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我义无反顾的爱上了这家饺子馆,少卿则对此深恶痛绝,只是有时我非要吃他也无可奈何。

    曾经我觉得若一个人爱你便能接纳你的全部,当然包括我吃饺子要蘸蒜泥的喜好。所以我一直认为少卿是爱我的。

    只是后来我突然发觉,或许真正的爱,不单是接纳,还有愿与你共同分享的心意。

    我明白少卿不会如此放心将我置于宫外,暗中有人护我也未可知,只是于我这一切成了无所谓的事。

    饺子吃的舒心,民间巷尾的谈资也是丰富,听得不亦乐乎。只是听至齐国世子前来大秦欲联姻时,我轻皱了眉。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我竟不知。

    我虽不关心政事,可国家安危却也不得不思虑。当今天下三分,秦居于西,东为齐,南为吴。秦、吴两国素来交好,齐国如此派人示好,无非忌惮秦吴联手,于己不利。

    齐吴两国不合已久,故与秦联姻恐也是无奈之举。自少卿政变后,皇室人丁便不再兴旺。我已过了适婚年龄,何况同少卿暧昧不清,剩下的几个公主也都尚未及笄。想来只能从世家大族中选名少女册封公主和亲齐国了。

    回府时天色已有些晚了,身上乏的厉害,便回了卧房。

    关了房门,却有双手轻环了腰肢,未回头,只叹道:“你怎么来了?”

    身后人却拉我入怀,“人都讲,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现今心中历了这些个春秋,怎能不来瞧瞧。”继而皱了皱眉,“又去云翠楼吃饺子去了?这一身的味儿。”

    我反倒释然,“我累了,你回去吧。”言罢饮些清茶,口中嚼了些茶叶,欲除口中气味。

    他却仿佛讶异,似乎铁了心不顺我意:“朕是一国之主,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言罢便抱起了我,举步进了内室。

    素色锦帐中,我侧卧向内,少卿依旧居了外侧,想抱住我。我却向内缩了又缩,他不再勉强,赌气似的面向了另一侧,许是太累了,不久便入了梦乡。

    我却辗转难眠,心中百感。再不能如此下去,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素来固执,更是果断。

    少卿离开后第三日,我果然得到了宫中消息,皇上设宴款待齐国世子,需朝中重臣,皇室亲眷前去赴宴。随传令宫人而来的竟还有一袭嫣红华服,上绣百鸟朝凤,竟是比皇后还高的规格。

    我只冷冷看了,这便是他想同我共享这天下殊荣的心意?略自哂笑,难以言喻。

    少卿见到我的一瞬,有些茫然。我并未如他所想,着百鸟朝凤袍,而着了一系白衣,反倒是在缤纷如彩锦的宾客之间宛若一朵轻云,孤高独立,显得出尘。

    我的位置设在了萧妃上首,足见我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少卿偏头看了看我,微笑道:“这样倒更像你,朕很喜欢。”

    我只欠欠身,以示谢意。目光却右移到齐国一行人身上。发觉中间一华服少年正向高台望来,看此人气度,想来便是齐国世子,倒也是个俊秀的少年。

    乐声起,舞步扬,觥筹交错,宾主尽欢。

    恰此时,一舞姬翩然而入,姿态轻灵,娇美不可方物,众宾惊为天人。连同少卿面上,亦是笑意。舞姬献舞毕,竟未离开,却接了宫人递来美酒,盈盈走至齐国世子面前。

    少卿笑道:“此乃我朝悦容公主,心悦世子多时,此番美酒相敬,世子切莫推脱。”

    齐国世子齐方泯亦淡淡一笑:“怎敢。”望了面前的女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女子我有些印象,当是秦相杨悟民之女,名字,倒不记得了,以后怕也用不到了。眼见秦相一脸喜色,我却觉得悲哀。没有感情依托的缘分终会穷尽,只是家国天下,不需要这样的道理。

    齐国世子亦是礼佛之人,早听闻秦国京郊相国寺香火甚旺,名声在外,便欲前往参拜。少卿带我同往,途中却听闻朝中政务紧急,不得已先回了宫,便只剩了我同齐方泯。

    齐国皇室,多出俊才,齐方泯是齐皇第三子,文才品德,俱受称道,是个谦谦君子。

    我生性平淡,也只同他聊些无关痛痒的话,诗词歌赋,谈古论今,倒也融洽。

    日薄西山,将将出了寺院山门。

    恰此时,却有一群黑衣人持刀而来,我有些恍然,还是一把被齐国世子扯了,才回过神来,随他向寺内跑去。

    此番出行本不欲扰民,齐世子亦欲一览我朝民情风土,便着了便装,更未封寺。

    故寺中人潮拥挤,我便同齐方泯被落荒而逃的民众挤散,我亦被人潮涌向了后山。

    却有两名黑衣人盯紧了我,穷追不舍。人烟渐少,我被逼上了相国寺后山山崖,再无退路。

    便油然生出了破釜沉舟之感,本想拼个鱼死网破。无奈看着面前明晃晃的大刀,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我这一身排骨,被人剁了红烧怕是都嫌太瘦,怎敌得过钢刀。所以及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回望了身后,却是万丈深渊。

    我原本想,人之将死,应该会回望些过往,想的是自己最爱最牵挂的人。从前我觉得我会想起少卿,可真到此时,我却只想活下去,即便只有微乎其微的可能。

    衣袂飞扬,我能听到身体快速下坠的破空之声,山间林木的枝杈划过肌肤,火辣辣的痛。可同死亡相比,又算不得什么,最后的最后,心中却无比平静。

    亦是大秦神丰五年,长公主同齐国世子意外遇刺。齐世子重伤,但性命无虞。长公主却被贼子所逼,跳崖而亡。

    传言秦皇震怒,亲自带人于相国寺思过崖底寻了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却只找到了长公主遗落的一件素白外衫;秦皇一夜白头。

    群臣上书相劝,为长公主立衣冠冢,求其魂魄长安。秦皇却坚持不允,不断派人打探长公主下落,仍存希冀。

    这些事,都是清歌告诉我的,而那时,我们已经在去往吴国的路上。

    作者有话要说:  新开一坑...

    ☆、长相思

    我想清歌是十分无奈的,自己大费心力救起的人,醒来第一句话却是:“原来人死后是这样的。”

    我从前相信,人死后,便灰飞烟灭了,什么也没有了。从未想过还能睁开眼,还能看到那样清澈的一个少年。

    洗的有些发白的蓝色衣衫,眉色清淡,如远山白雾轻烟的山水画中走出的少年。但即便在我张口时,他看向了我,我亦能清晰分辨出他瞳孔中的黯淡。

    恍惚多时,身上脸上传来的隐隐疼痛才让我发觉自己竟还活着,那一刻,除了感激,再无其他。

    不及多想,少年却笑着开了口:“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还能救活,实则上天庇佑。只是伤口太多,我亦不是什么圣手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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