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府
    “小姐吃点东西吧,您都两日没有吃东西了,您这样身子吃不住的,小姐,您开开门啊,即便不吃也让奴婢给你送点燕窝粥吧。”
    “是啊,大姐儿听嬷嬷一句劝,有什么就说出来,好端端的不吃饭,呀,可不是病了吧?要不要嬷嬷给你请个御医来瞧瞧,今早您外祖母还送了几串东海珍珠来,您前几日不说想要个成色好些的攒珠钗吗?”
    丫头锦书和钟妈妈对视都是担忧的不行。
    “到底在伯爵府出什么事情了?你不是跟着大姐儿的吗!”钟妈妈呵斥锦书:“今早夫人已经在问了,若知道大姐儿不吃不喝,你要死可别带着我!”她忧心忡忡的看着门房无奈的喃喃轻叹起来:“这都多少年没看大姐儿这样过了。”
    锦书也摇头:“奴婢不知啊,妈妈你可的给奴婢想想法子啊,大小姐若是有个好歹,奴婢奴婢这小命可就没有了······”
    钟妈妈拍着膝盖坐在门口石阶上头:“大姐儿是个和善的人,你跟着她只会有好日子过,哎,估计是心中郁烦了,或许,或许是——”
    锦书是才拨来伺候不久的人,对兰桂丹曾经的事情知道不多,低声道:“或许是什么?”
    钟妈妈微微叹了一声:“当初前姑爷死讯传来的时候,大姐儿就这样把自己给关在屋子里头不吃不喝,最后还是夫人在外头哭着求才把门给求开的,你好好想想,到底发生什么?”兰桂丹可是如今家里最受器重的小姐,又是海家最珍视的大外孙女,可是万万不能马虎的。
    锦书摇头:“那日来往都是人,大小姐就陪着二姑奶奶房间,期间出去透气了小会。”
    钟妈妈摇头:“你去做碟子蜂蜜年糕来。”
    “大小姐不爱吃这个。”锦书道。
    “让你去就去。”钟妈妈拧小丫头:“还敢给我还嘴了。”
    屋里里头,兰桂丹捏着那块兰越栋偷来的汗巾子,又看着自己当年偷偷藏在的汗巾子,眼眸上死死的氤氲着层无法推却的水雾,她深深的吐了口气,两块布料完全一致的,月光绸制作复杂,几乎不会存在相同的花纹。
    赵元淳当初分别藏匿了两块,他怎么藏的?兰桂丹捂着脑袋百思不得解,得到把最关键的地方想通才行,她凝视手中的两块帕子,忍不住的心疼起来,事情过去的太久了。
    如果真的是赵元淳自己藏起来的,那么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到底见过什么人了?而且还能,难不成赵元淳是有反抗的,她杀了这个人,可是依旧跑不掉,只能最后藏匿起来蛛丝马迹······
    兰桂丹起身在房间踱步,脑子里面牵线搭桥了起来。
    “大姐儿,夫人来了,您快点开门。”钟妈妈轻轻抠门。
    海如兰来了?兰桂丹忙把东西收起来放到柜子里头,又抹干净了脸,走到梳妆台拿着胭脂掩盖了自己的憔悴,忙去开门:“母亲怎么来了?”
    海如兰知道女儿不吃不喝还怎么坐得住,立刻就跑过来,看着开门的兰桂丹忙将她搂入怀中:“我的儿啊,你是要吓死娘是不是,好端端的怎么又不吃不喝了?伯爵府谁给你气受了?”海如兰依旧对三年前,兰桂丹想要殉葬的事情忌惮又害怕,扯着女儿手嘘寒问暖:“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你告诉娘?”
    “我没事,就是没胃口,估计仙儿婚宴吃多了,又累得慌,是谁给母亲当耳报神去了?”兰桂丹拉着海如兰进屋子:“我已经没事了。”
    海如兰就道:“如何叫做没事,母亲可告诉你,你可知道杨宝黛的亲娘今日去赵家闹事了?还嚷嚷要把女儿和离带走呢!”
    “娘,我不想在嫁给他了。”兰桂丹坐到绣凳上:“我现在不想嫁人,你让我好好的在家里呆呆。”
    “你这话说的,好不容易和离了,佷····”海如兰拉着兰桂丹的手:“你是不是又梦到元淳了?”
    兰桂丹没有说话。
    海如兰就以为是了,立刻就道:“你可不要犯傻了,他已经死了,你不能因为一个死人孤独终老啊!你别犯傻明白吗,您当初不是想要借给赵元稹的,虽然娘承认赵元淳是个极好的夫君,可是,可是他没有了啊,你明白吗?”
