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眯凤眸,认出对方是东宫金丝雀,便没有上前,靠在门柱上看了眼天色。
    颜欢瞥见闻晏,立马松开林宝绒,“我先回宫了。”
    说完,朝林宝绒摆摆手,转身没入人群。
    林宝绒轻唤一声,颜欢回眸。
    “玉冠。”林宝绒指了指头发。
    颜欢扶下松了的发髻,俏皮地笑了下,脚步没停,像只来去匆匆的小蝴蝶。
    闻晏走过来,林宝绒询问了伤者伤势,闻晏只简短地说出两个字,“无碍。”
    他没有问她颜欢为何出现在此,而是拉住她手腕,走向马车。
    林宝绒乖乖跟上,盯着他修长的手,嘴角止不住上扬。
    她抽回手,在闻晏不解的目光下,握住了他的手。
    他们的手都很干燥,一个微微凉,一个微微热。
    “我怕走丢了。”林宝绒寻了个别扭的理由。
    闻晏握住她的手,定眸看她。
    林宝绒被瞧的不自在,移开视线,“你先牵的我的手,我这是礼尚往来。”
    男人淡声:“想牵就牵,哪儿来那么多理由。”
    林宝绒:“......”
    *
    马车抵达林府,闻晏扶林宝绒下车,叮嘱道:“今晚若是害怕,让你的丫鬟守夜。”
    林宝绒摇摇头,她不怕猴子,怕的是那个道貌岸然的男人。
    “淮之,身在朝堂,暗箭难防,你信任的人不一定值得信任。”
    看她一本正经跟自己讲道理,闻晏眼底溢出点点笑意,“嗯,记下了。”
    林宝绒:“要提防闻成彬!”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们虽是叔侄,但年纪相仿,自幼一起长大,感情笃厚,不是她几句话就能“离间”的。
    她不确定闻晏对自己怀了几分情,但此时挑起是非,闻晏一定会反感。
    闻晏这样的男人,判断事物的对错不是靠“听”,而是靠“品”。
    她要等待时机,等闻成彬渐渐露出狐狸尾巴,再诛之。
    林宝绒先去了趟父亲书房,林修意没好气地瞪她一眼,“还知道回来?自打骗婚,你魂儿都被男狐狸精勾走了。”
    哪里来的男狐狸精。
    林宝绒笑了下,“他是堂堂正正的君子,爹爹放心。”
    林修意:“还堂堂正正,我看是彻头彻尾的偷心贼。”
    林宝绒有点儿疲劳,想早些休息,不想跟父亲拌嘴,福福身子,“女儿先回房了,父亲也早点安寝。”
    林修意哼哼两声,故作高冷。
    林宝绒刚要走,林修意又道:“近些日子,周氏和罗氏都跟我哭穷,说月银不够花,适当给她们涨些。”
    “涨多少合适?”
    “这点小事儿,你还问为父?将来嫁入闻家,势必由你来管家,闻晏若是纳了妾,你该给多少月银?”
    林宝绒摇头,“他不会纳妾。”
    林修意显然不信,“你还小,不懂得男人,听为父的,嫁过去以后,只要赢得丈夫的尊敬即可,不必太在意丈夫的真心。”
    林宝绒不认同父亲的说法,“女儿相信,他会是一个长情的人。”
    “他长情,也不见得不纳妾,而且,他娶你的意图......”林修意忽然噤口,怕她失落,改口道:“男人多半喜新厌旧,跟你说这些,无非是让你做好心理准备,别对他一腔热情,不过,只要有为父在,你就不必担心在闻府的主母地位。”
    在林修意看来,家族之间的利益牵扯,才是世家贵女能否在夫家站稳脚跟的关键。
    闻家叔侄的仕途如日中天,闻晏的父亲也非泛泛之辈,照此发展,要不了多久,京城就会多出一个豪门大户——闻氏一族。
    林修意哼笑一声。
    几分佩服,几分忧愁。
    作者有话要说:  林修意:闺女眼光太好,嗯......
    作者菌眨着小眼睛求求求预收《衔枝(重生)》:
    上一世,景乡侯府被抄,侯府小姐以清白之身换取了父兄的性命。
    魏箫将她压在塌上,笑着拍了拍她的脸蛋,“再哭,本王就不认账了。”
    姚芋立马噤声,咬唇承受。
    一夜情迷。
    后来,魏箫被人出卖,血染沙场,她寻到他的尸骨,将他葬了。
    重来一世,景乡侯府风调雨顺,姚芋莞尔,再不用与魏箫纠缠不清。
    孰料,父亲竟将她许配给了魏箫。
    大婚前夜,姚芋跑了,途中遭遇劫匪,恰有一路人马经过,她上前救助,拽住一人衣袂,“公子,救救我!”
