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
    公主府门口。
    车辇还未停稳,高阳公主便跳了下来。
    她急匆匆进了府门,穿堂过廊,从丫鬟香菱身边一阵风似得掠过。
    香菱愣了愣,朝着主子背影招手:“公主殿下,为何这么早就回来了?”
    “找鞋子!”
    高阳公主甩下一句话。
    迈动一双修长美腿,一溜儿小跑,进了屋里,翻出藏在柜子里的鞋盒。
    掀开盒盖。
    一双红色高跟鞋出现在视线里。
    …这鞋子漆面晶莹泛起光泽,弧线性感迷人,每一次见到,都会让人心生感叹。
    丫鬟香菱也跟了进来。
    见高阳公主拿出鞋子,眼睛顿时笑成月牙:
    “哎呀呀,又在看驸马爷给的礼物呢?”
    “哼!你懂什么?”
    高阳公主斜了贴身丫鬟一眼。
    轻轻拿去鞋子,眼前赫然一亮……一张薄纸,正静悄悄的躺在盒底。
    高阳公主心里怦怦直跳,拿起来,展开一看,一行小字映入眼帘:
    我驭清风入清山,
    喜遇竹林伴流泉。
    欢心花海寻玉兔,
    你笑回声满峰峦。
    ……
    香菱伸着小脑袋,也在一旁默读。
    两遍之后,一下看出其中奥妙,惊喜的叫道:“哎呀!这还是一首藏头诗!”
    “废话,本宫当然知道。”
    高阳公主嘴硬,脸颊却生出两朵桃花。
    香菱也满眼的小星星,小嘴夸赞道:“驸马爷真是太有才了!送个礼物竟也如此暖心!”
    “哈哈,还不是本宫魅力大。”
    高阳公主一脸傲娇。
    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在船宴上吃着飞醋的样子。
    “咦?不对啊……”香菱仿佛发现了什么,咬着手指一脸疑惑。
    “有何不对?”高阳公主玩味的看着大丫鬟:“香菱,你不会在嫉妒我吧?”
    “奴婢为何要嫉妒?”
    香菱美滋滋的说:“奴婢是您的贴身丫鬟,您和驸马圆房的时候,奴婢也会雨露均沾!”
    高阳公主顿时脸红了,啐道:“小丫头片子,也不嫌害臊。”
    “嘻嘻!”
    香菱笑着说:“殿下难道没看出来吗?这诗里提到清泉、玉兔、峰峦……”
    “天呐!驸马这是要想和您同房呀!”
    “哎呀!快别说了!”
    高阳公主羞的耳根子都红了。
    忽然,她微微一滞,低头看了看自己一马平川,怀疑道:
    “香菱,你确定....那玉兔峰峦,是在说我?”
    “嗯嗯,没错的!”大丫鬟无比肯定道:“因为驸马用了前面的字,寻玉兔,满峰峦……”
    “什么意思?”高阳公主不解。
    “意思就是,寻到了,满覆盖,时间久了,自然也就大了。”
    “真的?”高阳公主满脸惊喜:“这....还会长大吗?”
    “嘻嘻!岂止会生长,驸马不是说了吗?还会伴清泉呢。”
    “你……香菱!你个死丫头!你要死呀!”
    “殿下莫要害羞,下次穿上这红色高跟去见驸马,他定会折服在你双美腿之下。”
    ……
    耳边丫鬟叽叽喳喳。
    高阳公主将高跟鞋捧在怀里,羞涩的俏脸通红。
    同时心中暗下决心。
    等见到房赢时,一定要让他惊艳,把那个女下属给比下去!
    ……
    几日后。
    虢县。
    十几匹快马下了官道,涌进驿站。
    见这么多长安禁军到来,驿长急忙亲自备了饭菜招待。
    天色擦黑。
    大家吃饱喝足,各回各屋。
    走廊里,裴行俭跟在房赢身边,提醒道:“二郎,还有一日,吾等便可抵达陈仓。”
    “唉~终于快到了。”
    贾五剔着牙,插话道:“连着骑了几天的马,旦旦都被硌疼了。”
    裴行俭顿时一脸鄙视。
    几日相处,他觉得这批家伙吊儿郎当,没有一丝大唐禁军的样子。
    反倒是房赢。
    虽然吹牛打屁,但骨子里却不失风度。
    ....腹中有着锦绣诗篇的人,怎么可能与别人一样呢?
    况且,他还说出“不和亲,不纳贡,天子守国门”的豪言壮语!
    房二郎,他终究是不同的!
    裴行俭一脸崇拜,一双眼眸望向房赢更加深情……
    房赢打了个寒战,赶紧转移话题道:“哥几个,回去也是睡觉,不如……玩两把?”
    裴行俭眼睛一亮,随即板起脸道:“抱歉,执行任务期间,不可聚众玩乐。”
    “啧啧,瞧你一本正经的样子。”房赢笑道:“又不是玩骰子,咱们玩益智类游戏。”
    一听这话。
    贾五早就按耐不住:“走走走,耍一耍!”
    “你们玩吧,我去休息。”
    梁燕随口扔了一句,转身朝自己屋走去。
    作为唯一的女性,她懒得和一帮老爷们掺合,不如回去睡美容觉。
    裴行俭虽不情愿。
    却也被几人拉着进了屋。
    贾五一坐下来,便兴致勃勃的问:“快说说,玩啥?”
    房赢笑吟吟掏出一把小石子:“五子棋。”
    “五子棋?”
    几名禁军面面相觑。
    他们好歹也是进过赌馆的,却从未听过五子棋这个名字。
    “这个最简单了,我来说说玩法……”
    房赢说着,便开始讲解示范。
    几人听了一遍,便知道了规则,于是贾五下场,与房赢对弈。
    一群禁军围在旁边看。
    几局下来,贾五一局没赢……没办法,五哥的天资都用在了驰骋平康坊。
    即便是五子棋。
    也会感到力不从心。
    终于,在房赢即将硬的时候,他忽然伸出胖手,胡乱棋局,大声嚷嚷:
    “啥破玩意儿,不玩了!”
    贾五悻悻然退出。
    一群禁军相互看了看。
    “也没什么难得吧?”
    “嗯,我觉得也是。”
    “走,咱们组局。”
    ……
    禁军们嘴里说着,脚步移动,竟撇下房赢,自己捉对组局厮杀。
    一时间。
    房赢成了孤零零一个。
    ....呵呵,大家都是新手,却不是傻子,与房二郎组队,被他虐吗?
    “唉~这就是无敌的感觉吗?”
    房赢背着手,四顾张望,宛如三百年后的大帅。
    就在这时。
    旁边的裴行俭说话了:“我与二郎玩两把吧!”
    嗯??
    房赢扭头,发现年轻的守约跃跃欲试。
    “呵呵呵,好啊。”房赢笑了,伸手请君入席:“请吧,裴兄。”
    “等一下。”
    裴行俭眼神发亮,试探道:“要不然…玩钱的?”
    嘶……
    一屋子全都看了过来。
    房赢也愣在当场,感觉原地炸裂。
    …这,这是大唐的一代儒将?
    执行任务期间,不可聚众玩乐——这话刚才谁说的?
    还有这个心口不一,苏定方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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