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张口,却没敢说话。
    对面的男人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笑了笑,“看来你是了解的。小襄,我也很清楚你爸爸的事情。有些话,我也只能告诉你,我和你婶子能有今天,也是托你爸爸的福。”李叔叔年轻的时候很叛逆,曾经坐过几年牢,后来是父亲很赏识他,给他找了个司机的稳当工作,最后也娶妻生子,过上安静地日子。
    “那些官场上的东西,我跟着你爸爸,也见多了。有时候,身在那样的位置,确实也是身不由己,走错一步就错一辈子。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我尊敬的大哥。”又是笑了笑,他继续说:“这几年,我没有见过他,但是我大概有他的消息。”
    阮襄抬头睁眼,眼中重燃希望,“李叔叔您是说您知道我爸爸在哪儿?”
    “只是大概。”他清了清嗓子,看了眼门外院子里的媳妇和孩子,“他应该还在新马泰一带。”
    “您怎么知道?您和他还有联系吗?”她急急地问。
    “我也只是半年前收到过他从曼谷寄过来的特产。”他到里屋,拿出一张寄信单,上面有些模糊,只写了“泰国曼谷”和邮编。“他具体在哪儿我也不知道。但我记得,你爸爸在那边有几个以前的战友,说不定,到了曼谷就能查到更多消息。”
    她捏着单子,愣愣地看着上面的字,苍劲有力,是父亲的字!
    他在泰国?至少他曾经在泰国出现过!
    “小襄,我也就只有这些消息。你要是想继续了解,可能就需要到泰国去一趟了。”
    “去泰国?”她重复着李叔叔的话,脑子里还有些空白。
    话刚落音,院子外传来轰鸣的机动车的声音,至少是四五辆,然后是急促的刹车声。她把目光投向门口,“嘭嘭嘭”的关车门声后,顾易北出现在门口。
    一手插在口袋中,信步走进来,眼神中什么都不带。
    身后,跟着的是佑历明,还有好几个黑西装男人,依次快速进了院子,嘭地把大门关上,外面看不到院子里发生的事情。然后他们分立于门边,院中,还有顾易北左右。
    “你们是谁?”李叔叔的媳妇抱着被吓着的孩子,嚷道。李叔叔急忙过去护着媳妇和孩子。
    阮襄赶紧出去,“婶子,他们不是坏人!”转向顾易北,走到他面前,仰着脑袋问:“你干什么?”
    “来接你回去。”顾易北声调平静。
    一把将她拉近,手劲儿有点大,她感觉到有些疼,突然意识到,顾易北身上是灼人的火气。一手抓着她的胳膊,捏的有些紧。而另一只缠着绷带的手里,拿着手机!
    突然想起,刚才出来的匆忙,自己手机忘在桌上,而那之前,他们还在发短信。顾易北难道是短信没有得到回应,所以就查着跟到这儿来了?这个男人,占有欲竟然强烈到这样的程度?
    瞥了一眼她手里的寄信单,低垂着眼睑,说:“跟我回去,好吗?”
    他都不问她为什么到这儿来,带着一队人马就过来劫人,进来就说要跟他回去。阮襄心底有些不解和不悦,试着平心气和地答道:“顾易北,那位是李叔叔,他是我爸爸以前的同事,这是他的家人。你不要这个阵仗吓到他们好吗?”
    他抬眼扫了一下,只是一点头,然后继续对阮襄说:“先回去吧。”
    她心中觉得有些蹊跷,感觉他现在不太一样。顾易北坚持着要先回去,但她又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我刚到没多少时间。李叔叔说他知道我爸爸可能在泰国,我再待会儿好不好?”
    顾易北低下身子,脸要靠过来。阮襄以为他要亲她,众目睽睽之下,她侧了下脸。顾易北一顿,靠到她耳边,用只有她的耳朵能听到的音量,说:
    “宝贝,如果你不想这里发生什么事的话,就先跟我回去!”
    她浑身顿时一凉,想起他那次带枪从他父亲手中把她劫走的事儿,看到他身后的几个黑西装男人,她僵硬地推了推他,目光有些呆然地盯着地面,说:
    “你在威胁我?”
