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天赐和齐梦楚犹豫恐惧的档口,真正的王德贵在楼下大声笑道:“哈哈,两位,我王某人亲自招待,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谊了。如今,宾主尽欢,两位何不下楼一会?”
    齐梦楚听了,深吸口气道:“王将军客气了。只可惜,齐某人酒量有限,恐怕要先走一步。咱们来日方才,还是以后再会吧!”
    赵天赐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只见门缝外面随意的站着几个人,手中提着手-弩,弩箭对着门口。很显然,只要王德贵一声令下,他们立刻会闯进来,将他们两个要么杀了,要么抓住!
    王德贵在楼下道:“好啊!你们酒量差,我们做主人家的也不能勉强你不是?可是齐先生,我这位同伴酒量也不好。不如,你先将我这同伴送出来好不好?”
    “不好,王将军的同伴只有一个,酒量是尚可,而我们兄弟却已经是上头了。不如,请这位兄弟送我们一送如何?”齐梦楚冷静道。他现在头脑疯狂转动,倒是一点不像是下一秒就要死的人。也不知道是傻大胆呢,还是临死的胆气壮。
    “齐先生!”王德贵还在笑,声音却已经冰冷起来。“瞧瞧周围吧!我王德贵好说话,希望的是咱们好聚好散,若是这么不给王某人面子,那王某人一定会很生气。我想,作为一个客人,惹主人生气,总是不好的吧?”
    齐梦楚站起来,不由自主的转来转去,时而看看赵天赐,时而看看周围,苦思冥想,该如何逃出生天才对。
    赵天赐了然,大声笑道:“王大人,对我们齐军师这么有兴趣,那你倒是自己上来拿啊!哈哈!”
    王德贵闻言一笑,对左右道:“这人是想着我上去,然后拿了我叫你们放开生路。嗯,我一直很好奇,若是真的有一天,有人拿了我要你们放人,你们是放还是不放?”
    左右认真道:“将军放心,若是有那么一天,小人一定将贼人杀死,然后自尽陪着大人。”
    这话说得很明白,也很无情。亲兵一定会连他一起杀了,然后殉葬!
    王德贵哈哈大笑,连连拍着大腿。道:“很好很好,你们没有辜负我的教导。我王德贵什么人?那是跟陛下一起出来的!若是因为我一个人,放走了钦犯,我王德贵如何对得起陛下。对得起大明?”
    他说这些的时候没有刻意压着声音,齐梦楚和赵天赐听了个真切,两人面面相觑,都有点为难。这是一个狠人啊!不但他的部下狠,他对自己也狠!
    这时候,地上那人道:“两位,我都说了,王将军和我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换句话说,就是死,我们也要把你们两人留下。两位,你们留下来,未必是死,可若是跑了,那就是一个死字了!我也不知道你们口中的少主有什么了不起,值得你们去效死。但是我认为,自己的命,还是最重要的。”
    “你和我说这个?你能为了王德贵去死,我就不能?你当我赵天赐是什么人?”赵天赐大怒,一巴掌拍在他脸上,顿时盖了一个五指山!
    那人也硬气,一声不吭,便是嘴里的血水和牙齿,也一并吞了下去。
    他大笑:“你们也就只有这么一点本事了!你们以为能将我打怕了?哈哈,我告诉你,王将军手下,不出孬种!!”
    赵天赐大恨,抬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脸上一片狰狞。
    “哦?是这样?可能你见过的东西太少!你以为的坚强,不过是因为压力不够罢了!”
    他狞笑着,将那人手指往外拔,然后一个关节,一个关节往外翻。
    那人原本冷笑着看赵天赐折腾。随着赵天赐动作一点点的继续,豆大的汗珠一颗颗留下来。十指连心,竹签扎手指算什么?那是会麻木的。反关节脱臼算什么?实际上,这个掰手指的动作,才是最痛的。
    赵天赐笑了,他看到了他眼中的虚弱和恐惧。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很好,那就继续吧!
    随着他动作渐渐的增大,忽然咯嘣一声,那人手指顿时断了一截。他闷哼一声,心中想着,不过如此!
    但是他错了,赵天赐动作还在继续。他将那个断掉的指节细细把玩,忽而往手掌方向磨蹭,忽而左右扫动,忽而转圈玩。反正,怎么痛苦他就怎么来。
    “你千万不要叫。我这人心软,你一叫,我就会心软,心软了就不好玩了。你全身骨骼大约两三百,咱们一个一个的玩过去,总有一个你喜欢的。你说对不对?对了,你也不要看他,齐先生是斯文人没错。但是文人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不要伤害他在乎的。你们,坏了规矩了!”
