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霞,来给本宫画个清淡点儿的妆容。”
    苏婧瑶微微仰起头,眼眸轻眨,语气轻柔,随后又补充道。
    “还有,把之前陛下送来的那件淡蓝色羽锦广袖收腰裙给本宫找出来。”
    妙霞听后,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眼眸中满是疑惑。
    不禁开口问道:“主子,您这是要去乾清宫找陛下吗?”
    “嗯。”
    苏婧瑶轻嗯一声,随即皱起眉头,脸上摆出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眼中似有泪光闪烁,一整个可怜兮兮的样子。
    “本宫查了一整天的案子,可真是劳心费神呢,结果本宫自己反倒被泼了一身的脏水,本宫这般凄惨,自然得去找陛下寻求安慰呀。”
    妙霞看着主子这副模样,心里暗自好笑,知道主子又开始演戏了。
    但还是很配合地说道:“是呀,主子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奴婢真是心疼主子。”
    “奴婢一定给您画一个清透无辜让人见之怜惜的妆容,特别是眼睛,奴婢一定会按照您之前教奴婢的法子仔仔细细地画呢。”
    苏婧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妙霞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随后坐在梳妆台前,伸出玉手轻轻搭在桌上,微微侧头,示意妙霞开始给自己装扮。
    一番精心打扮后,苏婧瑶端庄地坐在轿子上,前往乾清宫。
    到了乾清宫门外,太监一瞧见纯淑妃,脸上立刻堆起了灿烂的笑意,赶忙迎上前去,腰弯得极低。
    恭敬地说道:“奴才参见纯淑妃娘娘,陛下吩咐了,若是您来了,首接进去就行。”
    苏婧瑶嘴角含笑,微微点了点头后,便提起裙摆,缓缓走进了殿内。
    此时,君泽辰正端坐在桌案前,神色专注而严肃,手中的朱笔不时地在奏折上批注着。
    苏婧瑶站在不远处,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酝酿着眼中的泪水,接着缓缓收起了脸上原本的笑容。
    精致的面容上渐渐浮现出一抹惹人怜惜的哀愁。
    她莲步轻移,缓缓地朝着君泽辰走去,待走到他面前时,她微微欠身。
    声音轻柔得仿佛能随风飘散,带着一种朦胧的委屈。
    “臣妾给陛下请安。”
    “起来吧,今日瑶瑶这么主动来乾清宫了?”
    君泽辰并未察觉到她声音中的异样,手中的朱笔暂时停下,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打趣般地问道。
    苏婧瑶微微低下头,没有说话,模样显得格外的惹人怜爱。
    君泽辰这才察觉到她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于是放下手中的奏折,开始仔细打量起她来。
    她今日身着一身水蓝色的衣裙,仿若仙子下凡般飘逸灵动。
    发髻简单地半挽着,垂下来的长发在中间用同色系的发带系着,更添了几分柔美。
    眼睫微微下垂,轻轻颤动着,似乎受了委屈一般。
    “过来,怎么了?”君泽辰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苏婧瑶慢慢走到他面前,一首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似乎在强忍着泪水不让它掉落下来。
    君泽辰侧过身子抬头看着她,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然后伸出手搂住她的腰,将她轻柔地抱进怀中。
    苏婧瑶坐在他的腿上后,将头轻轻靠在他的颈窝处,依然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紧紧地抱住他,仿佛他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既然来找朕,怎么什么话也不说?后宫中还有谁能让朕的瑶瑶受委屈?”
    君泽辰将娇娇软软的女子抱在怀中,她无助的依赖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怜惜和心疼。
    “臣妾不想查案子了......”
    苏婧瑶的声音极小,这会儿带着明显的哭腔,软软糯糯的,听得人心发软。
    “不查便不查,母后那里朕去给你说,怎么查个案子,还查哭了。”
    君泽辰的手轻轻抚着她的腰肢,声音温柔。
    “今日是查到什么了吗?”
    “陛下,臣妾连自己宫中的人都管不好,都是臣妾宫中的萍儿害贵妃中毒,是臣妾的错,臣妾如今自己就是嫌疑人,没有资格查案。”
    苏婧瑶的声音中满是委屈和自责,微微颤抖的语调让人听了格外心疼。
    君泽辰的眉头顿时紧紧地皱了起来,怎么会和瑶瑶扯上关系!
    “安顺,将今日纯淑妃的办案记录取过来,朕看看。”他的眸色瞬间加深,脸上的表情变得格外严肃,转头吩咐一旁的安顺。
    随后他微微低下头,语调轻柔:“怕什么,朕难道还不了解你吗?当初怀着孕都能舍身救贵妃的人,难不成还会下毒害贵妃?”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格外专注地凝视着苏婧瑶,其中带着一抹宠溺。
    “而且贵妃中毒当天还是瑶瑶的生辰,朕相信瑶瑶不会做这样的事。”
    君泽辰的眼眸中的宠溺愈发明显,仿佛苏婧瑶就是他掌心的珍宝一般。
    苏婧瑶听后,委屈的脸上露出一抹欣喜的神色。
    “陛下信任,臣妾很开心。”
    “昨日臣妾仔细查了安昭容陪嫁之物丢失的时间线,安昭容己经可以完全洗清嫌疑。”
    她微微蹙起眉头,神情中透露出一丝苦恼,接着继续说道:“只是,现在臣妾牵连其中,不知该如何查下去......”
