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杰又看了大汉一眼,只见大汉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像座铁塔似得。范杰摇了摇头,又笑了笑,这才继续向前走去。
    刚进门,就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住了等他的张廷枢,张廷枢正竖着大拇指对着范杰,开口说道:“焕然,你可以啊,都这个时候了身上还带着两把手枪,不愧是黄埔精英啊!”
    范杰笑了笑,说道:“蔚久兄,我再厉害也没有刚才那位厉害,这几乎都把我看透了!”
    “呵呵!”张廷枢笑了笑,没有说什么,一伸手,“请!”
    范杰这才跟着张廷枢继续往里走。范杰说的几乎可并没有说假话,他的腰间还别着一把短刀,而他的腰带扣,一解开里面藏得也是一把短刃,更何况今天是范杰来的急,平时他都会在后腰别上一把左轮手枪。这些事情,范杰可不会跟张廷枢说的。
    更何况,在范杰胸前玉佩所带的空间夹层里面,还放着一箱步枪,一箱轻机枪,还有一箱手榴弹,这些东西是范杰的最后根本,不到最后时刻他是不会动的。
    两人一路经过几间房间,终于来到了张作相的书房门口,在门口站的是一名面无表情的青年男子,这是张作相的秘书之一,范杰之前来的时候,就见过了。
    青年男子朝张廷枢和范杰点了点头,退一步将房门给两人打开了。
    范杰这才跟着张廷枢走了进去,刚一进门,那名青年男子就从外面把门给关上了。
    范杰有些诧异,此时张作相并不在书房里面,正准备坐下等一会,谁知张廷枢突然转头对范杰一笑,伸手在书架上一阵摸索,不知道是触动了什么机关,一道暗门悄无声息的从书桌侧后打了开来。
    “请吧,焕然老弟!”张廷枢有些得意的看着张大了嘴,一脸惊讶的范杰!
    范杰看了张廷枢一眼,很快就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率先向暗道里走去。
    张廷枢也跟在范杰身后进了暗道,他不知道按动了那个机关,后面的暗门悄无声息的又合上了,范杰右肩微微一耸,没有任何反应,继续向前走去。
    在暗道里范杰走了有近十分钟,在范杰的感觉里,暗道是向下的,他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是否已经走出了张府的范围,只见前面一亮,一个洞口出现在范杰的面前。
    范杰没有丝毫犹豫,率先走了出去。
    出现在范杰面前的是一个过百平米的地洞,地洞里面来来往往都是一些穿着东北军军服的男女军官,地上摆放着十多张长条桌,前面的四张桌上放着的四部大功率的电台,“嘀嘀嘀”的向外收发着电报,每写完一张,立刻就有人接过送到后面桌子上去,那里正坐着一个个的破译员,一接过电码立刻便翻译了起来。
    范杰正看着发呆,心里阵阵疑惑,张廷枢一伸手,在范杰的肩上拍了拍,“焕然,这边走。”
    “哦!”范杰跟在张廷枢的身后向里走去,一边走,范杰一边不停的看着这些正在忙碌的军官们,他不知道,这个地方,张学良到底是知道不知道,知道是一回事,不知道就成了另一回事了,而且是大麻烦事!
    范杰现在有些后悔跟着张廷枢来到这么个地方了。
    两人走到最里面一扇门前,张廷枢在门前敲了敲门。
    “进来!”一个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张廷枢这才带着范杰走了进去。范杰这才注意到原来里面这间屋子被人用木板和外面隔开,进了里面,外面的声音顿时就小了下来,里面的办公桌上,张作相正瞪着眼看着他。范杰赶紧立正行礼,“辅帅!”
    “恩,是焕然啊!”张作相对他点点头。张廷枢走到张作相身侧,低声在他耳边将范杰的话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张作相又看了范杰一眼,转过身去在背后的整幅东北大地图上,拿起一根木棍在上面指指点点,尤其是齐齐哈尔那一点。范杰都能分析出来的东西,没理由数十年军旅生涯的张作相分析不出来。半天后,张作相这才面对范杰开口问道:“贤侄,你有多大把握第8师团调了一个旅团北上齐齐哈尔了?”
