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了?······
    招什么?
    杨宝黛被强制的请到旁边的绣凳坐下,就看着碧晴和朝朝被拖了进来,她当即捂嘴惊骇,大喊起来:“碧晴!朝朝!”
    朝朝被杖责,下|半|身后背一片血肉模糊,脸上被巴掌掴的肿了一圈,十根手指上头还又竹篾刺进去的痕迹,惨不忍睹。
    另一半拖进来的碧晴被打了鞭子,衣不蔽体的趴在地上痛的颤抖,还能闻到盐水的闻到,被折磨的触目惊心。
    “你有什么从我来便是,朱氏——”杨宝黛此刻简直是想把朱氏撕碎!
    朝朝抬头看了杨宝黛一眼,露出一抹安慰的笑意,杨宝黛心疼无比,几乎痛哭。
    忽的一盆冷水落到碧晴头上,一个老嬷嬷低身扯着碧晴的头发,两巴掌拍在她的脸上,:“把你刚刚说的话在当着老太太和你主子说一遍!”
    碧晴迷迷糊糊的张开眼睛,那老嬷嬷看着她不说话,狠狠扭她的手臂内侧,碧晴疼的呲的一声,眼睛亮了两份,“夫人,夫人和苟洱一直都有私情,她肚子里面孩子不是少爷的······”碧晴虚弱的开口,牙齿都在打架,:“去年年底少爷极少回院子,即便回来了,也没有行房过来······”
    杨宝黛闻言坐在凳子上都傻了,若不是被两个老嬷嬷压着,定要扯着碧晴衣领与她对质,她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碧晴,你说什么?”
    碧晴软瘫的地上抬眸看着朱氏,一字一句坚定道:“奴婢发誓,奴婢不敢欺瞒老太太!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你胡说!”趴着地上的朝朝艰难的支撑起身子,眼神里头三分不行五分愤怒两份难受的看着她,:“碧晴,你疯了吗!夫人清清白白,少爷即便每日在忙也回了院子,你——”她话还没有说完,那老嬷嬷一脚踹到她的背上:“没规矩的野丫头!让你说话了吗!”
    碧晴趴在地上低下头,咳嗽了几声,有气无力,:“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朝朝老太太都知道了,我们在怎么胡说都没用了,这——”说着,碧晴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朝朝已经扑倒碧晴身上,拼命要把她摇晃起来:“你胡说!夫人对你最好,你就是这样报答她的吗!”
    “不,不是这样的!我们夫人个苟公子清清白白!夫人肚子里面是赵家孩子!老太太,你不能冤枉夫人的!”朝朝大吼起来。
    旁边的老嬷嬷干脆抬脚踩在血肉模糊的后背上,朝朝痛的脖子青筋都爆裂出来,最后也是痛晕了过去。
    “朝朝!”杨宝黛看着被人拎着脚脖子朝外头拖的朝朝,眼泪掉了下来:“她和你无冤无仇!朱氏,若她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朱氏看着哭闹争执的杨宝黛,心里莫名有股子惬意,她扫了一眼晕过去的碧晴,抬手道:“是个忠心我赵家的丫头,抬下去找个大夫好好的看看。”
    杨宝黛几乎浑身冰冷。
    到了现在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光凭着朱氏是坐不下这个局势的,必然是兰家母女三言两语挑拨了朱氏,而他又在杨家养胎几乎不出门,必须要有人同她里应外合来把她的消息传出去,她带着身边的又都是一直用着的心腹,根本不会有疑心。
    却是想不到被碧晴给里外算计了去。
    杨宝黛已经没有气力说话了,碧晴是她不离身的丫头,她的话是最有说服力的,她知道自己今日要出府,就透了消息给朱氏,朱氏联合海如兰,兰桂仙直接配合无缝隙演出了这出捉奸的戏码······
    碧晴背叛了她。
    她现在翻不了身了,朱氏到底是她的婆母,是赵家权利位置最高的人,宗法舆情这次都不会帮她!
    朱氏已经疯魔了,连通着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一起恨了。她根本就没想过要把这个孩子留下来。
    看着呆坐的杨宝黛,朱氏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抬手让所有的奴仆都下去,走到杨宝黛的跟前,俯视的看着一直站在她头上的儿媳妇,笑眯眯:“杨宝黛,你输了。”
    杨宝黛只是抬头扫了朱氏一眼,低低笑了起来:“瞬间就把这个府邸掣肘你的人都给拔出了,给你谋划的人还算聪明,只是,我这腹中的孩子是谁的你比谁都明白,留下孩子在杀了我,元稹或许还认你这个母亲。”
    “都到这个地步,你还和我玩心眼,等你死了,我会给元稹娶个门第配得上他的妻子,你都已经死了,他还真敢杀了我,大不了把我送回老家,过几年我安排的儿媳妇,自然会把我迎接回来,还是我赢了,和我斗!你不过是个五十两银子买回来的农妇罢了!”朱氏面露憎恶。
    杨宝黛认真的看着朱氏,“你有想过她们是不是设下了更大的局,会要把元稹做进去?她是你的亲儿子,你拿着他的性命去和他最大的仇敌与虎谋皮——”
    朱氏难得听她废话,拂袖出门,对着外头两个婆子发话:“把她给我关去柴房!”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过是个孙儿罢了,日后她会给赵元稹娶十个八个的美妾伺候,到时候她也是子孙满堂了!