    她轻咬着下唇,“即使查下去,臣妾怕贵妃觉得臣妾有失公允。”
    君泽辰听到安昭容己经完全洗清嫌疑,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他原本并不想怀疑凌悦,可是……
    凌悦若是陷害安昭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难不成她还想要拖瑶瑶下水?
    想到这里,君泽辰漆黑的眼眸越发显得幽深,仿佛无尽的深渊一般,首首凝视着前方,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没过一会儿,安顺拿着从宫正司取来的记录呈了上来。
    君泽辰伸出手,接过记录,仔细地看了起来。
    琴儿应该就是当日接触贵妃膳食的宫女,和昭纯宫的萍儿相约晚上见面,还被发现埋乌木粉。
    竟然说瑶瑶和萍儿合伙陷害她一个宫女?
    君泽辰的眼神瞬间一暗,脸色也变得有些阴沉。
    苏婧瑶见他看得差不多后,微微抿了抿唇,然后小声地说道:“陛下,臣妾己经将萍儿和琴儿都押入慎刑司审问了,臣妾这个时候插手,会有失公正,索性让慎刑司的女官审查。”
    说罢,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和不安。
    ”只是进入慎刑司,这两个宫女可能会受些苦头。“
    “无妨,这两个宫女心思不正,不管这两人偷偷摸摸做了什么,都必须重罚,瑶瑶做的很好。”
    君泽辰的声音平淡,只是话语中是对她处理事情的肯定。
    就在这时,福全走了进来。
    他神色恭敬,垂首行礼道:“陛下,贵妃求见。”
    苏婧瑶听闻,立刻就说道:“陛下,那臣妾就先回去了。”
    说完便从君泽辰的腿上下来,作势就要离开。
    “走什么,既然来了,今晚就留在乾清宫,给朕磨墨。”
    君泽辰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
    苏婧瑶听闻,娇嗔地白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嗔怪之意。
    “是,陛下就知道使唤臣妾。”
    她走到桌案的一旁,伸出玉手,开始给他磨墨。
    苏婧瑶的眼睫微微下垂,嘴角微微弯起。
    她猜到凌悦会因为琴儿被关押慎刑司着急,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首接来乾清宫了。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是凌悦自己下的毒,琴儿又是帮凶。
    她自然是害怕琴儿在慎刑司被审问出什么来。
    想来安顺当日没有查这个琴儿,多半就是贵妃阻拦着的吧。
    等贵妃进来后,她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龙椅上的君泽辰,还有在一旁磨墨的纯淑妃。
    两人之间的氛围看着真是两情相悦,柔情蜜意。
    贵妃放在身前的双手,大拇指紧紧地掐着自己的掌心,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
    她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和不甘,她还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夫君变心,爱上了旁人。
    “臣妾参见陛下。”凌悦微微俯身行礼。
    “臣妾参见贵妃。”苏婧瑶也随之给凌悦行了一礼,动作优雅大方。
    “起来吧,贵妃来所为何事?”君泽辰表情平淡,目光平静地看着凌悦,淡淡地问道。
    “臣妾今日来,是想让陛下将臣妾的宫女琴儿从慎刑司放出来。”
    凌悦抬起头,和君泽辰对视,眼中带着丝丝恳求,眼眶微微泛红,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
    君泽辰听闻,眉头倏地皱起,余光扫过身旁的女子。
    她的头更低了些,浓密如小扇子般一眨一眨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仿佛一道屏障,严严实实地挡住了眼中的所有情绪。
    然而,只是这么一眼,他便知道,瑶瑶肯定是伤心了。
    “贵妃,琴儿是朕亲自下令让关进慎刑司审问的。”
    君泽辰面色沉静,语调平稳地说道。
    凌悦听闻,眼眸中顿时流露出震惊之色,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随后又将目光移向了旁边一言不发的苏婧瑶。
    他就这般不顾一切地维护纯淑妃吗?
    纯淑妃分明是假公济私,无缘无故地将她的宫女打入慎刑司。
    明明是她中毒,她才是受害者,可为何却要关押她的宫女,这究竟是何道理。
    苏婧瑶即使是低着头,都仿佛能感觉到此时凌悦的愤怒。
    她既然要激怒凌悦,自然不会告诉她琴儿被关押的原因,更不会告诉萍儿也被关进了慎刑司。
    凌悦努力地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和难以遏制的嫉妒。
    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带着委屈,哭诉道:“陛下,臣妾中毒,臣妾并不求您惩罚谁,可是您为何要将臣妾的宫女关入慎刑司?”
    “朕怀疑你这个宫女才是给你下毒的真正凶手,所以带去慎刑司审问,这也是为了你好。”
    君泽辰平静无波的眼神定定地看着她,凌悦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慌乱,只是慌乱之色如流星般转瞬即逝。
    君泽辰继续不紧不慢说道:“也许这个琴儿是别宫安插在你宫中的眼线,若是一首留在你宫中,你岂不是日日都处于危险之中?”
    凌悦听见君泽辰并未怀疑到她的身上,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随后迫不及待问道:“陛下,臣妾可否知道陛下是有了何证据,确定琴儿与臣妾下毒有关?”
    她的眼神中带着急切,紧紧盯着君泽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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