    他捏着她的胳膊,将她推开的距离又拉回来,还是那个音量,“阮襄,不要以为我宠着你,我就能什么都依你。”
    她猛地一抬头,引入眼帘的脸庞如此熟悉,此刻却如此陌生。
    清冷,高远,却带着残忍!
    他一把搂住她有些站不住的身子,扶着木然的她,轻轻对房子的主人一点头,说:“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顾同学,这几章可能会有人不理解你。没事,亲妈安慰下。
    ☆、强和暴
    眼前的顾易北,似乎不是她认识的那个。
    行驶在归途中,车里安静得很,佑历明习惯性地打开音响,还是钢琴曲。他拉着她坐进了同一辆车。那辆特斯拉,自然有人帮她开回去。
    他还没有恢复的那只手随意地搭在腿上。左手,与她十指纠缠,偶尔拉到唇边,吻着。他始终捏着,丝毫不肯放开,以至于她的手心都有些汗湿。目光,缓缓地落在她身上,却没有任何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呼吸很平静,但身上绷得很紧。
    她不想,也不敢抬头去看那个男人一眼。怕自己看到那张脸会气爆,也怕自己会心软。
    试图平复纠结的情绪,说:“顾易北,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儿?”
    顾易北沉默了三秒之后才回答:“你车上的定位系统。”
    “你居然调查我的行踪!”声调提高,她觉得有些难以接受。这算什么?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她抚着额头,坐正,又好气又无奈,“顾易北,有必要这样吗?我就出了一会儿门!”
    “你没有回我的短信,我不知道你的情况。这是我唯一能查到你位置的方式。”
    “好,就算如此,你就能带着这一大帮子人,闯进人家院子?你那些人把他老婆孩子都吓得。李叔叔是我爸爸以前的同事,我是有事要求他帮忙的!还有,顾易北,你不是说你不碰黑的?跟你来的那些人都是谁?打手?小弟?”
    “我说到做到,不碰黑。他们是保镖。”她说得快要抓狂,他答得却很平静。
    “你,你一个大男人需要这么多保镖跟着?”
    “也是跟你的。”
    “还要跟我?!”她要气绝了,“顾易北你就这么不放心我?我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不放心?”
    他不说话。
    她了解顾易北这个有话憋在自己心里的臭脾气。但这个脾气,几乎没有好转,反而是变本加厉了。他还真打算把这事儿就这么搁着?好,他不开口,那她说话:“顾易北,我想去趟泰国。”
    感觉到身边男人的视线猛地钉到她脸上。他什么都没问就直接否定:“泰国?不准去。”
    她抬起头,“什么叫不准?为什么不准?我爸爸可能在那儿!”
    “我说不能走就不能走!”他声音大起来。
    她这句话直接让她懵了,瞬间火气上来,声音也跟着往上走,“顾易北,你这叫蛮不讲理!那是我爸爸!犯了罪也是我爸爸!我去见他一面为什么不能?”在车子这么狭小的空间里,这个音量有些刺耳。佑历明不禁回头看了好几眼,眼里有内容,但没插嘴。
    “你只是说你爸爸可能在那儿。你知道他在泰国哪个城市吗?你这样没有任何头绪地去找,纯碎是浪费时间。”
    她被问住了,“我,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要去哪里找线索啊。三天!三天之内,我会根据泰国那边的邮戳地址找。如果能找到就最好,找不到也是要回来的。我下个月初考试,我保证都已经准备好了。婚礼的日期也不会耽误。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安排一个人跟我去,那些保镖或是佑历明什么的。”
    “不可能!结婚之前你那儿也不能去!”他话语绝决,声音独断!
    “你……”
    刚好在这个骨节眼上,车子稳稳刹住。到了,他顺势下车。
    她一肚子气,打开车门要下车,眼前一只手伸过来,黑色的西装袖子下面一小截干净的白,他要扶她。侧头瞥了一眼,没有把手放上去,而是自己扶着车门迈出来。
    快步走着,身后的男人被甩出了好几步。但腿长就是有优势,他很快跟上来,一把抓起她的手。
    “放开我!”她甩开,自己跑进了专门电梯,直接摁上关门键。
    “嘭”的一声,在电梯门关上之前,一只手什么也不顾地插/进门缝,门还没来得及反应,夹住那只手才开始缓冲。
    电梯门几乎是被他生生掰开!门后那张紧绷的脸,野兽一般的眼睛,穿过被慢慢拉开的门缝盯着她,她背脊一阵寒意。
    顾易北的表情,此刻看起来有些……可怕!
