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亿走投无路,又饿又渴,腿疼脚疼。实在没办法了,没想到小石做为饰件也跟着自己来到神魂狱。
    小石变成一片毫无灵性的碧玉,也能换上几个钱。郑亿想将小石典当了。
    他来到德义安当铺,还没敲响当铺大门,被一个驼背的老婆婆给拦住了。
    老婆婆劝告郑亿不要进去,因为这个当铺中闹恶鬼。
    老婆婆对郑亿的告诫,郑亿半个字也不信。
    郑亿的认知中,整个神魂狱就是魂魄的世界,里面的每个生灵在郑亿看来都是鬼魂,哪里还怕什么恶鬼。
    老婆婆见郑亿不信,提出要将篮子的食物送给郑亿充饥,将郑亿领到自己的住处,让郑亿有个落脚的地方。
    郑亿虽然不信老婆婆的话,对于这个无来由的老婆婆充满了怀疑,但对方毕竟是个行将入土的七老八十的老婆婆,强烈的道德感让郑亿不好对她动粗。二人正在纠缠,当铺大门开了。出来一位掌柜打扮的中年人。
    他对着老婆婆破口大骂。
    责骂老婆婆坏了他的生意,言语之间似乎他跟老婆婆还有非常密切的关系。
    那个中年人直眉瞪眼,大有将老婆婆痛打一顿的架式,郑亿将挡在身后。
    “掌柜的,你这不对呀,我到你的门前,还没有推开你的门进去呢?你怎么对老婆婆出言无状。常言说的好,七十不打,八十不骂,她老人家一头白发,行将就木,你何以当众责骂?”
    中年人:“我骂自己的娘碍你什么事儿?最近天气旱的很,谁家的墙角那么潮,冒出来你这么一朵令人生厌的狗尿苔?”
    郑亿大怒,此人真浑不讲理。
    “你敢骂我?打你个不孝子。”
    郑亿抬手一个冲天炮,掌柜的鼻子登时就流血了,捂着脸蹲在地上直叫唤。
    掌柜的眼泪鼻涕齐流,他没想到郑亿说动手就动手,没有一点征兆,疼的大喊。
    “来人哪,这小子打人了。”
    高大的柜台后面腾腾转出大柜二柜与一个小伙计。将郑亿围起来,防止他逃跑。
    “给我狠狠打这个小子,今天不把你打出尿来,我就不叫白占义。”
    掌柜白占义好容易缓过一口气,让手下围殴郑亿。
    郑亿虽然修为尽失,但盘天传给他的《伏虎诀》却仍然在。
    身为凡人的郑亿打不了三头蟒蛇,对付这几个凡人小菜一碟。
    三下五除二,这些人趴在地上,破脑袋的,断胳膊的,全都受了伤。
    郑亿拍拍手。
    “要是讲打,我再让你们多来几个,也不是小爷的对手,服不服?不服起来再打过。”
    “小哥,你这不对呀?老婆子我是好心,你怎么把我的儿子打了。你不能跑。”
    白占义还没有说话,老婆婆倒不愿意了。
    郑亿跟白占义打架的时候,老婆婆躲在一旁不发一语。
    郑亿将这些人全都打倒了,自以为是行侠仗义,替老婆婆出气,没想到好心没好报,老婆婆不但不领他的这个情,反而怪罪郑亿打了他的儿子。
    老婆婆跟这个中年人关系还真不一般。
    白占义是德义安当铺的掌柜,也是老婆婆的儿子。
    老婆婆抓着郑亿的手,郑亿陷入两难之境,不能用强,又跑不了。尴尬的要死。
    “老婆婆,我是为了你呀,替你教训你的儿子。你还怪起我来了?”
