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烟告知木忆荣,柳轻山乃是于春香死的前一日,与之相见。
    说着,双眼如水,泛着春潮,巧笑嫣然的盯着木忆荣,提起那日在欢香楼,从徐妈妈口中听到的那最后见到春香的神秘人。
    “忆荣哥哥,我前日邀了一些京中官家小姐少爷入府聊天,他们道上京城内似乎并未有这样的人物。不过他们也说,关内道其他州府的商贾官宦,时常慕名来上京城游玩,那日春香最后见的人,十有八九是周围州府的人。”
    木忆荣点头,他为大理寺官差,时常走街串巷走访调查,上京城内的人,几乎就没有他不认识或不认识他的人。
    在他的记忆当中,就没有一个鞋子上面绣着古怪兽类,身边跟着一个黑衣冷脸随从的人,且徐妈妈道二人都风姿挺拔,虽未看到面容,但能断定都是俊美少年郎,这般人物,怎会不引人注意,不可能完全没有印象。
    柳轻烟看到木忆荣陷入沉思,笑着表示让木忆荣不要担心,她会帮忙继续打听。
    木忆荣朝柳轻烟客套的道了一句:“有劳柳姑娘费心了。”
    柳轻烟扁嘴,娇嗔道:“都说了,唤我的名字轻烟,忆荣哥哥。”
    五月和煦的风携着暖流,又夹带着梨花的香气,与柳轻烟暧昧眼神,一起扑在木忆荣的脸上。
    木忆荣看道柳轻烟眼中的媚丝,恍若化作有形,丝丝缕缕的朝他缠绕过来,轻飘飘的拂在脸上,像是女子的秀发轻抚脸颊,麻酥酥的,痒痒的。
    木忆荣像是陷入盘缠丝洞一般,被这些丝绦麻醉了神经,神情变得有些恍惚,就像是听到了海妖歌声陷入幻觉的渔夫,一步步朝翻起巨浪的海水中走去。
    “咚”的一声响,受惊的木忆荣一下子回过神来,厌恶的拂了一下脸,仿若脸上方才沾到了烦人的蜘蛛丝。
    嘴里叼着糕点儿打瞌睡的瑞草,脑袋撞到了桌子上,然后她竟然就这样叼着糕点儿睡着了。
    木忆荣看到瑞草这个样子只想发笑,起身对柳轻烟送客:“时辰不早了,今晚多有劳烦柳姑娘,十分抱歉。”
    木忆荣不知不觉,又恢复了对柳轻烟的称呼,柳轻烟将木忆荣看着瑞草时脸上的温暖笑容看在眼中,心里感觉十分委屈。
    陪着木忆荣聊了这么久,帮他分析案情的人可是她。然而木忆荣对她的态度,还没有对街边卖葱油饼的大婶热情,不由得怨恨的看向瑞草。
    瑞草无知无觉的趴在石桌子,嘴上叼着糕点儿,似在呢喃说着什么,听上去像是毫无意义的梦话。
    脑袋侧趴在石桌上瑞草,露在上面的半边脸蛋儿白净光滑,飘起一点儿红晕,像是一颗熟得正好的桃子,柳轻烟不由得在心中叹了一声。
    瑞草确实美丽优秀,虽然柳轻烟比瑞草更漂亮,但是她就是莫名的觉得比不上瑞草,仿若瑞草总是站在山丘上行走,需要她抬头仰望。
    柳轻烟将这种莫名的自卑感压下,而在这一瞬间,她忽然就想通了,若是木忆荣喜欢瑞草这样不落窠臼,新奇的女子。那她没有必要听自己婢女小翠儿的劝导,装什么淑女闺秀,应该把自己原本的样子,真实全方位的展现在木忆荣面前。
    如果,此时婢女小翠儿若是听到柳轻烟的心声,一定会翻着白眼儿对柳轻烟道:小姐,你已经展示得够直白,够不落窠臼的了!
