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夙媛噗嗤一声,遂笑吟吟地打量着朱炎的脸色,毫不畏惧地回道:“凭甚让我过去?皇上怎的不自个过来?”

    “你这——”他话到嘴边,就是无法脱口,看她那得意忘形的小样儿,顽皮挑衅,心底里气恼之余亦有股无法言说的甜意窜上来,他又瞪了眼她,最终扭扭捏捏地站起身来,一撩长袍,龙行虎步来到她身旁坐下,侧头就道:“也就是你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对朕!”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的事,怎么让皇上说得这等委屈?”

    朱炎一听,似有吹胡子瞪眼的架势,奈何那张年轻英俊的脸庞上连胡渣子都被清理得相当干净平滑,而他又非真的是对她生气,就是装个样子,瞧上去就是一对小情侣在打情骂俏。

    “说起来,朕还记得朕小时候去姑母府上,你那时候还小,就一周岁左右,朕抱你时你还揪过朕的头发,整整拔下了一撮!”

    “啊……有么?”她装糊涂,虽然其实她记得很清楚,不过对于真正一周岁的婴孩而言,根本不会有什么印象,故而她推脱地很直接。况且说起来还不是因为他那格外别扭危险的抱姿,她顶多叫防卫过当。

    朱炎见她这迷糊模样,一双眼眯起,眼波朦胧,衬着她玉白小脸格外娇艳动人,心头软乎乎地滩成一片绵柔春水,低声笑了笑,冲她道:“你自是不记得了,朕却是记得清清楚楚,你小时候对朕干的那些个事,哪一项论起来,都算得上是大不敬之罪。”

    她“啧”了一声,斜睨他,俏声道:“没想到皇上竟是个这般小鸡肚肠的,还同个不知事的懵懂婴孩计较这些?”

    “谁说朕要和你计较这个了!”朱炎瞥她一眼,有些生气,“朕的意思是小时候你就这样,朕那时还不是日日上姑母府上看你来,也就是你个小没良心的,打小就爱和朕作对,回回都不让朕好过……”

    谁叫你不是捏她一脸口水,就是对她傻笑自言自语,更过分地是还想掀开她裹身子的小棉被,就这样一个偷-窥癖摸脸小变-态你让她能有什么好态度?这话沈夙媛自不会拿到他面前说,估计说了他根本也不会承认,说不定还会气急败坏反咬她一口。

    不过,听他既然扯起少时的事来,她便也俏声说道:“皇上还说我不叫你好过!分明就是您心里回回气不去,算起来都是个小大人,还总爱捏人脸,故意想看小孩子流口水吧?”

    朱炎噎了下,似乎被说中心思,底气明显变虚,眼神都不敢看她,别过脸嘀嘀咕咕地道:“那你不是还把朕咬了?”

    她扑哧笑出声:“小孩子牙都没长齐,还能把您给咬痛了?”

    “那会儿朕不也还小……”他强撑,显然不觉得他做过的那些恶劣行径有什么错,怪也怪她那时候圆滚滚的,大眼亮闪闪直勾勾地看他,不然他也不会被吸引过去。哪知道这几两重的女娃儿力气还不小,偏怎么弄她都不哭,就爱咬人抓头发往他身上蹭口水。他那会铁定是鬼迷了心窍,一门心思地往姑母府里跑,心里还发誓一定要让她给他好脸色看,没想到多年后……

    还是没好脸色!

    他气,恼怒地望着她笑吟吟的面孔,“可再怎样,朕起先待你还是极好的不是,什么好东西都往府里给你带,你倒好,那么一副嫌弃的样子,朕还当你是不喜欢,后来才明白你压根就看上眼那些个小拨浪鼓似的玩具儿!”

    她见他说起当年时的情景,扑哧哧地笑得不可抑制,想起那时候的朱炎她就郁闷地想发笑,算上当时本体的年龄,她已经二十初头,拨浪鼓什么的,真的太□□了好么,她又不是童心未泯!再者,她那会儿看他还不顺眼呢,天天鼓捣着鼓捣那,到她一小婴孩身上献殷勤,谁知道打什么鬼主意?

    “你还笑!真个没良心!你现在听朕说起来,就不觉得朕当年在你那受了多少委屈么?”他咬牙瞪着她,这人,有时候就让他喜欢得心都软了,有时候就跟现在似的,叫他心里头百挠抓心,气得心塞又不舍得动她一根寒毛。

    沈夙媛终于缓止了笑声,一双笑得水润的明眸晶亮地直视他道:“皇上怎么不想想夙媛那时才多大,再说小孩子打闹厉害得多了去了,我不就不爱搭理皇上你你就心存怨恨天天往府里跑……”

    “谁和你说朕是因为你不搭理朕就心存怨恨做那那些事了!”朱炎怒吼,他真想一把掐死她,眼不见心不烦!

    “哎呀这么大声外祖母还在里头休息呢,别给吵醒了,您真是——”她白了他一眼,娇嗔一声责怪他。

    朱炎怒视她:“你不气朕,这天底下就没几个人能让朕发火!”

    她眯眼笑了一下,狡黠灵动:“不知谁说的,不会再受我的激将法?”

    朱炎又被噎住了,他有种想把她的嘴巴给缝起来的冲动,可瞧着她那微翘的唇角,粉嫩娇艳如瓣片,心念一转,已是舍不得。然一时间他也拿不出话来堵住她这张比刺猬还尖利的嘴,眼睛睁大瞪了她半天,眸光忽地就委顿下去,紧握的手一松,小声叹道:“……还不是因为朕在乎你。”

    这话说得无奈,却是铁板铮铮的事实。

    她听清了,虽说他将声音放那么轻,可如此近的距离,以她的好耳力怎会错过?想他堂堂皇帝,前一秒还怒斥太后,一派威震四海的架势,一转眼竟成了个甘愿为爱人放低姿态的居家男人,她面上有所动容,沉默了半晌,才突然一笑,凑近一些,悄声道:“我不说那些话气您了,上回你不是说,想要我亲手缝制一只香囊送您么?喏!”

    朱炎的面前凭空变出一只香囊来,他定睛一看,就见不知什么稀奇古怪的绘样绣在上头,他眯眼认了许久,才以一种半试探的口吻不确定地问:“这……是鸳鸯?”

    “鸳鸯不就是两只小鸟,我是绣不出来那样的,就给复杂简单化了。”她说得还挺理所当然,其实真让她按鸳鸯的描样去绣,有生之年都不一定成功,反正礼不在重,还是心意最重要!

    “……”就这俩三岁孩童随笔画就能画出来的一团让人辨不清楚的东西……叫鸳鸯?

    见他一脸被雷劈过的惊骇模样,她气呼呼地嘟起嘴,一下将鼓涨的香囊收回去:“不要算罢!”

    “怎么不要!”朱炎忽地回神,虽说他是被她这一手给惊喜得无话可说,心底里却是甜蜜的,见她要拿回去,立马伸手去抢,“朕要,你不能失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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