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老儿虽乃是一国之主,但偶尔也是要看吏部、户部、兵部这三部官员的眼色儿。
    否则,吏部给你弄一堆傻蛋儿当官,户部天天跟你哭穷,兵部一边管你要粮饷,一边暗暗摩拳擦掌要造反。
    那皇帝老儿指定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不说,白天还得对着一朝堂的傻蛋七窍生烟,晚上夜不能寐的担心兵士冲进寝宫要了他的脑袋,那可真就是没办法活了。
    所以,这就是为何常欢和曹永乐的父亲都乃是户部小官儿,却是说话有底气,肚内有油水的原因!
    而剩下的三部,因工部管修缮皇宫园苑,时常在宫内走动,或多或少与宫中贵人罩面打交道,多少得了一些脸面。
    有句俗语叫“狗在私塾呆三年——也能吟风颂月”,便是这个道理。
    剩下的礼部与刑部,就是半斤八两。
    入了刑部大牢的人,多是犯了重罪之辈,想要走后门捞人,也得先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否则人还没弄出来,就得跟着一块儿吃瓜落儿,将牢底坐穿。
    礼部乃是最为清闲之职,除了祭祀与科举,平日里几乎无用武之地。
    祭祀有固定的规章制度,科举还能偷卖点儿试题,赚点儿小钱。
    但上面有吏部打压着,想要保举个人中举,转眼吏部就给你保举之人派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管猴子了,也是无用之功。
    如此说来,二皇子轩辕辰并不会屈尊来赴柳府的宴会,而让他来的原因,乃是站在他身后侧的一个矮个子圆滚少年。
    矮个子圆滚少年上前与柳轻烟见礼:“朱将军之子朱投军,拜会柳小姐。”
    跑去妓馆而被父母责罚的柳轻烟,还能这般在府上大肆设宴,呼朋引伴,完全就是因为这个朱投军。
    朱投军的父亲乃是当朝唯一正三品的金吾卫大将军,掌宫中、上京城巡警之职。
    而这个朱投军,乃是金吾卫兵曹参军,说白了,就是典型兵二代,有权有势。
    一句话就可以概况眼下的状况,那就是,柳尚书欲与朱大将军结亲,对方也有此意!
    于是,这个宴会,就是令二人相亲的引子。
    二皇子有意拉拢朱大将军,自然屈尊陪同。
    柳轻烟心心念念木忆荣,答应这次的相亲,完全是为了见瑞草一面,便开出了条件。
    这也就是为何柳尚书在木府被辱,仍肯宴请木府少爷小姐前来参加宴会的原因。
    柳轻烟目光越过朱投军和二皇子,落在瑞草身上,立刻笑着奔过去:“侠女,我等的花儿都谢了,你快跟我来。”
    柳轻烟见到瑞草的样子,就像是苦守寒窑十载的少妇,终于见到夫君归来一般,那叫一个激动。
    不禁令人怀疑,今日与她相亲的,乃是瑞草!
    二皇子见柳轻烟无视朱投军,立刻黑下脸来:“柳小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柳轻烟也不含糊:“侠女是我请来的客人,我招待。你们是我爹请来的客人,由他招待。”
    二皇子与一干宾客,全都被柳轻烟的理论震撼住了,守在一旁的小翠儿都快吓哭了,急忙上前赔罪:“二皇子请恕罪,请恕罪。奴婢家小姐大病初愈,脑袋还有一些不清醒,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柳府千金暴病而亡,忽然又复活的消息,众人皆是有所耳闻。
    二皇子才不在乎一个刑部尚书家的千金是死是活,只觉得这柳轻烟令他和朱投军在众人面前跌了面子,黑脸一甩衣袖,声音拔高了好几度:“脑子坏了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朱公子乃是本皇子的贵客,岂容受你这般轻慢。本皇子倒是要与柳尚书理论一番,看可有这般道理。”
    小翠儿吓得一下子就跪下了,道二皇子若是找柳尚书理论,她家小姐一定会被活活打死,还请二皇子息怒。
    二皇子根本不将柳府放在眼中,冷哼一声:“若是被打死,那也只能怪她是自找!”
    柳轻烟见二皇子看她的眼神儿,好似在看一只随手就能碾死的臭虫,不由得火大的一把将小翠儿拉起来,没好气的看向二皇子:“来参加别人的宴会,如此喧宾夺主,也不知跟随学得礼数。你们若是愿意呆就呆,不呆就走,谁稀罕!”
    柳轻烟不仅暗指二皇子没教养,就连皇子太傅也跟着吃了瓜落儿,二皇子哪里被人这般顶撞过,脑瓜顶都要气炸了,愤然上前,一把狠狠的抓住柳轻烟的手,要拉着她去与柳尚书理论,是如何教导出这般藐视皇权,目中无人的女儿?
    二皇子身份尊贵,自然没人敢上前拦阻,都在心中暗道柳轻烟不长眼,竟然敢顶撞皇子。
    忽然,一只纤纤玉手一把扼住二皇子的手腕,二皇子顿觉好似被铁钳夹住一般,不由得吃痛的叫了一声:“你是何人,竟敢这般无礼,不知我是谁吗?”
    扼住二皇子手腕的瑞草摇头:“不知道。”
    二皇子诧异皱眉,上下打量着瑞草:“你不知道我是谁?”
    瑞草点头,登时气得二皇子鼻子差点儿都歪了。
    站在一旁的木忆星看到瑞草忽的抓住二皇子的手腕,惊得眼珠子都要从眼眶冒出来了。
    “傻大胆儿,你在做什么。快点儿松开二皇子。”
    柳府二房两位小姐,原本对能够瞻仰二皇子玉颜而暗自高兴,蠢蠢欲动。
    结果就异常惊骇的看到瑞草竟敢对二皇子无理,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好似一对儿泥偶一般,僵在当场,心道完蛋了,这根儿野草扫把星又开始闯祸了。不免开始担心今日过后,自己的脑袋瓜还能不能继续呆在脖子上。
    瑞草面无表情的回了木忆星一句:“他先松开,我便松开。”
    柳轻烟见瑞草竟然如此维护她,想起前两日她随同柳尚书上门,做出那般不讲义气之事儿,不免有些惭愧。
    木忆星见瑞草竟然还敢讨价还价,拿他的话当耳旁风,急得跳脚叫骂:“傻大胆儿你个大傻蛋儿,不要犯浑,快点儿松开二皇子。”
    瑞草无动于衷,二皇子为了面子也不肯松开柳轻烟,怒喝一声:“真是反了天了。朱公子,快点儿帮本皇子教训一下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瑞草听闻朱投军的爹金吾卫大将军朱啸天,并非一般的武散官,曾经驻扎西塞,与胡人做过战,军功累累,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
    并从他给自己儿子起的名字来看,就知其希望儿子能够投身军旅,报效国家。
    只是,朱投军生得五短身材,圆成了一个球,抬起腿,就连马磴子都够不到。
    心里不免对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句话,产生了怀疑。
    结果出人意料,像是一颗西瓜一般圆滚的朱投军,完全就是一头下山猛虎。
    他身形一闪,一拳便击向瑞草的面门,带着劲风,威力十分惊人。
    围攻的众人全都骇了一跳,不由得向后闪避倒退,柳轻烟也是吓得一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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