    “忆荣哥哥,替人伸冤缉拿凶手固然重要,但还请你多加注意身体,我就不多加叨扰了。”
    柳轻烟说着,缓缓站起身,结果身体一个踉跄,栽向木忆荣。
    天地良心,柳轻烟绝对不是学那些白莲花来一个娇滴滴投怀送抱,她是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子。
    古时的裙子实在太长了,裙摆又大,柳轻烟在现世时,最喜欢穿牛仔裤,方便又显身材好看,很少穿裙子,更不会穿这种夸张累赘的裙子。
    且柳轻烟并不觉得投怀送抱是什么好的招数,有些尴尬的站直身体,十分有眼色的小翠儿立刻上前搀扶住柳轻烟,并担忧道:“小姐这几日,为帮荣少爷打探消息,吃不好,睡不好,劳累过度。先前生了一场大病,本就才刚刚恢复一些的身体又这般熬坏了,若是被老爷夫人知晓,该得多心疼啊!”
    木忆荣对柳轻烟前一阵子刚刚死而复生,又因惊马受惊而在府中修养的事情有所耳闻,心内生出愧疚之意,忙赔不是:“是我疏忽了,忘记柳姑娘一直身体不适,还拜托你劳心做事儿,是在下之过也。”
    柳轻烟浅笑着凝视木忆荣:“为忆荣哥哥做事乃是我心甘情愿,只是,未能帮到什么忙,是轻烟没有什么用处。”
    木忆荣心内愧疚越加浓郁,忙道:“轻烟姑娘切不可这般说,你帮了我很大的忙。若是春香姑娘哪一天沉冤得雪,你自是功不可没。”
    柳轻烟笑颜如摇曳花影,双眼仿若能融化冰雪,消融男子的心脏。
    “柳小姐身体如此单薄,小翠儿你以后就不要再让你家小姐跟着我家小姐到处乱跑了。”
    一直伸手挡着瑞草脑袋,以免不老实的瑞草从桌子上滑落的宝儿,见柳轻烟柔柔弱弱,真的仿若那柳树上的一缕轻烟,便有些担心的开口。
    宝儿是真的好心提醒,却破坏了柳轻烟与木忆荣之间暧昧的气氛,柳轻烟和小翠儿都不由得咬紧了后槽牙,心说瑞草与宝儿这主仆俩人,是天生要和她们作对,破坏柳轻烟姻缘的吗?
    木忆荣看了一眼还趴在桌上睡觉的瑞草,扭头对柳轻烟道:“轻烟姑娘,我送你回去。”
    柳轻烟也看了一眼瑞草,然后又含情的看了木忆荣一眼,才含羞带怯的低头转身,一步三摇的朝墙壁近前走去。
    柳轻烟的身姿非常优美,身穿粉嫩衣裙的她,摇曳身姿好似暖春中被清风小心呵护的一支桃花。
    她走了没几步停下脚步,微笑侧身看着木忆荣,就像是伫立在田埂间的少女,在等待撩拨她心房的情郎,双眸像是被人撒了一把宝石,亮晶晶的。
    木忆荣又那么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在某年某月,他站在一颗盛开的大桃树下,有个少女就曾经这般望着他,双眸中满是亮闪闪的星辰。
    当时,那个少女对他说了一句话。
    但是,他完全不记得少女说的是什么。
    也不记得,那个少女是谁了!
    贤院西面的院墙上,爬满了爬山虎,已经长出黄绿色花骨朵,用不了多久,就会盛开一墙的小花,点翠在葱葱郁郁碧绿之间,令贤院看上去都添了一丝的俏皮可爱。
    瑞草每一次去隔壁,并不用攀爬墙头,而是直接飞过去。所以一墙的绿意,没有一丝被破坏的痕迹,完好又完美。
    柳轻烟站在墙边,有些犯愁,她道此时柳府后门已经扃锁,只能翻墙回去。可是这一墙的爬山虎,根本无处落脚攀爬,她不禁为难的看向木忆荣。
    这一刻,柳轻烟心中万分感激瑞草睡着了,这样......若是这样,木忆荣就有可能会抱着她跳过去了!
    她的身体,还记得那日于惊马前,护她在怀中的那个温暖又令她安心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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