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女与恶魔坐在岸边,原本十分开心的在踢着水花聊天,但是不知为何,庄家女忽然情绪激动的站起身,朝恶魔大声的叫嚷起来。
    因为距离太远,沈头儿听得不是太清楚,只是听到庄家女不停的大声喊着“骗子”二字儿。
    沈头儿完全不知道方才还甜甜蜜蜜的二人,为何忽然间就翻脸发生争吵,想要上前去劝架,结果走了没几步,就见庄家女好似撞了邪一般,忽然跌进了河中。然后站起身,好似发现老虎的羚羊一般,惊慌失措的玩命儿奔跑,结果脚滑,再次摔倒在河水中。
    沈头儿吓了一跳,上前两步,想要冲过去搀扶庄家女,但又很快就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看到站在岸边的恶魔,一动不动的看着庄家女在河水中扑腾,然后弯下腰,做了一件令人十分诧异又诡异的事情,就是将庄家女的鞋子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河边。
    那一刻,沈头儿仿佛被个武林高手一下子打通了任督二脉,捕捉到了一丝危险气氛儿,浑身上下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沈头儿双眼紧盯站在岸边的恶魔,刚刚变得清醒的脑子忽然一下子明白了什么,然后不管不顾的转身飞奔而去。
    恶魔不是想要他离开,而是想要他这个知道所有事情的人,彻彻底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只要他这个目标最终被灭掉,那么在这个世上,就完全没有人知道,是那恶魔指使他谋害了鹤鸣道长和勒死玉华仙。
    想通这一切的沈头儿,逃离的恶魔的掌控范围,十分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但始终放心不下自己的妻儿。
    于是,便出现了今天这样的局面。
    跪在烈日下的沈头儿追悔莫及,后颈被太阳晒得火辣辣的疼,好似皮肤裂开了一般。心里也像是着了火一般,心脏忍受着烧灼之感,在不断的收缩,令他感觉快要窒息了一样。
    过了许久,沈头儿愤恨的抬起头,对令他走到今天这般地步的恶魔怒目而视。
    “家主,是你从我家中,取走了鞋子吗?”
    沈头儿不曾将自己的鞋子脱在岸边,而他的鞋子却与庄家女的鞋子并排出现在河岸边,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乃是那擅长部署一步步棋子的恶魔所为。
    沈亮亮迎着沈头儿愤恨嗔怪的目光,缓缓向前两步,弯腰凑到沈头儿的近前:“你可不能这样随便同我说话。”
    沈亮亮说话的尾音像是毒蛇的尾巴,一下子缠住沈头儿的脖子,沈头儿似乎都能感受到那冰冷的鳞片,在一点点的嵌进他的脖子里面。
    就在沈头儿感觉自己快要被那无形的毒蛇尾巴紧紧勒死时,衙门门口忽然吵嚷起来,一个与沈家妇长得十分相似的妇女,慌慌张张冲了进来。
    “姐姐、姐夫不好了,大宝小宝不见了。”
    沈头儿听到自己的一双儿女不见了,正要从地上蹦起来,却被沈亮亮一把按住了肩头。
    “我说过了,你不应该随便同我说话。”
    沈头儿如遭雷击,双眼瞪成了铜铃大小,这一刻,沈亮亮在他的眼中,成为了真正有形有体,货真价实的恶魔!
    与沈亮亮这个恶魔共舞,最终只会被恶魔的火焰一点点儿吞噬,沈头儿在终于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太晚了。
    察觉到不对头儿的瑞草,一把揪住沈亮亮的衣襟,将他扯离开沈头儿。
    “你做了什么?”
    沈亮亮耸耸肩,朝瑞草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然后拍开瑞草的手,整理好自己的衣襟。
    “亭长大人还真是喜欢冤枉人,小人只是提醒沈头儿,不要冤枉无辜好人,尽快认罪,以免遭到报应。”
    瑞草闻言,猛地回头看向沈头儿,耷拉着双肩的沈头儿正在被他媳妇儿哭着晃动手臂,他在听到沈亮亮这话后,立刻跪着向前快速的移动,一下子就冲到了木忆荣桌前,不管膝盖小腿上已经被地面磨破了皮,一脸焦急的嚷道:“侍郎大人,小人交代,小人全都交代。庄家女是小人推进水里面的、玉华仙也是小人勒死的、鹤鸣道长也是小人谋害的,小人认罪,小人认罪,全都是小人我一个人干的,不干别人的事儿。”
    沈家妇听到沈头儿的话,一下子扑上前,不停捶打沈头儿的后背:“当家的,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
    沈头儿一把甩开沈家妇,恶狠狠道:“你一个围着锅台转的妇道儿人家,哪里知道老爷们儿在外面都做了一些什么。我说人都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你赶紧回家,去照看好大宝小宝。”
    满脸是泪的沈家妇紧紧的揪着沈头儿的衣服不肯松手,沈头儿急了,他瞄了一眼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的沈亮亮,伸出双手,将沈家妇用力一推。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赶紧回家去看孩子去。”
    沈家妇跌坐在地上,瑞草与沈家妇妹妹一起上前,将她搀扶起来。
    瑞草抬头,看向上方的木忆荣,见木忆荣递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表情,她默默的松开想要揍沈亮亮一顿的拳头。
    满脸泪痕的沈家妇,被她妹妹搀扶着往门口走去,但三步一回头,满眼皆是眷恋,十分的恋恋不舍。
    沈头儿强迫自己从媳妇儿的脸上收回目光,仰头看天,将欲夺眶而出的眼泪逼了回去。
    “当家的。”
    即将行到门口的沈家妇,哭喊着的转回身,一下子扑进沈头儿的怀中。
    夫妇二人抱头痛哭,沈头儿不停的对沈家妇说对不起,道他这一辈子亏欠沈家妇和一双儿女太多,下辈子做牛做马来偿还。
    沈家妇哭着捶沈头儿,问他为什么这么糊涂,这么糊涂!
    沈家妇妹妹见二人哭得伤心,也是潸然泪下,上前搀扶起哭得欲昏厥的沈家妇,再次朝外走去。
    沈头儿用袖子拭去脸上的泪,再次仰头看向木忆荣:“侍郎大人,人都是小人杀的,您把小人关进大牢吧!”
    瑞草走到沈头儿身侧,紧紧盯着他:“你可想清楚了?”
    沈头儿郑重其事的点头:“小人认罪。”
    “当”的一声,木忆荣手中惊堂木重重拍在桌子上。
    “沈头儿,你与这三人有何恩怨,为何非要将三人置之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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