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座,这个范杰到底是什么来头?”陈宝泉有些不明白的开口问道。
    崔兴武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转过头,看向了默默不语的何清明,低声问道:“清明老弟,这个范杰的底细还是你说说吧!”
    何清明摇了摇头,说道:“旅座,具体的情况,我知道的也并不清楚,毕竟我和人家之间的地位相差太远。在北平,蒋委员长已经布置了许多人,这个范杰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为人相对低调一些。不过他的出身很好,是湖南湘阴范氏子弟,后来好像是考入黄埔,之后便加入了国民党,北伐、中原大战、淞沪会战,据说都有上佳的表现,只是后来听说有些厌恶国内的内战,就请调到了北平,在北平宪兵司令部好像也没有什么实权!”
    听到何清明这么说,在座的众人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一座路过的大佛,这种人他们以前也不是没有遇见多,好吃好喝一顿,送走便是!
    于寿山皱着眉头问道:“湘阴范氏,莫不是十几年前教育总长范源濂家中的子弟?”
    “应该是吧!”何清明微微肯定的点了点头。于寿山放佛想起了什么,再也没有说话。
    崔兴武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了过来,这才严肃的说道:“你们别看人家没有什么实权,就因此而轻视他,这个范杰虽然动我不大好动,但是对付你们,可是一点也没问题!”
    “旅座,您这是什么意思?”尹宝山有些不明白的开口问道。
    “你们别看他在北平只是一个副参谋长,实权不多,但是在北平可是有着蒋孝先的宪兵三团,那可是南边老蒋的子弟,两个人在宪兵司令部一唱一和,分量也不轻,一般也没有人愿意招惹这两位。所以这个范杰在开鲁的这段时间,诸位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给我好好的应付好了,真要出了什么问题,别怪我崔某人不帮大家!”崔兴武说这话的时候十分的严肃。
    在座的这些人都凛然的点了点头,只是李守信突然开口问道:“旅座,这个范杰副参座,打算在咱们开鲁待多长时间?”
    崔兴武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这个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据他说,他要先视察一下前线的防御布置,然后整肃一下地方军纪,等开鲁这边的事情了了,他就会转向西行,一直到林西那边去看看,最后才会回到赤峰,在赤峰一直待到战事结束。”
    “这么说,这个人会一直待在热北了?”李守信皱着眉头,说着他朝崔兴武使了一个眼色!
    崔兴武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恐怕是真的了,不过诸位也不用担心,人家在咱们开鲁待得时间并不长,大多数时间都在别的地方,所以大家也不用太过紧张。”
    说道这里崔兴武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严厉的说道:“诸位回去以后要马上整肃部队当中的军容军纪,把屁股都擦好了,别让人家抓住把柄,到时候可别怪我崔兴武下手狠了!”
    其实在座的除了陈宝泉和何清明,剩下的人都清楚崔兴武这段时间正在和日本人接洽投降的事宜,范杰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来到开鲁,恐怕真的不是什么好事情,真要出了什么事,弃卒保车这种手段崔兴武用起来是绝对不手软的,而这个范杰万一真的发现了崔兴武的勾当,怕也是没那么容易活着离开开鲁。
    何清明和陈宝泉两个人一起离开了崔公馆,一路上低声嘀咕个不停。
    “绍南,这个范杰会不会是你们复兴社的人?”陈宝泉皱着眉头问道。
    何清明点了点头,慢慢说道:“恐怕是的,毕竟他是黄埔四期毕业的,而且和蒋孝先关系又那么好,加入复兴社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蕴山,我和他毕竟不是一条线上的人,他的情况我知道的是真的不多,这件事情,我回去以后还要向上面请示请示,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嗯!”陈宝泉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也只能这么办了。陈宝泉一直想将崔兴武取而代之,然而现在冯占海似乎对这件事情并不怎么上心,没了冯占海的支持,陈宝泉想做成这件事情,恐怕难之又难,现在突然来了范杰这么一个特派员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陈宝泉知道,刚才在会上崔兴武说的那一番话都是在警告他别乱说,别乱动,否则就别怪他崔兴武不客气了。陈宝泉虽然心里有些犹豫,但具体情况还要何清明这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何清明回去以后,立刻给北平方面去了电报,将范杰抵达开鲁的消息汇报了上去,但他们并不知道此刻北平方面也在发生了一些变动,一直到了夜幕降临,北平那边才给何清明发来回电,如果范杰那边有需要的话,让他们注意配合范杰的一切行动!
