走路有些影响。”
    “四十岁以后吗?但是你现在如果跑步的话,你的腿……”
    西榆担忧地问道,阮沛臣冲着西榆笑了笑。
    “现在是因为腿才恢复还没多久,所以我偶尔还用拐杖。等再过两个月就没什么问题了。而且我是什么人,有多少情况是需要我去跑步的?”
    西榆:“那搬东西呢?”
    阮沛臣:“家里有佣人,公司有下属,再不济身边还有保镖和司机。我又不用亲自搬重东西……除非……”
    “除非什么?”
    西榆对阮沛臣忽然停顿下来不说,很是疑惑。
    阮沛臣目光炽热地看着西榆,忽而深情的说道:“除非是你,我一定不会假手于人,要亲自抱的。不过你放心,就算我先在是个瘸子,我抱你的时候,也一定很稳。”
    西榆后知后觉,阮沛臣这是在借机说情话!
    西榆脸颊发烫,她瞪了一眼阮沛臣,说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既然你的腿没事了,那我走了。”
    阮沛臣拉住西榆,说道:“小胖呢?”
    西榆撇嘴,说道:“他睡着了,就不吵醒他了。让他在你这里睡一晚上,我明天再带他走。”
    阮沛臣点点头,然后说道:“可是我才刚给你突然涂完药膏,等热敷做完。”
    阮沛臣去换了热毛巾过来,重新给西榆做热敷。
    西榆看着阮沛臣,看着看着,便不由睡着了。
    阮沛臣给西榆做完热敷,看到西榆已经睡着了,不由笑了一下,然后起身把西榆的外套脱了下来,然后替西榆盖好了被子。
    “晚安,西榆。”
    阮沛臣低头凑到西榆的耳边,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悄悄张口和西榆道了一声。
    晚安。
    他怕吵醒西榆,然后她又会闹着要离开。
    头一次,阮沛臣觉得自己表现的有点卑微。
    不过这世界上能让他卑微的,也只有这个女人了。
    他曾经伤害过她太多,是如今的他再怎么卑微都没办法完全弥补的。
    阮沛臣转身,看着沙发上那些药草包,目光又暗淡了几分。
    他刚才只告诉西榆,他的腿在四十岁以后,可能会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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