    “娘。”兰桂丹抹了把脸:“三年前元淳本应该做我们安排的船只去京城参加会试,为什么最后上的是其他的船呢?”
    “你胡说什么?”海如兰木楞的看着女儿:“当初,当初——”
    “娘,我这样问你,就是有证据,请你告诉女儿,为什么元淳上的不是我们兰家船,为什么最后你和爹爹咬定他是死在我们安排的船上的!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兰桂丹眼泪迸发出来,捂着自己的心口:“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这孩子在发什么疯!”海如兰立刻站了起来。
    兰桂丹僵着脖子:“娘是知道的吧,娘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呢!”她倔强的目光逼迫这海如兰:“她是我的丈夫,不管如何他爱我对我百依百顺,我是愿意和他相守一生的,娘这也,是要女儿认为,是你——”
    兰桂丹的最激烈的话没有说出,海如兰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你疯了!当初仵作说了你夫君是溺水身亡的,那些人——”
    “他们不都死了吗!算什么证人!”兰桂丹平视母亲:“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看着我成为寡|妇您很开心吗?还是说,你们联手杀了元淳,是要用我做你们权势的踏脚石?”
    “兰桂丹!”海如兰扬起手“你到底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钟妈妈吓得跪在地上:“夫人息怒啊,您是知道前姑爷是大姐儿心上的痛,夫人,看着老奴的面子上,还请不要计较了,老奴代替姐儿给夫人认错。”钟妈妈跪着走过去拉着兰桂丹:“姐儿,姑爷已经没有了,难道你和夫人大吵大闹姑爷就能回来吗?”
    “就是因为他回不来,我菜肴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你们所有人都选择忘记他,可我记得他,所以我要帮他平反!他根本不是溺水身亡的,是被谋杀的!他的死远比我们知道的残忍。”
    “你说啊,为什么你要制造骗局,明明——”
    “钟妈妈出去。”海如兰冷冷的开口:“给我滚得远远地。”
    钟妈妈还是犹豫:“姐儿,可不要和夫人对着干啊。”
    屋子只剩下两个人。
    “好,我来告诉你,你男人怎么死的,我不知道,可我们的人过去的时候,水域的人给我们的船就是兰家的,你当我没有疑惑吗!”
    “不,你没有说实话。”兰桂丹冷冷道。“你们有人见过他,是谁?”
    “你到底在说什么?”海如兰难以置信的看着女儿:“你是被水下蛊毒吗?说的都是什么话,我从未见过元淳,你简直是疯魔了·····”
    海如兰推门离开,钟妈妈吓得跑进来:‘我的姐儿,你到底怎么了。’
    “钟妈妈,你快帮我想想,元淳离开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他不是自己溺水死的,他是被人谋杀的,你快帮我想想。”兰桂丹瘫坐在了地上。
    锦书这时候也匆匆端着蜜糖年糕进来。
    钟妈妈把人搀扶起来,把蜜糖年糕摆在桌子上。
    兰桂丹看着就清泪流淌了出来:“我也想好好的生活,可我终究是欠他太多了。”
    忽的钟妈妈哎了一声,急忙就道:“夫人,还真有,当时夫人找过姑爷,还给姑爷了一个什么东西,姑爷给撕碎了。”
    “什么?”兰桂丹拿起的筷子下意思落下:“我娘秘密见过元淳?”
    钟妈妈肯定:“那日,就是大姐儿去孔庙求福的那日,对,就是那日,老奴身体不舒服不是没有跟着去吗,夫人就来了,是姑爷亲自接待的,老奴就想着您给夫人做了荷包,回去的时候,就看姑爷和夫人似乎发生了不快,那事情太小了,老奴就没有放在心上,此刻······大姐,你不会是·····”
    兰桂丹沉默很久:“你在好好想想,可还有什么不对劲的?你可看着给的是什么了?”顿了顿,她就道:“妈妈跟我来一下,锦书守着外头。”
    钟妈妈看着兰桂丹拿出来的东西就是呀的一声“这不是海老太太送给夫人的吗?这是个汗巾子,可是金贵了·····”
    “你确定是我母亲的?”兰桂丹拿出的是自己当时搜出了的。
    钟妈妈十分肯定:“老奴帮着收拾的呢,您瞧瞧,这处花纹还用双金线该了的,下头是个自带的残缺,有些翻黄,很小,但是您是知道的,夫人——”她说着,就看兰桂丹拔下头上的簪子轻轻的把拿点丝线给挑开“瞧瞧,老奴可不会记错的。”
    兰桂丹看着手里的东西,整个脑子都是嗡嗡的。
    赵元淳的死,或许正是因为娶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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