    “老身的儿子我会管?你若是听我的话,转身就走,我儿子骂两句也就算了。你动手就是你的不对。现在我也管不了了。你想当什么就当吧。反正你不能跑。你要是跑了,我儿子的命就没了。”
    郑亿听不明白老婆婆的话,先前阻止我的是你。如今我不当又不行了。横竖都是你的理儿,我还就不当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郑亿甩脱了老婆婆的手,大步朝外走去。
    “小哥,你走了,想让我儿子给你背锅吗?我白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可不能断了香火。”
    老婆婆伏在地上,抱住郑亿的腿。
    郑亿有心用强,还真怕把这个老婆婆伤了,不用强,老婆婆又抱的甚紧,根本挣脱不开。一时间陷入僵局。
    “老婆婆,你撒手,这成什么样子?显得我欺负老人一样。”
    天近黄昏,大街上还有不少的人,
    当铺的位置也不算偏僻,门前如此热闹,在当铺门前走来走去的人似乎熟视无睹,仿佛郑亿这些人不存在一般。
    郑亿心下一凛。这个当铺,当铺中的人,包括这个老婆婆绝对有古怪。碰到了古怪的事儿,郑亿不但不害怕,反而隐有喜色。
    他进了神魂狱正不知道从哪里做起,没半点儿头绪,不怕有事儿,就怕这个世界太平无事儿。只要有事儿,郑亿才好下手。
    “老婆婆,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跑,你松开我好好说。我绝对不跑。”
    郑亿好说歹说,老婆婆这才放手。
    “你想要当什么东西?”老婆婆问。
    “我想当的是这个?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郑亿给老婆婆展示手中小石,也就是那块碧玉。老婆婆与白占义的眼中一亮,这抹喜色一瞬即逝。郑亿并没有注意到。
    “那你跟我来吧,我这就给你办手续。”
    白占义让郑亿进当铺。
    郑亿倒是踌躇了。
    “我当可以,你得给我说明白了。老婆婆先是阻拦我,不让我当。等我与你打了一架,又非当不可,这个事儿不说明白了,我宁愿在这里耗着,也不会当的。”
    “你先进来。”
    “就在这里说吧,休想诓骗我。”
    “那可由不得你了。进来吧。”
    郑亿眼前一花,人已经从大街上来到了当铺之内。他扒拉开那些伙计开门。
    当铺的大门好象被人从外面锁上了。根本出不去。
    郑亿一甩手,跳上柜台,一脚踢烂了柜台的木格,跳进了柜台里面,里面还宽绰一些,打起来能充分施展拳脚。
    “小哥,你不用这么紧张。反正你早晚都要跟我们一样都是死人。再怎么挣扎也逃不出我们大王的手心。”
    白占义抱着胳膊,任由郑亿折腾。
    “你什么意思?跟你们一样都是死人?你们都是死人?”
    郑亿吃了一惊。怪不得老婆婆说这个当铺闹鬼,原来这里面都是死人。
    “小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让你不听老身的劝告,非要踏足死地。那都是你的命。认命吧。”
    老婆婆也跟着进了当铺,胳膊上还提着那只篮子。
    “好,我认命,可是我凭什么认命?”郑亿痛心疾首,不甘心地嚷嚷着,“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们谁能给我说个明白,让我死也做个明白鬼。”
    “小哥,让我来说吧。”
    老婆婆上前一迈,掀开篮子,白布下面是一块熟肉。还有一碗白米饭。
    “当初你要是吃了我篮子的肉饭,我保你无事儿,可惜你就是不听。小哥,如果你早来白水镇一天,我们还都是活生生的人。昨天晚上,有一个自称密莫大王的恶鬼找到我们,我们当铺全体这些人都这里,全被密莫大王所害,都变成了鬼。”
    “那个密莫大王告诉我们,明天当铺中会有一个年轻人来这里当当。一定要这个年轻人将手上的东西当了。如果事情搞砸了,密莫大王就将我们全都吞噬。我们哪里敢反抗,只得答应。这个时候又来了另一个鬼王,那个鬼王跟密莫大王打了个赌。他给了老身这个篮子,篮子中有一块熟肉与米饭。如果那个年轻人听我的劝告,不当东西,而是吃了肉饭,那密莫大王必须给我们自由,也不得再难为那个年轻人。如果那个年轻人不听劝告,不接受我的好意,那对不起,我们必须用一切办法让他当了手中的东西。”
    “密莫大王非常不屑,他对那个鬼王道,那个年轻人肯定没有那么大的自律。肯定会将身上唯一能换钱的东西当了?两个鬼王争执不休。最后为了验证那个年轻人不会将身上唯一值钱的饰件当了,决定让白占义出头,增加点难度。没想到小哥,你侠义心肠,却是上了密莫大王的当,打了我的儿子。这下可就由不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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