    何清明和陈宝泉看着手上的这份电报面面相觑!
    回说崔公馆,崔兴武将于寿山送走,面色沉重的走了回来。
    尹宝山很快就凑了上来,低声问道:“旅座,拿着老狐狸走了?”
    崔兴武知道尹宝山说的是于寿山,于寿山是由地方士绅出任县长的,老奸巨猾的地头蛇,在局外看得非常清楚,唯恐地方多事,商民受糜乱,虽然他对于崔兴武的心思看的比较透,但是却从来不多说些什么,反而对于经常侵扰地方的冯占海很看不过眼,几次三番派人去北平控告冯占海和撤如开鲁来的义勇军,雨崔兴武反倒是多少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崔兴武对着尹宝山摆了摆手,说道:“宝山,你先回去吧,你的部队现在主要集中在县城周围,人家第一个看的就是你那边,回去好好收拾一下,别扔人家抓住把柄,否则真要出了大问题,我就是想保也保不住你!”
    尹宝山点了点头,看了还在屋子里的李守信一眼,将有些阴沉的神色很好的遮掩了起来,对崔兴武说道:“那好,旅座,我先回去收拾收拾那帮兔崽子,有事的话,你叫我!”
    “知道了!”崔兴武看着尹宝山的离开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当中,这才又重新回到了屋里,此刻他已经让人将这里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了,也不能怪他这个时候太小心。
    此时,屋子里除了李守信之外又多出了两个人,一个是开鲁商务会长蒋金安和在开鲁当兽医的日本浪人仓林,他们和李守信一起刚刚从通辽回到开鲁。
    “旅座,这么回事,这个范杰会不会对我们的计划造成影响?”蒋金安有些不安的问道,他说这话的时候,日本人仓林也在静静地盯着崔兴武的反应。
    崔兴武摆了摆手,说道:“影响肯定是会有的,但不会太大,不过这些天你们都要小心一些,免得在这个时候露出什么马脚,要知道像范杰这种人怕是最痛恨日本人和汉奸的了,你们那边真要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候可别怪我不履行自己的承诺!”
    仓林很快借口说道:“崔桑,请放心!现在整个开鲁知道具体情况的只有我们四个人,只要我们不出任何问题,这个范杰就什么都不会察觉的。”
    崔兴武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尽快敦促范杰视察完开鲁之后赶紧离开,免得耽误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屋里的气氛顿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仓林和蒋金安对视一眼,知道接下来崔兴武和李守信还有事情要谈,便起身告辞,从后门离开了崔公馆!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崔兴武冷冷一笑,对李守信道:“子忠,这些日本人一个都信不过!”
    李守信就这样站在崔兴武身后一句话也不说,对于崔兴武的目的他还是有些猜不透,这个人一会要防着冯占海,一会儿又要联合冯占海倒汤玉麟,去年的时候还说要抵死抗日,到了今年又让他去和日本人接洽投降的事情,这个人反复无常,让人难以捉摸。
    事情还要从上个月说起,元旦以后,日军占领山海关,开始威胁热河。
    日本兵因为秋天派伪“自治军”进犯开鲁没有成功,从阴历腊月初起,就不断直接袭扰,两翼还是伪“自治军”。他们来时只是小坦克车朝守军开炮,飞机轰炸扫射,步兵和骑兵也不跟守军接触,旨在恐吓崔兴武,叫他把开鲁让出。崔兴武当然不敢在热河首先投敌,他命令李守信、刘继广和孙登山的三个团在哈拉毛都和道德营子进行抵抗。
    李守信在哈拉毛都附近布防,只是飞机在头上扰得非常讨厌。他们天黑退出,天亮又来,李守信恐怕遭到夜袭,晚上也得防守,弄得官兵无法睡觉。为了使士兵白天能够休息,李守信选拔出200多优秀射手,分开好几组专打敌人的飞机。敌机不敢低飞,士兵们便可以轮班休息。
    到了阴历腊月二十八日那一天,有一架敌机倒霉的被将士们用步枪击落,机上有四个日本人,两挺机关枪与两部电台。飞机受伤不太严重,而日本人则被骑兵直接活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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