    “顾……”她未来得及惊呼出口,那个男人就挤进电梯里,大手往她左右的电梯壁一拍,发出隆隆的声音,把她锁在电梯壁和他的身体之间,唇舌就落下来!
    带着电流的酥麻和燥热,摩挲着,还有些许温柔。她别开脸躲避,他就两手抓着她的脑袋,固定住她。她紧闭唇齿,他就用手扣着她的下巴,舌头逼她张开。她舌尖发麻,试着顶回去,他求之不得纠缠起来。
    快要无法呼吸的间隙,她闷哼一声“不——”,又被他吞下去。
    电梯里,数字在一个一个上升,嗡嗡的电流声,水渍搅动声,沉重急促地喘息声。昏暗的灯光,从他头顶上打下来,她眼前恍惚起来。
    眼前这个男人仿佛一道魔咒,要将自己笼罩,贴死,无从反抗!
    终于松了一小寸力道,他身体起伏,低喘着,眼睛里似乎蒙上了一层异样的颜色。拇指揉磨着她泛红的脸颊,上面写着冰冷。
    “宝贝……”轻声,要说,“我爱……”
    “啪!”她一挥手!
    顾易北脸偏向一边,定住了。
    阮襄抹着唇上的水迹,四个字从牙间挤出,“我讨厌你!”
    因为那一掌而血色尽褪的脸,慢慢泛出颜色,她下手好重。他缓缓把目光放回她身上,深邃而迷蒙的眼睛,渐渐褪成清明,又一点一点染上暗沉。他身体,甚至四周的温度也在下降,冷意肃杀,头顶上的光照射下来,把他塑成一座冰一样的山。
    阮襄看着他一言不发,突然意识到,这次似乎真的有什么不一样。她不是第一次打他,但他从来是扯着笑脸回来继续黏着她。
    现在,他的眼神,陌生!
    他身上,裹着一层要覆灭之前的哀凉和狠绝!
    他的某种情绪,疯狂地要撕破他的身体,将锋利的尖爪插向她!
    “叮”地一声,电梯停住。
    她没来得及反应,顾易北一把将她扛到肩头上,迅速开门,踢开所有挡在路上的东西,长腿迈进卧室。
    她突然很清楚,他要做什么!
    “顾易北,放我下来!啊——!”捶着他的背,挣扎要下来,下一秒她就被摔到床上。
    在软绵绵的床上弹坐起来,她马上一个枕头砸过去,无济于事。
    摸着床头能抓到的任何东西就往他身上扔。书,她的毛绒玩具,甚至一个闹钟砸在他肩头上,他吃痛地一哼,然后继续走向她,抬手扯着领带。
    没有开灯,只有天上挂着的一盏清冷的月亮。月色中,衣裤落地,他分明的身形被镀上玉石一般的颜色,下腹的纹身依然清晰可见。只有双眼,泛着野兽一样的赤光。
    “你要做什么?放开!”
    顾易北瞬间压了上来,冰冷的手抓起她衬衫的衣领猛地一扯,扣子飞了出去。
    “顾易北,不要这样!你不能这样!求求你......放开我!”
    “放开?怎么可能?”他狠绝的声音中带着冷笑,“我怎么可能放开你!宝贝,我都是你的,放都放不开!丢也丢不掉!”
    她惊恐地叫着,分不清眼前的男人是不是带着任何一丝理智。后退,脚踝却被他的手钳子般扣住,缓缓拖向他,又是衣物撕裂的声音。
    未待她有任何反应,他扯下她破碎的衣物,强硬猛地抵进她的柔软干涩——
    “不要——!” 她弓着身子,尖叫声被他张开的唇齿尽数吞入。
    双手被他的领带缠死,身子被他的大手死死地压着。
    疼痛的摩擦,疯狂的吮/吻,无休止的驰/骋。
    身上的顾易北,让她心惊,让她寒颤,让她害怕!
    尖叫声渐渐薄弱下去,慢慢变得毫无力气,双目空洞,无焦距地落在某个点上。
    “顾易北,我会恨你的!”
    男人眼中的红光愈发深沉。
    “恨我?可是,宝贝,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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