    赵天赐狞笑着,他没有胡说。自古以来,官兵捉贼的游戏没有断过。王德贵的游戏自然不可能只有他想到了。实际上想到的人很多很多。真正用出来的,只有王德贵一个!自古以来的规矩就是,官兵要光明正大的玩,贼呢,也尽量不会杀伤官兵。这样一来,大家的争斗都是摆在桌面上的。
    王德贵这种仙人跳,已经将官兵自己当做了老鼠。效果固然是有。但是,违背了官兵正大光明的形象和人设。
    齐梦楚果然没有说什么。他依然静静地坐着,既不去看赵天赐行刑,也不去看一楼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心里有底气的。若是此人真的毫无用处,王德贵早就杀进来了,如何会等到现在?他现在等的,就是王德贵服软,或者,官兵松懈下来。
    楼上那么热闹,王德贵当然听到了,他的脸色一变,就要冲上去。又硬生生忍下来。小不忍则乱大谋。不信这些杂碎竟敢做这等事情!难道他们不懂,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他尽管是江湖出身,却对江湖上的各种规矩,并不是很懂。不知道自己这种钓鱼执法的做法,已经乱了规矩,激怒了绿林。若是能够短时间内拿下青峰山,那么什么事情都不会有。可若是他不能拿下青峰山。迎接他的就是无穷无尽的武林人士!每天一个人都会以和他同归于尽为目标!
    “大人,要不然,放他们走!但是不给马匹!相信我们的人一定可以跟上的!”左右亲兵道。
    王德贵苦笑道:“那有什么用?我要的,是他们的罪证,证明咱们不是杀良冒功。而不是仅仅抓住他们,或者杀了他们!青峰山或许是个贼窝。可上面不这么认为,上面以为青峰山不过就是一个结寨自守的百姓,他们每年的赋税都不曾短缺过的!”
    这正是他的难处。目前来说,针对青峰山,只是他的事情。雷十一等人也没有这种想法,蓝玉更没有吩咐过。
    左右大着胆子道:“将军,咱们只是驻守龙岩。泰宁是雷十一的事情,是蓝玉的事情,唯独和我等无关。大公子受罪,完全不值得啊!”
    王德贵沉下脸来。“方才说的话你们忘了?就算是我被拿下了,你们也不应该放人。这么快就忘了!”
    左右亲兵低下头,喃喃道:“可是,那是大公子……”
    大公子当然不一样,那是娇生惯养的人物,不比王道行,也算半个武将。
    王德贵大怒:“不管怎么说,他就是我王德贵的儿子。我王德贵受了皇恩,就是他受了皇恩。就是以死报之也是应该。区区一点刑罚算什么?不必再说,扛得住,扛不住,都要扛!”
    “哈哈哈哈哈!好玩好玩!这里还有这么可爱的人啊!”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有人破门而入,速度飞快。王德贵等人,只看见一个黑影闪过,屋子里的人马已经乱成一团。
    手持火铳的,枪都没有响,就被一拳一掌打得血肉模糊;手持单刀的,单刀感刚刚出鞘,便已经被一掌将胸骨打断;手持弩箭的,弩箭尚未射出,已经被来人挑断弓弦,弩箭成了废物。
    “什么人如此大胆!”王德贵大怒,一步跨出,双拳狠狠打在来人胸口。
    “咦,还有高手?”来人轻叹一声,一闪一退,已经推开,后背狠狠撞在兵卒身上,那兵卒浑身一抖,软绵绵趴在地上。
    “贴山靠!你是谁?”王德贵暴怒,屈指一弹,他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拔了双刀在手,刀光滚滚,闪过偏偏雷光。空中空气震荡,好似巨大猛兽乱闯。
    “哈哈哈啊,你管我是谁呢!接招!”来人大喝一声,好似鹰啼,好似牛吼。一双黑影闪过,王德贵闷哼一声,嘴角带血,连连退后。
    “铁布衫,铁袖功!武当派???”王德贵惊疑不定。
    朱元璋和武当山是有渊源的。
    那人冷哼一声:“装什么?武当山什么时候放在朝廷眼里了?假惺惺!受死!”
    似乎王德贵那一声得罪了来人,那人双手摆动,竟然将身边的桌椅横拍过来。掌力外加桌椅的重量,但凡王德贵闪得慢一些,立刻就是一个身死当场的结局!
    “休要伤人!”左右亲兵怒吼一声,一左一右夹攻而来。竟然是罕见的合击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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