    范杰听了以后低下头,将自己搜集的情报在心里重新梳理一遍,过了一会儿,范杰这才开口说道:“辅帅,这事小侄起码有六成把握!”
    张作相听完之后,皱了皱眉头,说实话,六成还是有些少了,但是张作相就是张作相,他咬咬牙,深深的看了范杰一眼,这才开口对张廷枢吩咐道:“立刻让人电告马占山,就说日本人可能设下埋伏圈正在齐齐哈尔一带,请他谨慎行事!另外你在在后面再加上一句:目前关东军,第8师团,第2师团俱有一旅团兵力不知去向,请万务小心!”
    “是,父亲!”说完,张廷枢立刻转身向门外走去,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后面又传来父亲的声音,“等等!”
    张廷枢顿住脚步回头看向张作相,脸上带着疑惑,“父亲?”
    张作相一只手不停的敲击着桌面,一只手在额头上按来按去,过了一会儿,张作相才开口道:“这样,柏庭,你把刚才的那条电文分成两条,相隔十分钟再给马占山发过去。”
    范杰和张廷枢对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张作相抬头将张廷枢还在屋里,皱着眉头大声斥责道:“还不照做!”
    “是,父亲。”张廷枢打了一个激灵,赶紧转身出去发电报去了!
    张作相站在那里看着挂在墙上的地图,一直在盯着地图上一个点,背着手,声音传了出来:“贤侄,你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这么晚,我还在这里吗?”
    范杰摇摇头,说道:“小侄愚钝!”
    张作相突然转过身对范杰说道:“因为我在等李杜他们完全拿下佳木斯的消息。”
    “可是,李杜将军他们不是已经攻占了佳木斯了吗?”范杰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
    张作相饶有兴致的抬头看了范杰一眼,范杰有些讪讪的低下了头,然而范杰的眼睛却眯了起来,刚才他是故意那么说的,李俊他们的存在对李杜和张作相而言都不是秘密,大家这样心知肚明的,挺好。
    张作相淡淡的说道:“贤侄,我人老了,和你们年轻人不一样,我要的是一个稳妥,只有彻底将日本人赶出佳木斯,李杜和丁超他们才能站稳脚跟,佳木斯不像是依兰,要时刻经受关东军和伪军的攻击,只要占山在齐齐哈尔不失手,日本人是不会调转枪口对准佳木斯的。”
    范杰有些明白过来,张作相怕是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刻就下定决心要通知马占山了。
    现在东三省抗日义勇军的情况与之前有了很大的变化,先是辽宁义勇军唐聚五部被日本人击溃,唐聚五麾下怎么说也有今十万人,鼎盛之时甚至一度威胁辽阳和抚顺,对沈阳城也是虎视眈眈,但就是这么一战下来,十余万人风流云散,只留下两三万残部窜入长白山的深山老林当中。辽西义勇军在攻打锦州受挫后,也有数股部队退入关内休整,现在稍微好一些的也就是辽南抗日义勇军张海天部,现在正转战海城台安、海城、盘山、岫岩一带。
    吉林义勇军说起来情况也不大好,去年冯占海在宾县就任吉林省临时省政府主席之后,开始四处转战,麾下吉林自卫军鼎盛之时有十数万之多。但是数次攻打哈尔滨和吉林市的后果是部队被迫分散,冯占海率主力四万余人转进辽西热河,李杜丁超率三万余部退守依兰,王德林率六万部队在舒兰、五常一带依托长白山抗击日军。
    而黑龙江的抗日义勇军,马占山一直都是领头人物,去年11月,马占山在江桥抗战后率部自齐齐哈尔撤至拜泉、克山一带。此后,日军集重兵对马部进行围剿。面对强敌,马占山于1932年2月中旬与日军妥协,不久便就任了伪黑龙江省省长。4月间,马占山反正,然后联络李杜、冯占海、李海青等人反攻哈尔滨,部队损失惨重啊。9月底苏炳文反正,马占山再次兴奋起来,打算联合苏炳文反攻齐齐哈尔,谁知道老辣的武藤信义却设下埋伏圈在等着他。
    不知道这一次马占山能否逃脱日军的重重围剿,范杰看着墙上的地图不自禁的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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