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字号的考生,可以轻松知晓伙房的厨娘什么时候离开,也可以一直偷偷的盯着书生仲举的一举一动,待到他翻墙到隔壁伙房之后,紧随其后,趁其不备,从背后将书生仲举杀害。
    按照这个推理延展下去,被人从背后刺中一刀的书生仲举,刚好倒在之前杀猪留下的那滩血上面。
    然后从他体内流出的鲜血,覆盖在了之前凝固的鲜血上面,待过了一个多时辰之后,书生仲举的鲜血也逐渐凝固,之后就变成了木忆荣与瑞草到来时看到的那个样子。
    书生仲举被害之前,木忆荣与瑞草并未进过伙房,不知道地上残留的那滩猪血本来是什么样子,所以听到两位厨娘道是猪血时,没有产生怀疑。
    但郝大婶儿与丁大婶儿两位厨娘,曾有注意到地面上的那滩血迹,只是大理寺查案询问起时,她们并未多想。
    而在打扫完地面上的血迹,空闲下来后细想,便发现了异常之处。
    若是伙房为书生仲举被杀第一现场,那么,这里有没有可能会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厨房的地面已经被清理干净,不见了那滩猪血的痕迹,屋内堆积的柴火也少了一大半儿,显得空旷了不少。
    木忆荣与瑞草二人,在伙房内转了一圈又一圈,从里到外搜了一个遍,却仍旧未发现任何的异常之处。
    瑞草有些丧气,木忆荣柔声安慰,道既然知晓了凶手犯案现场,不难推断出凶手的身份。
    如今恩科从新拟题,考生又都回去之前居住过的客栈,正好方便他们去一一访查。
    不甘心的瑞草点了点头,正欲与木忆荣一同离开时,脸上堆起笑容的郝大婶儿,忽然出声询问木忆荣是否已经娶妻?
    被问得一愣的木忆荣下意识的摇头,郝大婶儿立刻露出一个灿烂笑容,猛地拍了木忆荣手臂一下。
    “侍郎大人,我女儿今年年芳十六,长得水灵灵的可好看了,配你正合适。”
    欲将自己女儿嫁给木忆荣的郝大婶儿,热情如火的推销起自己女儿,夸赞自己女儿身体壮实,胸大屁股圆,绝对是能生儿的命。
    面带无奈和尴尬的木忆荣看向瑞草,有些眼力见的丁大婶儿看出门道儿,急忙扯住郝大婶儿,道像木忆荣这样的好男儿,家里肯定早就定亲了。
    郝大婶儿狐疑的看向木忆荣:“木侍郎不是说还未成亲吗?”
    “本官确实还未成亲,但已经定亲了。”
    眼见木忆荣口气透着一些官架子,郝大婶脸色登时变得不好看,嘟嘟囔囔埋怨道:“既然定亲了为何不早说,害我白白浪费口舌。我家胖丫可是好女孩儿,绝对不给人做小。”
    郝大婶儿嫌弃又戒备的眼神语气,就像是木忆荣隐瞒了自己已经定亲之事儿,欲诓骗她家的女儿一般。
    不过,木忆荣记得,二房二姨娘花氏有个婢女也叫胖丫。
    模样长得极具特色,大饼脸、蒜头鼻、络腮胡,走到大街上都容易被当成强盗抓起来。
    若这个胖丫,就是郝大婶儿口中那个貌美如天仙下凡的女儿,木忆荣建议郝大婶儿去医馆好好医治一下自己的眼睛。
    离开伙房,木忆荣与瑞草又在贡院考场内的其他各个号舍内搜查了一番,但仍旧一无所获。
    二人只好离开贡院,前往上京城西市的来福客栈。
    来福客栈是西市内最大的客栈,里面住满了今年进京赶考的学子,仁字号的考生,就有好几位都住在这里。
    只是,木忆荣与瑞草刚走到悬挂大红灯笼的来福客栈门口,就撞见了也要进去客栈的滕宣。
    贡院仁字号监考官滕宣,似乎完全没有预料会在此遇到木忆荣二人,微微一怔,便转身欲离开。
    拧起眉头的木忆荣,急忙将监考官滕宣叫住:“滕大人请留步。”
    硬着头皮停下脚步的滕宣,机械的转身,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眼神儿飘忽不定的道了一句:“好巧。”
    巧合?
    木忆荣才不相信这是巧合,笑着请教监考官滕宣来此,是找哪一位考生?
    急忙摆手的监考官滕宣,道他只是路过。说着还假模假样的抬头看了一眼门框上面悬挂的牌匾,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
    “看我这糊涂记性,怎么把这里错认为了酒馆。”
    说着,他朝木忆荣拱手躬身,行了一礼告辞。
    表示木忆荣公务繁忙,他就不多做打扰了。
    微笑着的木忆荣再次出声挽留:“滕大人请再稍等一下,本官有点儿事情正好要请教一二。”
    一层薄薄的汗珠,不知在何时爬上了监考官滕宣的额头,他明显十分不自在又为难的点了点头。
    “木侍郎不知有和事情想要知晓,下官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本官记得,你的家乡也是关内道宁州,与被杀的书生仲举乃是同乡。”
    滕宣闻言,额头上面的汗水变得越加密集,微微迟疑一下之后才点头:“下官确实与书生仲举乃是同乡。但是下官也确实不知道,他因何被刺身亡。”
    没有接这个话题的木忆荣,又继续问道:“下官还记得,与书生仲举在来福客栈居住一室的那位同乡,也是性滕。你与其,可是本家?”
    木忆荣这几日,将仁字号内考生、监考官,以及书生仲举几名好友与同乡的户籍,全都查阅了一遍,然后就发现了一些情况。
    比如,与书生仲举同居一室的同乡滕黄钰,与仁字号监考官滕宣乃是同姓同宗的本家,滕黄钰要叫滕宣一声表叔。
    看了一眼来福客栈喧哗厅堂的木忆荣,再次问道:“滕大人来这里,不是来寻你表侄儿滕黄钰的吗?”
    只想尽快离开此处的滕宣连连摇头,道他真的只是走错了地方,本是与朋友约在酒馆喝酒,结果错将来福客栈看成了酒馆。
    木忆荣没有追根究底的询问滕宣与哪位朋友,约在了哪个酒馆儿,而是抛出了最后的问题。
    “滕大人,想必你也应该听说了。今年恩科考题外泄,圣上因此命鸿胪寺卿大人从新拟题。那你可知,你的表侄儿滕黄钰,曾经将外泄出来的恩科考题,送给了书生仲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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