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剑客韩湘子道二皇子托镖的花瓶,与一般花瓶不同。
    但众人皆知,那两个花瓶确实与一般的花瓶不同,不仅名贵,还具有失传的手艺。
    原本暴跳的二皇子,对上青剑客韩湘子似笑非笑,又带着探究的眼神儿,他心虚的安静坐回了椅子。
    江清河也是十分不自在的移动了一下屁股,朝木忆荣尴尬的笑了笑,木忆荣凝视二人,语调轻松:“之前,我就觉得你们二人对这起劫镖案有所隐瞒。事到如今,该说说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二皇子紧抿嘴巴,摇头表示他们没有隐瞒任何事情,让木忆荣不要胡思乱想,赶紧想着该如何抓捕那些劫镖抢匪。
    现在花瓶已经碎了一个,另外一个还能保住多久尚不知,他的花瓶若是找不回来,就让大理寺与振兴镖局共同赔偿。
    瑞草没好气的瞪着二皇子,道他刻意隐瞒线索,是不是故意想要讹诈他们拿赔偿款?
    一直旁听的阿宇立刻认同的点头,道他早就怀疑,此宗劫镖案,乃是二皇子自导自演,就是为了骗取赔偿款。
    二皇子气得“呸”了一口,道就算是木府,想要赔偿花瓶,也是不够分量。
    “既然如此,那我们只能失陪了。”
    瑞草说着,就要拍屁股走人,撂挑子不干了。
    江清河急忙起身劝阻,然后左右为难的看着二皇子与木忆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青剑客韩湘子笑着举起那块儿较大的花瓶碎片,看向二皇子:“二皇子是担心,花瓶的这个秘密被发现吧?”
    青剑客韩湘子说完,用手指着花瓶碎片下方的金色一角。
    花瓶碎片不规则的破损下方,有一角金色,不凑近看,不太容易发现。
    描金的花瓶十分常见,并没有什么稀奇,但从青剑客韩湘子手中接过碎片的木忆荣,很快就明白了异常所在。
    越窑青瓷以青色素胎闻名,并不会进行彩绘装饰。而且,这一角的金色,乃是在花瓶内部,很少听说,有在花瓶看不到的内部进行贵重的描金彩饰。
    不应该出现在花瓶内部的金饰,却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那么这种必然,必定有他的道理存在。
    木忆荣捏着花瓶碎片,眸光凛凛的看向二皇子:“殿下,微臣还望您如实相告!”
    二皇子眸光闪烁的看向江清河,江清河叹了一口气,低下头。
    二皇子猛地一拍桌子:“好,本皇子就如实告诉你们。”
    二皇子将一杯已经冷的茶水一口饮尽,道他确实有所隐瞒,他托付给镖局的两个大箱子里面,装的不是两个花瓶,而是四个花瓶。
    而且,其中两个里面藏了黄金。
    此言一出,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过了片刻后,最先有了反应的是阿宇。
    阿宇完全忘记了他腿上伤还未愈,一跳好高,瞪着眼睛问二皇子,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二皇子道他托付振兴镖局押往咸阳的镖,一共有四个花瓶,其中两个乃是潜龙纹青瓷瓶,要送到甄老府上做鉴定,另外两个里面藏着黄金的普通花瓶,则是送往咸阳他的庄子。
    木忆荣看向江清河,见其点头,面露不解之色:“殿下为何要将金子送往咸阳?”
    瑞草也露出狐疑的目光,问二皇子,金子放在他自己府上不好吗?为什么运往咸阳,难道要送给什么人?
    还是,他府上不安全?
    二皇子不屑的哼了一声,道这世上,除了他父皇,哪里还有需要他讨好打点的人。之所以要将金子送往咸阳,是因为,最近上京城出了一伙儿名为“竹君”的窃贼,专门拜访王侯府邸,窃取贵重财物。
    二皇子道木忆荣常去外地查案,不知道上京城内最近发生的事情,但木忆荣并不相信二皇子所说,问若是真的发生了窃案,为何无人报官?
    二皇子面容尴尬,江清河只好接过话头,说是上京城最近来了一个名为侠盗竹君的窃贼,专门盗窃王侯贵族府上的财物,而这些财物,大多并非清白所得。
    江清河已经把话说得十分清楚了,就是有些王侯贵族府上的所得,来源渠道不合法,不明露在明面上,即使被盗,也不敢报官,因为不能交代出那些失窃物品的具体来源。
    二皇子听江清河说完,立刻拔高嗓门,道这满朝文武大臣,一国公侯王爷,哪个还没有点儿不为人知的来钱渠道儿。
    他就不相信,大燕周的公侯重臣,就没有点儿不清不楚的资产,否则怎么养活一府上下的老小。
    说着,还瞪向木忆荣:“木侍郎,你也别以为寺卿大人就真的两袖清风,清廉如水!”
    别人还没说什么,二皇子自己先急着攀咬别人,气得瑞草将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敲:“老实交代你的事情,不要胡乱攀扯别人。”
    二皇子叉腰瞪眼,表示他都已经交待清楚了,没有什么可交待的了。
    “殿下可知,有哪些人家失窃?”
    二皇子听到木忆荣的问话,眼睛眨了一下,然后摇头表示不知。
    “你都不知,就被这空穴来风吓破了胆子?”
    二皇子被瑞草的话气得跳脚:“谁说本皇子被吓破胆子了?”
    “你若是没害怕,为什么要把金子从府中运走?”
    “那是,那是......”
    二皇子面对瑞草咄咄逼人,磕巴了半天,最后一咬牙:“户部尚书钱友粮家的银子就被盗了,还有十九皇叔家的银子也失窃了。”
    二皇子道他们有个“蛐蛐爱好社团”,定时会在双喜楼聚会,一起斗蛐蛐,打个小赌怡情。
    前不久,户部尚书钱友粮未能来参加聚会,问起才知,他家有银两被盗,心疼得他起不来床了。
    户部有钱,天下皆知,户部尚书钱友粮富有,也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钱友粮本人十分大方,花钱如流水,从不与人计较金钱上的得失,还是个爱笑的老好人,朝中大臣都很喜欢他,他与一些皇亲国戚也相处融洽,可谓是上京城内最八面玲珑之人。
    而能让他都心疼得起不来床,可知他这一回丢的银子肯定不少!
    知晓其中一二内幕的驸马都尉统领安远告诉二皇子等人,钱友粮这一回儿丢得可是黄金,而且数值惊人。
    当时在场的十九亲王十分惊讶,说他听闻钱友粮的金子都藏在地底下,除了钱友粮自己,根本不会有人知晓藏在何处。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把钱友粮藏在地底的金子给挖出来?
    消息灵通的驸马安远闻言,立刻神秘兮兮告诉众人,偷走钱友粮府上金子的窃贼,留下了一枚打磨光滑的竹片,上面雕刻着两节竹子,以及一枚竹叶,还有两个字儿“竹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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