    那人弯腰,拍拍她的脸蛋,语调阴晴难辨,“我若救你,你要如何报答我?”
    姚芋抬眸,心尖一颤。
    魏箫笑道:“与我重温旧梦,如何?”
    *
    摄政王魏箫寡情冷性,千百柔肠只给了一人。
    【色是刮骨刀,无怨无悔】
    阅读指南:1. 双重生。 2. sc、he。3.忽略“欢喜冤家”的标签,男女主并非欢喜冤家。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19658797 4瓶;千秋墨雪 1瓶。
    第23章 争吵
    国子监每年都要向朝廷推荐品学兼优的监生和贡生,由吏部分配职务,但通常品阶不高,很多学子志存高远,会选择参加科举。
    晋王世子是率性堂的老生,迟迟无法结业,愁坏了晋王夫妇。
    这日,出狱不久的晋王来到彝伦堂,想跟闻晏探讨儿子的仕途。
    既是来求人的,自然不能像往日那般高高在上,而且如今的闻晏,再不是无权无势的寒门之子,他手握北镇抚司指挥权,深得帝王器重。
    晋王站在彝伦堂门外,磨磨牙,叩了两下门。
    一名监丞拉开门,笑道:“祭酒大人恭候王爷多时了。”
    一听这话,晋王心里微微得意,即便闻晏是新贵又能怎样,还不是皇家的奴才。
    进了门,瞧见伏案处理公牍的闻晏,立马换上笑脸,拱手道:“祭酒别来无恙啊。”
    闻晏礼节性起身,淡淡道:“晋王殿下。”
    见闻晏面上没有一丝笑容,晋王心里不舒坦,面上保持大度的笑。
    “祭酒不愧是新贵中最拔尖的,自从你接手了北镇抚司,犯人们就跟老鼠看见猫一样,战战兢兢,再不敢说诨话吓唬人。”
    晋王在诏狱中呆了一段时日,恨得咬牙切齿,本想出狱后去皇帝那里诉苦水,结果皇帝根本不见他。
    晋王最近魂不守舍,生怕在皇帝那里失宠。
    一朝落魄才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是。
    晋王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里越发不平衡,但今儿是来求人的,只能放低身段。
    “想必祭酒也知道,本王今日到此的目的。”
    闻晏撩他一眼,“本官不知。”
    “......”晋王心里骂咧咧,“不就是为了本王那个不成器的世子么,祭酒能否帮忙跟周尚书说说,给世子安排一个好一些的历练机会。”
    闻晏放下手中狼毫,左手肘抵在桌面上,“王爷觉得世子该去哪里历练?”
    晋王勾唇,“当数东宫詹事府,哪怕给太子做伴读也是好的。”
    闻晏淡淡道:“那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怎会大材小用?为储君效命,是他的分内事。”
    “王爷的想法,世子知晓吗?”
    晋王摆摆手,“不用管他怎么想。”
    闻晏似乎也勾了一下唇,并不明显,“世子顽劣,去了詹事府只怕会给王爷招惹事端,不如与其他监生一起去六部历练。”
    晋王暗自磨牙:一番婉拒的话说得冠冕堂皇,还顺带着挖苦他儿子,真是虚伪之人!
    狂妄小辈!
    奈何,自己现在动不了他。
    跟闻晏周旋了一个时辰,晋王讪讪离开,吃了瘪,一肚子火,回府后,拿侍妾出气。
    翌日一早,晋王衣冠楚楚去往宫里,既然闻晏这里讲不通,只好去求太后。
    被折磨的侍妾哭的嗓子发干,坐在床上狠狠瞪着手臂上的伤痕。
    丫鬟进来收拾屋子时,小声道:“听说昨儿王爷在祭酒那里吃了亏,才折磨姑娘的,姑娘别往心里去。”
    孙轻罗不语,心里恨极,觉得自己所有的不幸全部来自林宝绒,若不是林宝绒设苦肉计逼走她们母女,她怎会委身于晋王这种人渣!
    若不是林宝绒的未婚夫惹了晋王,晋王怎会折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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