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哥?”
    沈超轻声喊了一句,生怕打扰这位的情绪。
    “不好意思,哥们没绷住,见笑见笑。”
    鼻音已经有点憨,说完抽了张纸巾擦了擦眼睛。
    “古人云:哀而不伤。凡事也别太沉溺其中,‘适可而止’这四个字也说的是这么个事儿。”
    陈野劝着这个三十多岁的哥们儿。
    “有道理有道理,是我太过了。”
    人家这么大了,当然会自我调节,陈野也不再说什么。
    此时,服务员敲门进来,说是今天茶馆做活动,每人赠送一份小茶点。
    茶点不算太大,却代表了茶馆的心意。
    顿时赢得了包括陈野在内许多人的好感。
    很会做生意的一家店。
    这时候,陈野突然想到什么,出隔间去追刚刚走开的服务员。
    当他回来的时候,徐康和沈胖子都有点好奇地看向他。
    陈野也不等他们发问,就对徐康说:“徐哥,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上台唱下这首歌?”
    适当的宣泄情绪,也是有好处的。
    午后茶馆客流量不大,台上说相声的早就下去了,此时正好空着。
    陈野刚才追出去问了问服务员,再跟值班的经理一说,这事儿就成了。
    尤其是当经理听到徐康这个名字时,二话不说吩咐手下赶紧去收拾舞台,腾开地方好演唱。
    徐康听了陈野的建议,正是瞌睡来了递枕头,这会儿情绪也比较到位,很有表演的冲动。
    于是,陈野坐在茶馆的小剧场里,听到了曾经熟悉的那首歌。
    现在的版本当然跟原唱有着不小的差别,但是也相当有味道。
    算是属于徐康个人特有的风格吧。
    吉他弹几下,歌声响起。
    “还记得许多年前的春天
    那时的我还没剪去长发
    没有信用卡也没有她
    没有24小时热水的家……”
    简单的旋律,随意的歌词。
    三言两语道出年轻时的经历。
    这样的歌声响起时,让台下观众眼前一亮。
    徐康现在演唱的感觉,跟刚才已经有了很大不同,开始往“放弃技巧”方面走,沈胖子听了那就叫一个如饮甘露,毛孔炸开般的激动。
    然后看向陈野,又在激动中带着哀怨。
    仿佛在说,我也要一首这样的歌。
    陈野对此熟视无睹。
    他听到这首歌,也是颇多感慨,徐康的年龄和经历跟原时空的汪头条有许多相似之处,唱这首《春天里》很能把握住感觉。
    再有刚才陈野一番“适可而止”的提醒,现在已经有了些收放自如的控制力。
    “可当初的我是那么快乐
    虽然只有一把破木吉他
    在街上在桥下在田野中
    唱着那无人问津的歌谣……”
    这便是我们对曾经的年少的怀念,简单的生活,却很快乐。
    只不过,这记忆里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自己强加的?
    不得而知。
    我们怀念的,可能也只是虚构的感觉。
    “如果有一天我老无所依
    请把我留在在那时光里
    如果有一天我悄然离去
    请把我埋在这春天里……”
    如今理想已经远去,生活空乏无味,那种不甘心,让人听了有种怅然酸楚之感。
    你曾经对梦想追逐的越用力,现在回想起来,越是感到生命的无力。
    徐康刚才流泪,也是感受到某种无力感。
    因时间逝去后理想的渐行渐远,也因内心失去方向的迷茫。
    那句反复唱到的“把我埋在春天里”,让在场的观众都感受到了那种莫名的无力和不甘。
    “卧槽,太特么好听了!”
    “这谁啊?声音很熟悉,叫不出名字。”
    “好像叫徐康,那个什么天子的电视剧主题曲是他唱的……”
    “甭管叫啥,这歌真特么牛逼!”
    “这歌叫什么?谁知道啊,我回头去买盘磁带。”
    “……”
    台下已经是各种惊叹和议论。
    陈野唱这首歌的时候,太多瑕疵,沈胖子听了也只是喜欢这样的曲风。
    而徐康的版本,那真是到了另一个级别。
    放弃技巧,重点追求情绪的表达。
    徐康让陈野和沈胖子见识到了什么是专业级别的歌手。
    等他下台之后,陈野忍不住对他说道:“这首歌我往后都不敢唱了,自己唱的真是有点糟蹋。”
    沈胖子调侃道:“您这是变相夸自己写的好啊?”
    “我一向实事求是。”
    徐康哈哈一笑:“别的不说,夸这首歌好,我是再同意不过。”
    经过台上一番宣泄,徐康的情绪也平复下来。
    此时,斟酌几句,对着陈野说道:“这歌卖我吧,算哥欠你个人情。”
    花钱买,还要加上人情。
    这便是徐康对这首歌的重视程度,他真的太喜欢这首歌了。
    能把自己唱哭的歌,真是很难找到。
    他也不是藏着掖着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
    “行,那就五千吧。”
    陈野报了一个不多不少的价格。
    这在业内算是一个中不溜的水平。
    台上唱了一首歌,效果反响不错,竟然还有人送了几个花篮。
    这边的经理要给徐康这些花篮的抽成,徐康摆摆手不要。
    这个经理还问出钱的话能不能再唱一次,徐康也笑着婉拒。
    并不是耍大牌,而是没时间。
    刚才一番上台,已经让自己的心情冷静很多,此时却有一些心得感悟,亟待整理出来。
    徐康便跟陈野互留了联系方式,约定明天签一份正式合同。
    徐康既然有正事儿,沈超也不便打扰,就没跟着一起走。
    不过这胖子找到那个茶馆经理,舔着脸说道:“您看我上台唱几首歌行吗?有花篮您就给钱,没有就当我免费。”
    这货不知道是想挣外快,还是想过过瘾。
    茶馆经理上下打量了胖子一番,勉强答应了。
    “刚才唱歌的是徐康,我哥。我沾沾他的光,上台唱首歌,大家觉得好的话,给点掌声。”
    这货上台,也挺有经验,说说笑笑,开始唱那首“半亩方糖”的主打歌《花房姑娘》。
    陈野看胖子可怜,也不好走开。
    坐下来跟着捧场。
    还别说,这两天的练习,这首歌让他唱的越来越有味道了。
    等一首唱完,陈野招呼服务员过来。
    “给台上唱歌的送一个998的花篮。”
    跟前世看直播刷个火箭差不多的感觉。
    (算是第二更,给我的第一个舵主么近距离接触,码的字虽然值不了100块钱,但好歹算一点心意。——来自一个尽力了的咸鱼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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