    杨宝黛看着朱氏的背影,慢慢道:“贵儿和谭妙是赵元稹的贵客,你若是敢动她们——”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关心别人?以为她们能给你求情?放心,我儿子的口碑官声我看的紧的很。”朱氏说着,带着几个嬷嬷管事慢慢消失。
    杨宝黛被丢到了后院的柴房之中,朝朝和孙嬷嬷也被送到了这里,孙嬷嬷就道:“夫人前脚走,后脚就有人把老身压了出来。”
    孙嬷嬷瞧着也是被打了一顿,杨宝黛难受的眼泪盈眶,现在什么安慰都是无用的,孙嬷嬷还算能够动,和杨宝黛一块收拾出来干净的地方吧朝朝移动过去。
    朝朝受了严刑拷打,背上都能瞧着骨头了,皮股上也是一块好的地方都看不到,血水不停朝着外头冒。
    杨宝黛瞧着朝朝这样,若是没有伤药怕是挨不过今夜的。
    她透过缝隙看出去,瞧着坐在外头石阶的丫头,她重重的拍了拍门:“去给我找些伤药过来,我这里有人快要死了!老太太让你守着我们,可没让你看着我们死!”
    那丫头被吓的一个激灵,转过身,瞧着十二三岁的模样,被杨宝黛一嗓子吼得跳了起来,回头就摸着脑袋道:“夫,夫人,管事妈妈都被老太太换了,奴婢连着这小院子都出不去的。”
    杨宝黛这才发现小丫头身上也是有伤的,她思考了片刻,转头把朝朝和孙嬷嬷身上值钱的首饰取了下来,又把手上个翡翠戒指通过门上的缝隙一起递给小丫头,:“你用这个去贿赂她们,她们瞧着了钱,自然会让你出去,我是被老太太冤枉的,她要趁着少爷不在冤枉杀了我,你护着我,便是护着这未来的府邸的主子······”
    那小丫头伸出的手迟疑了片刻,又摇着头:“奴婢会被管事嬷嬷打死的。”
    杨宝黛放平了语气,:“不会,她们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你不也说她们都被置换了吗,你直说是以前当差的好我赏赐的。”
    那小丫头才颤颤巍巍把值钱首饰收起来,杨宝黛就道:“你快去,如果你有法子,就去前院找谭妙。”
    张贵儿在后院,估计是出去没有戏了,眼下敢来帮她的只有穆昌平了,就是不知道穆昌平有没有被调走。
    杨宝黛忧心忡忡的看着出去的小安踏,转过身,就看孙嬷嬷已经堆了个草垛,“夫人先休息会吧,干着急没用的。”她让杨宝黛坐下来,一边撕外衫给朝朝包扎一边道:“果真是看错了碧晴!居然做起这些吃里扒外的事情!等着咱们出去,老身定要捏碎了她的骨头!”
    杨宝黛紧闭双眼不说话,比起现在龙困浅滩,外头的局势才是让她担忧的。
    今日的事情必然要对杨家产生影响,杨宝眉在盛家怕是也要艰难起来,盛衡能够护着杨宝黛和杨豆腐已然要拼尽全力,绝对分不出心神来管他。
    再则,杨宝元原本上个月就该回来的,因着朱氏说想要青州名扬天下的绣画,杨宝元又折道绕路去了,想来,这个局,起码已经花了不下三个月来筹备。
    挖空心思把她身边所有的臂膀都调离开,就是为了给她挖出个身败名裂的大陷阱!
    孙嬷嬷靠着墙壁坐下,看着从缝隙透进来的余晖,:“夫人不必担忧,我们一定会逢凶化吉的,这孩子也是有福气,还未出世就随着亲娘见见大世面,以后必然能成大事!”
    杨宝黛失笑,片刻后,半张开眼:“嬷嬷觉得,这个死局,如何破?”
    孙嬷嬷叹了口气,“我们现在只能坐以待毙,等着外头的人来救我们,不过我倒是好奇,老太太怎么好的把柄捏着,居然没有直接杀了我们。”
    “太心急了,反而适得其反。”朱氏若是一日就捉奸杀人,免不得外头说是他设局陷害谋杀儿媳,她在京城的名声可不怎好的。
    杨宝黛起身,满目思量,兰桂仙是个没有脑子的东西,海如兰的心思可深的很,她的好好的想想。
    到了月中天,小丫头才回来,她把东西从封起来的窗户塞进了,小声道:“夫人,整个院子都被封闭起来了,谭姑娘和张姑娘都被软禁起来了。”小丫头说着,又塞了一小包东西进去:‘这是奴婢在厨房偷来的肉干和干饼子,夫人和嬷嬷先凑合凑合吧。’
    小丫头还递来蜡烛和火折子进来,杨宝黛和孙嬷嬷借着微弱的光给朝朝伤药,好在是盛夏,夜里还要好熬些,杨宝黛透过缝隙和小丫头说了会话,了解府邸的情况后,静了静心,“冬寒,苟洱如何了?”
    “我听其他丫头姐姐说,苟公子回府和老太太对质,直接被老太太叫人给打了一顿,此刻不知道关在哪里的,夫人,老太太把府邸许多管事嬷嬷都关起来,换了好多不认识的人进来,还有侍卫呢!”小丫头冬寒忧心忡忡道。
    杨宝黛心里就是一沉,赵元稹此次出去几乎把所有的暗卫都带走了,苟洱能够调动的人恐怕都兰家母女压制了下来。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了。
    等朱氏下一步动作。
    朱氏绝对不敢杀了她,即便她不是赵元稹的妻子了,也是杨宝眉这个诰命夫人的嫡亲妹妹,朱氏的后招到底还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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