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姜西接通,声音平静:“喂。”
    江东问:“干嘛呢?”
    “准备睡觉。”
    “这么早就睡?你老年人作息?”
    “你管我。”
    江东笑道:“我要说叫你起来重睡,你会不会很生气?”
    江东素来爱招惹闵姜西,电话接通半分钟也不说正事,同一时间,冼天佐早已经告诉秦佔发生了什么事,秦佔挂断后抽走闵姜西的手机,开了外音道:“用不着你狗拿耗子,可以让你的人撤了。”
    江东扬声道:“闵姜西,你听见没有,他又在替荣家大丫鬟说话。”
    秦佔面不改色,闵姜西心平气和,“你又做什么了?”
    江东说:“我能做什么?是大丫鬟又想出国,我好心好意,不知道某些人心里藏着什么小九九。”
    秦佔今天心情好,不想跟江东发脾气,只淡淡道:“秦家不缺手下,更何况,你也不够格。”
    江东说:“不让我插手,你就能肆无忌惮的放水了是吧?”
    两人说话风格不同,相同的一个比一个难听,闵姜西不想听俩人吵架,毕竟她随口一句就能比他们两个加在一起还难听,她自顾道:“你知道她出国想干什么吗?”
    江东说:“她后妈死了,荣子昂跟她一起出国,还带着骨灰,我琢磨着总不会樊美昇的遗愿是周游世界吧?”
    闵姜西没有马上接话,秦佔沉声道:“这事你少插手。”
    江东道:“我看你的人也一直跟着她,干嘛,学我?还是你也觉得她有问题?”
    从生理角度上,秦佔半句话都不想跟江东多说,可是从理性角度,他不得不说:“跟你没关系,你别来搅浑水。”
    江东嘲讽又无可奈何的口吻道:“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跟闵姜西之间,就是有实质性的亲戚关系,而且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荣慧珊急着想离开深城,虽然不知道她的动机,但我感受到她的目的性……再者说,现在叫我别来搅浑水,晚了,我刚才差点叫人把她后妈骨灰给扬了。”
    江东轻描淡写,充斥着不真诚,但秦佔知道是真的,刚刚冼天佐给他打电话,正是说这件事,荣子昂跟荣慧珊出现在机场门口,荣子昂还带着骨灰,可江东的人上前,拦着不让荣慧珊走,荣子昂大怒,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带着好几车的人,当场就跟江东的人打起来,期间荣子昂和荣慧珊想进机场,秦家人上前,按照秦佔先前的吩咐,只留荣慧珊。
    闵姜西说:“他们想出国安葬遗体?”
    江东说:“国内还放不下她了?”
    秦佔说:“应该是荣阅不让樊美昇进祖坟。”
    江东当即嘲讽,“对啊,樊美昇给荣阅扣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来了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啧,荣阅要想找她要个说法,还只能先死一回。”
    闵姜西说:“她现在还在深城?”
    江东:“不然呢,我不想让她走,她长上翅膀飞上天,我也照样给她射下来。”
    闵姜西余光去瞥秦佔的脸,以为他会不爽,结果他神色如常,像是在思忖什么,闵姜西对着手机说:“知道了,谢谢你。”
    江东又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状态,“客气,我俩谁跟谁?”
    闵姜西说:“还有其他事吗?”
    江东不答反问:“要睡觉了?”
    秦佔嫌烦,直接挂断,闵姜西顺势调了震动,放在床头柜上。
    被江东这么一搅合,先前的气氛早就淡了,两人一模一样的动作,躺靠在床头,被子盖住闵姜西的胸口,露出外面的肩膀和手臂,秦佔则是小半片胸口都露在外面,房间安静,不知过了多久,秦佔先开口:“在想什么?”
    闵姜西道:“你先说。”
    秦佔道:“如果真像最初想的那样,不是巧合,荣慧珊的本意就是要出国,那樊美昇的死,也未必是突如其来。”
    闵姜西面色平静,“我以为只有我心里这么阴暗。”
    秦佔说:“我上学的时候,大一必修心理,每个学生还要答卷,之前有一个,大一结业考试,考完心理不长时间就退学了,据传心理有问题。”
    闵姜西带着几分调侃的口吻道:“夜大也有‘变态心理学’,不是必修,程二和浴池非要去听,我上的那节,老师正好举了个经典案例,她说一个女孩在外婆的葬礼上,看到了一见钟情的男孩,结果回家后就把她妈妈杀了,为什么?”
    秦佔道:“因为她觉得,只要有葬礼,还能见到那个男孩。”
    闵姜西问:“听过?”
    秦佔道:“国外类似的案例有很多,没听过之前死都猜不到,听完一例之后,其他的悬案疑案都很好理解。”
    说白了,人的心可以赤红滚烫,也可以乌黑冰冷。
    闵姜西说:“如果是巧合,我无话可说,荣慧珊在深城混不下去,想离开也是情理之中,但我还是很难理解,她为什么要把dk给荣子昂,难道只想获得等价交换过来的亲情温暖?况且荣家除了荣子昂之外,我并不觉得她亲爸和后妈会善待她,反过来讲,如果她本来就是冲着樊美昇去的,知道她死后必定入不了祖坟,那荣子昂一定想要亲妈入土为安,荣慧珊这个生前尽职尽责又尽孝的后女儿,理应陪同,而回家的前提,是她必须要拿出一个dk。”
    说罢,闵姜西又补了一句:“反正我没有那么善良的心,会对拿我婚姻当交易的父母以德报怨。”
    秦佔道:“我在想,荣慧珊她妈当年也是意外死亡,也没有进荣家祖坟。”
    闵姜西说:“你怀疑荣慧珊用一模一样的方式报复樊美昇?”
    秦佔自顾道:“她到底是想报复,成功之后要出国,还是为了出国,才要报复?如果是后者,她为什么一定要出国?”
    闵姜西跟秦佔聊了很久,基于现在的一切都是推测,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最终也没有得出一个确切结论。
    秦佔说:“想知道她到底为什么,很简单。”
    闵姜西秒懂,“一直不让她出国。”
    秦佔还是那句话,“过程不重要,结果最重要。”
    聊到最后,闵姜西鲜少的有些感慨,“我一直觉得,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只野兽,我们不停的学习,受教,就是为了最大程度的学会控制,学会怎样让人性更多,让兽性更少。”
    秦佔说:“所以我从来不说表里不一是贬义,只是太现实,戳到某些道貌岸然人士的短处,好像现在谁没有几副面孔一样,我甚至觉得人面兽心就该是种客观陈述,兽心谁都有,就看谁管得住,谁管不住。”
    闵姜西说:“最可悲的是,法官和警察都管不了人心里的野兽,只能禁锢肉体,严重点的就形神俱灭。”
    秦佔说:“其实小时候,我一直觉得自己心里有问题。”
    闵姜西说:“巧了,我也是。”
    秦佔拉着闵姜西的手,“好在现在不怕了,我跟心里的野兽和解了。”
    闵姜西不想沉重,故意轻松的口吻道:“我心里的野兽嫌我最近又腻又娘,藏起来不敢露头,估计也是怕了。”
    话音落下,两人皆是忍不住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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